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练结束后，教导队让小乐自己去军部报到。背着被包，小乐就混混沌沌上了一辆去省城的汽车。

下车后，小乐就被震了。这个城市太繁华，从农村出来的小乐，从没想过世界还可以这个样子。

见了班长，小乐再次被震住。班长身高一米八开外，剑眉凤目，处处透着英挺潇洒。这使又黑又瘦，刚刚“及格”（男兵身高限160cm以上）的小乐自惭形秽。

这是军部某公务班，小乐来后也就两人。他和班长住在一起，卧室即是班办公室。

班长早两年入伍，对小乐非常照顾，从拖地、烧水，到分发报纸、信件，都手把手不厌其烦地教他。空闲时，班长也带小乐在城市里转转，熟悉一下现代的气息。最常去的，是一个女人那里。

女人微胖，很有风韵，笑极甜。每次，小乐都傻傻地坐在一旁，不敢动也不敢看。班长就和女人聊天。偶尔，女人也问小乐什么，小乐紧张得说不出话，班长就说：“小乐老实哪。”小乐心里感激班长给他解围。

突然，班长被押送回家，据说他家乡一个女子告他强奸，并致使怀孕。押送的人小声讲：真是可惜了，他未婚妻这么闹未免太过份。

班长脸色煞白，始终不说话。临行前，象想起什么，把小乐叫到跟前。他说，千万不要把他的事告诉女人，问起，就说调走了。

小乐一直不大明白。班长走后，他很孤独，象习惯一样，每次开门总还是先叫声“班长”。小乐去了女人那里，女人问后，发着愣没再吭声。

有天小乐去邮局领取东西，听有人喊他，见是女人和一个男人在冷饮摊儿坐着。男人很高，也英俊，小乐却觉得有股脂粉气。女人仿佛想到愉快事，笑了。男人追问，女人说：“陆军土，海军洋，空军、武警是流氓！”男人骤然笑起来，带着刺耳的尖利。

女人见小乐不高兴，说：“我不是说你。”小乐心想：说我无所谓，可班长也是穿这身军装，你怎能这么说呢？难道……

回去后，小乐心里堵得发慌，更是想起班长。最后自己对自己肯定地说：女人与那男人仅仅是一般同事或朋友。这才稍稍气顺。

一次，小乐去购办公用品，见街边有桔子卖，想到班长曾说女人很爱吃桔子，就不由自主买了一兜，去送给女人。

房门没锁。推门进去，却见那男人正把女人按在床上，女人挣扎。瘦小的小乐霎时象出膛的炮弹，迅猛向男人扑去。男人一惊，见是小乐，没还手，说：“你疯了？别不知好歹！”小乐越发失去理智，狂怒而机械地挥舞着手臂。

女人整理一下衣服，站起来喝斥：“住手！”

小乐顿住，愤愤地盯着女人。女人没看他，轻声对男人说：“你先走吧，回头再联系。”

男人一出门，小乐再也忍不住，眼泪“哗”地流了下来，充满了委屈、污辱和被欺骗。

女人叹口气道：“你班长的事儿我都知道了。”

仿佛一件精致的花瓶被突然击碎，小乐感到从未有过的悲伤和栖惶无主。

从此，小乐再没去过女人那里。

年底，又来了新兵，称小乐为“班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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