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病院的情况不容乐观，病人们都像梦游一样四处游荡。我找到了谢汗业。他的情况比我想象中好，只是有些神情仿佛。只听得他自言自语道：“这里是梦？不，这里是现实。不，这里是现实的梦里的梦......”他说得像绕口令一样，根本无视我的存在。

我十分同情他，笑笑说：“这是现实。”忽然想起康俊的话，于是补充道：“别怕，有我在呢。”

“哦，原来这里是梦。”他似乎镇定下来。我问他为什么这么说。他说：“因为只有在梦里，别人才会告诉我这是现实。梦在维护自己的真实性。”如此深刻的认识真的是出自一个疯子的口吗？怪不得那些科学家都被认为是怪人了。

我拍拍他肩头：“你有成为哲学家的料。”

“你真的能肯定这里是现实？一个一直生活在梦里的人一旦到了现实反而会觉得那是梦。”这是走来几个护士，极其厌烦地拉住他。

我正想上前制止，突然，从背后伸来一只手，把我拉住。我回头一看，是康俊。“别听他胡言乱语，快回去吧！”他啦着我往外走。我隐约听见谢汗业说：“最重要的是，我看见了另一个自己。”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我问道。

“我见你一听说姓谢那家伙眼睛就放光，所以跟来看看。别和这些人说那么多，说多了你也会傻的。”

我因为不能问清楚谢汗业而有些恼。我说：“你是谁啊！别跟着我！”

“我们是好朋友嘛！”他陪笑道。

我忽然想到一个问题，我对着康俊一个字一个字地说：“我――叫――什――么――名――字！答我！我叫什么名字？！”

“你叫......你叫......”

我见康俊在支吾，于是又问道：“不是说好朋友嘛，怎么连名字也叫不出？难道说出我的名字都这么艰难吗？”

他说：“哎呀，哪有人连自己的名字都不知道的，和傻瓜交往太多，看，你也变傻了。”

我笑一笑，放宽了心，说：“我交往最多的不是你吗？”于是和他一起回去。在路上，我想：难道这里是梦？如果按照谢汗业所说，当我在怀疑现在这个“现实”时，康俊就不迟不早地来了。难道他在维护这个世界的真实性？难道......我开始回想康俊的每一次出现的时刻，他总是出现得那么及时。

这个我一直认为是现实的世界其实是梦？

走着走着，我们来到了一个十字路口。这里异常的熟悉呢！偶发现黄海也在等。我向他打了个招呼，见康俊没有反映，我就有手肘顶顶他：“喂，你好歹也打个招呼吧。”

“嘻嘻，免了，我和他不是很熟。”

这时一辆类似校巴的公交驶过面前。我说：“如果校巴不是搭我们上学，而是......”

忽然，我发现对面一个女孩向我们招手。我认得那个女孩，她是黄海的女朋友。可能十分高兴吧，她向我们这边跑过来。我有一种说不出的难受。康俊说：“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就在这时，黄海大喊：“小心！”可是为时已晚，女孩被撞飞了。我震惊道：“你信不信这个世界有预知未来。可这个时候黄海已经冲了出去，康俊也在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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