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魁哥还真不是个棒槌，签约前一天竟然和姚翔露了底，态度也没有当初在厕所里那么和蔼了。毕竟这是生意，寸金必争。

“我其实很了解你们这行，洁具本身你们并不赚钱，你们赚的是售后的钱，听说你们换一个洁具上的零件，恨不得比洁具本身还贵。”

姚翔没想到这人这么贼，干笑：“哪有那么夸张？”

魁哥说：“我晚上还有个约会，咱们长话短说。我也不跟你再谈什么折扣，我就要求你把保修期从一年给我延长到五年。行不行？”

姚翔面露难色，心里明白遇到一个狠角色。但也不能答应得太痛快，毕竟受五年的驱使并不是件痛快事。

“你再回去想想，如果你觉得行，明天咱们就签约。”

“那我现在就答应能今天签约吗？”姚翔开玩笑，看魁哥没笑，知道戏过了，连忙绷起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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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预祝签约成功，姚翔在“钱柜”请同事唱歌——提前出点血，吉利。思蔓来找他的时候，他正扯着脖子唱《走四方》，基本上这是他在ktv里会唱的唯一歌曲，因为它唱出了他的心声。

女人之间的瞧不顺眼，不是因为对方比自己强一大截，也不因为比自己差一大截，只有旗鼓相当的，才会互相攻击得厉害。小丽一看见思蔓，眼光就变得挑剔起来，虽然嘴上也跟着真美“翔嫂翔嫂”地叫。思蔓和姚翔前脚刚离开，小丽就说：“也没什么过人之处啊？

“姚翔也没什么过人之处啊！”小江纳闷。

“那不一样，过不过人得和人比——和你们一比，姚翔还是挺过人的……我以为像他这样的金牌sales得找一多么出众的媳妇呢，可这位除了腿长点个儿高点气质文雅点对人冷淡点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啊。”

“我觉得这就够了不起的了，”小江说：“你忌妒啊？”

“我忌妒她？她都是三张儿老妇女了……”

真美突然在旁边冷冷地说：“张爱玲说过：你年轻吗？不要紧，过两年就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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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到家门口，姚翔接到方总的电话，说自己喝多了，让他到“东海”来接。姚翔放下

电话迅速掉头，思蔓问：“她怎么老对你招之即来挥之即去呢？我都没对你这样。”

“老处女，怪脾气。我们要同情弱者。”

车开到可以看得见餐厅的地方，姚翔靠边停了下来，打发思蔓开他车走。思蔓一边从副驾驶下来一边问：“干吗不直接开过去啊？”

“我不想让她看见你。”姚翔心不在焉顺嘴说着。

“为什么？”

“那人很烦的，我怕她说出什么怪话来。”

“她能说什么怪话？她为什么要说怪话？”

姚翔急着打发她，加上喝了点酒，实话不好控制：“我为了不陪她去非洲，已经夸下下下个月结婚的海口，她觉得我撒谎，我已然把她得罪了，在公司的地位一落千丈……”

思蔓大怒：“姚翔，我以为你是真心要和我结婚，原来你是为了不去非洲！”

“不是不是不是，我为什么不去非洲啊？”姚翔慌了，“去非洲挺好啊。我确实是想和你结婚啊。”可思蔓的车已发出尖叫声箭一般离去，甩了他一脸沙子。

方总正和魁哥靠在栏杆上看星星，一扭头看见姚翔，脸顿时绷紧：“怎么这么半天？”

魁哥十分意外，本来一脸疲惫的姚翔却登时焕发了：“张总？”

这一晚上魁哥被方总灌得够呛，但因为方总不但灌他也灌自己，所以也不好发作。眼瞅着局后方总还不尽兴，肯定是要和自己怎么着了。他倒不在乎和她怎么着，反正和自己怎么着的人一抓一大把。谁知他一问她还开得了车吗，方总突然矜持起来，说我虽然开不了车，我可以把我马仔叫来送我。魁哥顿时对方总丧失了兴趣——多大年纪了还耍忸怩范儿？真当自己奇货可居哪？

就在看见姚翔之前，魁哥觉得酒楼外起了一阵风，不是阴风，是一阵萧瑟的风。这阵风吹得他忽觉心头悲凉。每次酒后，心最角落里藏的那个女人就会无端浮现眼前。他有点恍惚，觉得不远处有个人影翩然一闪，他几乎以为那就是她的时候，姚翔就走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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