○六年四月二十四日，这天是星期一，我回到了十中上课。期中考试的卷子已经批改出来了，学校没有用市教育局的试卷，由本校教研组长文老师出了题。小李老师告诉我，我那几个班的学生，这次考试的成绩都很不错。

以前，我的工资一直没有去领，没有谁叫我怎么领，而且也没有人叫我交身份证，办银行工资折。这次我去了三楼财务处问，原来早就造好了表，兼职老师都是在这里发现金。

我的工资是按课时算的，每节课时费仅二十多元，给得太低，而且课时量不足。可能是因为十中为公办学校，又认为在这个学期，是我自己找上门来的，所以拿这样的工资打发我。

我无心再干下去，在办公室透露了想辞职的打算。大家都希望我能留下来，教研组长文爱然也表示说：“工资是太低了，至少也应该在40元钱一节，我等下去帮你说说看。”

四月二十九日下午，我在家修自行车，接到十中熊老师的电话，说她又要回来，接一个班的课，而且指明要一个好班。

我有些不大舒服，还有两个班，其中一个还是差班，有什么上头，决定干脆辞掉算了，何况上次已经这样搞过一次了。当然，她也有具体情况，爱人得了重病，需要照顾，这里一点课也不上的话，学校又难发她的工资。

四月三十日，因放五一长假，学校上星期二的课。这天下午我有课，到校后，去了一趟教务处，找到李主任，告诉他说：“熊老师已回来接课，这里已不缺老师，我从下个星期不想再来。”

李主任说：“她回来我不知道，等下碰到她，你叫她来一趟。你还是要帮帮我们，我们在下个学期也需要地理老师。”

我还是表示了不再来，可他却含含糊糊。我回到办公室，见到熊老师，叫她去一趟教务处李主任那。并告诉她，我已经辞职，主要是这里工资太低，原来就讲过这件事。

我是上第二课，在班上，与学生们话别，一位女同学冲动地站起来说：“秦老师，我舍不得你。”

这时，教室里更是一片哄然，我说：“我也舍不得你们，主要是这里工资太低。”

我已提出了辞去十中的工作，可李主任却未明确表态。为了慎重，我再跟教务处老王打了电话，说明了长假以后不会再来校，如果实在没有准备好老师的话，只要来个电话，我可再顶一顶。

五月份要进行普通话的培训和测试，我开始一心一意地作准备，再不能像考试教育学心理学那样，不重视考前的培训，看来钱是不会走错路的。

年纪不饶人，前年，我已脱落一颗下门牙，以后在里侧的左右两边，接着有好几颗的牙齿脱落。今年初，在紧邻原脱落的那颗门牙处，又有一颗门牙松动得很厉害，我很担心在普通话考前脱落，那样不仅是影响外观，对普通话的发音影响更大。

记得前年的规定，是上了50岁的不用考普通话，而今年问时又要考，有关人员还给我看了文件，在一九五三年以后出生的都要考。

我寻了几个牙科诊所，装牙不仅贵得出奇，而且要拔了以后过半个月才能装，刚装的牙还有一段时间的不适应期。只好争取熬过普通话测试，但愿在这期间不要掉落，这些天真可谓是提心吊胆。

五月十二日星期六，在市教育局教研室，开始进行一周的普通话培训。

上午雨下得很大，我没有去。下午来到市教研室的六楼大会议室，见已来了不少的人。签过到，我找了最后一排的位置坐下。

在台上辅导的是一位40岁左右的女老师，普通话确实不错。

前来参加培训的主要是东湖区、青山湖区和县里的一些老师。据说报普通话的收费也不一样，青山湖区是120元、西湖区是150元，东湖区的收费最高，为225元。

关于教育学、心理学的考试，也是学员们经常提到的话题。他们大多参加了这两科的培训，不少人则透露，在考试前，培训班都已得到题目和答案，只是在前一个晚上看了看、背了背，考试时十分轻松。虽然花了400元买试题，但人家说得也很明白，包我们过关，算算也值得。

普通话的七天培训，也主要是听碟子、老师纠正发音、学员们上台试读。都是这一位老师在此辛苦把持，够难为她的。最后是话题准备和练习，有些难度。总的来说，效果并不是很理想。

培训期间，碰到教研室吴主任，问他拿到了地理年会论文证书，只得了个二等奖。

考前的头天晚上，按教材上规定的30个话题，作了一般的素材准备。

五月十九日上午，在艺苑大厦考试，10点多钟被叫到名，先到试题室去抽试题卡，我抽取了第二张。

试题卡有读单音节词、读多音节词、朗读短文、命题说话四个部分。其中说话的两个命题分别是《我喜欢的文学（或其他）艺术形式》和《购物的感受》，前一个我原来准备的是讲写作方面，但这时觉得有些不大好讲，特别是牵涉到一些作家的名字，怕万一记错；后一个原准备是买菜、买衣服等，但又觉得买东西不是我们男人的长处，也不好说，心里有些发毛。

由于拿到试题后，考前有十分钟的准备。我先用较快的速度查了一下疑难字的注音，因在走廊，光线较暗，年纪大了，远视眼花，字典上的字又小，看不清，给我带来了一定的困难。

我不得不用一定的时间来考虑话题，最后决定还是讲第一个，并把题目定为《我喜欢的美术艺术形式》。

时间到了，我被叫进应试房。里面坐有两个年青的女考官，佩有测试员的胸卡，统一的深色着装。

我拿着试题卡，与她们面对面地坐好。

准备好录音后，一位考官问及姓名和考题卡编号，然后说：“可以开始了。”

我按照试题开始进行，为了尽量把字音说准，在读单音节词时，读的比较慢。考官提示我可以讲快些，否则可能会超时。这样一来，进行得就有些乱，我为了换气，时快时慢，本地口音也自然地跟了出来。

进行到第四项话题测试，我报过《我喜欢的文学（或其他）艺术》的话题，说：

“我从小喜欢是美术，但让我将美术真正成为自己的专业的，却是在一九七二年，那时还在南昌三中读高中，参加了市里组织的训练班，那时我有幸被学校选中。地点在广场的‘万岁馆’，现在叫展览市场。…”

讲到这里，江西教育电视台的两位记者进来了，用摄像镜头对准了我。

我继续说：“在训练班的学习内容主要是单线临摹、素描和色彩，教我们素描的是罗会刚老师，他是一位很有名的美术家，素描功底相当好。素描是美术的基础，罗老师教我们先用直线打轮廓，这样比较准。然后画出块面，分出几个简单的调子。先画出最暗的地方，留出反光，画出中间色，留出高光。…”

说到这里，一位考官点了点头，并示意说：“可以了。”

我说声谢谢，离开了考场。我那颗松动的门牙也算争气，还没有掉落。

晚上，江西教育电视台果然放出了我的那段录像，看上去算是比较镇静自如，没有拍出那颗缺损的牙齿，但脸上，嘴巴上的疖子和火气十分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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