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这么没良心?”小丽问
“不,”真美像她师傅一样握了握拳头。“我要成为销售第一,那才是对我师傅最大的安慰。”
小丽像看神经病一样看着她:“你师傅又没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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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
快冬天了。
这种天气下在室外穿婚纱,够思蔓一呛的。姚翔想。
他把车停在青年旅馆外面,点了支烟,刚抽一口,想起车里会有烟味,不好散,就下来
了车。
一包烟快抽完的时候,觉得后脖梗子发凉。身后有人。
他微微往右后方斜了一眼,一双女式皮鞋。
要是思蔓就好了。那就比较有戏剧性了。关键时刻她能寻到他,给予他热切的关心,相
拥而泣,发誓原谅,多完美。
可惜思蔓很少穿皮鞋。一年四季“匡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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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世间最后,如真有心电感应,还是血脉相连的人。乐明就能半夜辗转反侧,到窗前
了望,然后发现自己儿子的踪影。而据她举报,此刻陆思蔓正在床上微微打着呼噜安详入睡。
听说他没了工作,乐明出人意料的平静。姚翔断断续续避重就轻地讲了些来龙去脉,承认是自己做了些不太好的事情,因为结婚需要钱。但买了新房,要装修,而且还要给思蔓家装修,之后好几个单子跑了,所以做了一些手脚,拿了些钱,代价就是失去工作。
乐明微笑着说:“没关系。”
她越冷静,姚翔越无法冷静。一个女人可以这样理解他,而另一个女人却是造成这一切的根源。
站在乐明的立场,儿子是自己的,当然不能给儿子添堵。但要允许她对儿媳妇不满吧?这些日子观察下来,一直是儿子在努力,思蔓做了什么呢?她一直被儿子捧在手里。结婚这种事情,其实是一种成长,是两个人的成长,不能因为自己是男的,以为能力大过女的,就把所有问题都自己扛。因为长此以往,他终会觉得不平衡,而女的却让男的宠得觉得都是他应该的。
姚翔苍白地辩解道:“本来一切是在掌握中的……”
“那是你以为。”乐明斩钉截铁地说。“我就不明白你买新房子干什么?”
姚翔解释说在北京结婚的首要条件就是要有房子,如果没有个自己的房子,就连结婚的资格都没有。
乐明更不明白了。思蔓觉得结婚重要,还是在新房子里结婚重要?她已经三十岁了,显然是觉得结婚更重要对吧?三十岁,老姑娘了,还能被自己儿子娶到,完全是她的幸运,她还挑拣有没有房子做什么?““你们完全可以先结婚,等过两年条件宽裕的情况下再买房子。有100块就花100块,甚至有100花200是很不理智的。我不生你别的气,工作上的事我不管。我就是生气你现在变得越来越不会打算,被北京人那一套过一天算一天的毛病给腐蚀了。”
是,天下哪有这个道理?福都是女的享的,苦都是男的吃的。又要挣钱买房,又要挣钱办婚礼,又要挣钱给她家装修。“你还是不是上海人?你也太给上海人丢脸了。”上海人和北京人一样,都开始怀疑姚翔的上海人身份。
看母亲说着说着把自己说急了,姚翔还得替思蔓辩解:“不关她的事。我是真心喜欢思蔓,愿意和她有个家,这样我才觉得我在北京不是一个漂着的人,这个家就是我的脚,有这个家我才觉得我站在地上,偌大的北京有我的一个位置。”
乐明很失望,看来儿子真要在北京扎根了,真要把上海从他的生活里连根儿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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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翔不让乐明和陆家人说自己丢了工作。他多虑了,乐明那么要面子,说也会说儿子跳槽了。
姚翔还没想好要怎么和陆家人交代,生活处于一种刹车后溜车的惯性状态,就像捏着闸一样替自己捏着一把汗——陆家听到这事儿会什么反应?红书的尖刻,志刚的悲哀,思萁的起哄仿佛已真实上演。而思蔓呢?思蔓会多么失望。
在惯性的日子里,他仍然每天清早着急忙慌地吃红书准备的早点,匆匆出门,然后堵在车流中茫然。有时候他会去逛超市,后来几次疑似碰到熟人,只好转战在不收停车费的各种城市的倚角旮旯睡觉。
有一天在书报栏看完所有报纸后,他给真美拨了个电话。眼下也就能对真美召之即来了,跟她打听打听公司目前的状况,她也不会往深处想。可惜真美只说在开会就迅速挂了,他顿觉一颗心down到谷底,脸上马上挂不住了。
真美挂上电话后,方总冷淡地说:“我说过多少次了,开会的时候把手机关到静音,震动都不行,震动都不行!!”
然后她宣布,即日起小江成为公司的副总。掌声吡啪中,小江一付不好意思笑纳的样子缓缓起身想说几句,目光扫到之处,吴小丽紧绷着小脸断然不肯鼓掌。这有钱的年轻人还真不爱屈服,小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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