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一）

车间办公室里，石树仁正襟危坐在办公桌的后面，他猛猛地吸了几口叼在嘴里的“大烟泡”，用目光扫视了一下屋里所有人的面部表情，开始给这些临时召来的车间班组宣传员开会训话。

“下班以后，也就是天亮之前，你们每个人都要写出一篇署名为‘各班组全体人员’的大字报，张贴到厂部大门口的显著位置。”石树仁将手中的烟头狠狠地摁在烟灰缸里，继续说道，“大字报的内容是强烈要求厂党委将他送往公安机关法办。我们的口径要统一，我们决不能心慈手软。我这里将大字报的纸、笔、墨都给大家准备好了。”

东方欲晓，晨曦洒向大地万物。窗外，秋风微微摇晃着白杨树那高高的树梢，渐渐发黄的树叶在鸟鸣声中三三两两地向地面飘落，演绎着自然界那种叶落归根的真实故事。

在工人民兵的看管和强迫下，付天明手握扫帚打扫办公楼前的树叶，扫帚在有节奏的挥舞，树叶在眼前奔跑着跳跃。

还远远未到工人的上班时间。这时，付天明突然二目圆睁，加快了手中扫帚的节奏，在瞬间甚至出现了狂舞，烟尘弥漫中，有些树叶被他扫上了空中，慢慢地向稍远处飘去。站在一旁的工人民兵被惊呆了。

心理上的郁闷经过宣泄得到释放后，付天明暴躁的心情又恢复了平静，他的双腿随着扫帚的前行往大门口走去。猛然抬头间，突然发现大门口左右两边的墙上贴满了花花绿绿好几种颜色的纸，“一夜之间怎么贴出了那么多的大字报，是不是与自己的目前有关联呢？”付天明永远都相信自己第一时间对事物的判断，判断与事物的本质大都八九不离十。

一种不祥之兆笼罩在付天明的心头。他快步走近一看，果不其然。所有的大字报都有一个醒目的标题，“强烈要求厂党委将付天明送往公安机关法办。”

付天明看到这些后，犹如一声闷雷在头顶炸响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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