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行车被完全“松绑”,可是野人们死死控制住车身,我没有一丝逃脱机会。
领头野人绕飞行车查看一圈,推拥一下防护罩试图打开。可是防护罩纹丝不动,他满脸窘疑。看到野人无可奈何地四处扳扳敲敲,我稍微镇定下来,但知道他们迟早会打开防护罩将我揪出来。与其如此畏缩,倒不如反客为主。我不知哪来的勇气,心一横,自己将防护罩打开,从车座上站起来。
我的举动令野人们诧异不已,都看着我不知所措。
我大声说:“现在,告诉我,你们要干什么!”一副威不可犯的架势稳稳站着。
这时领头野人与旁边一个野人“唧唧呜呜”私语片刻,那野人仿佛接了命令,掉头走到悬崖边抓住野藤也纵身一跃消失了。其他野人将我团团围住,我与他们僵持着。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野人们似在等待什么。我鹤立车中,山风撩动着衣摆“啪啪”甩打着身体。此刻我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傲视着野人,倒让他们如临大敌。
大约十几分钟后,刚才跃下悬崖的野人从崖壁探出脑袋,他抓住藤条用力一跃跳上来。接着,后面又露出一个脑袋,是一个女人,先上来的野人伸手将她拽上来。正是我看到的谷底女人,她四十上下年纪,身材微胖,穿一身破旧花格衣服,看长相应该是个维族妇女。
我不知这数百尺高度他们是怎样攀上来的,但肯定他们身手矫捷、擅长攀爬。
妇女显然不如野人体力,粗喘着走过来。领头野人对她“唧唧啾啾”言语一番,妇女边打量我边点点头。她走过来,眼中含着善意微微笑着,但掩饰不住心底不安和满面沧桑。她轻声问我:“你,什么人?”
连日来没有跟人说过话,乍一听到妇女轻柔的声音,我感到无比亲切,突觉有了一线生机。我激动得嘴唇颤动着语无伦次:“我无意冒犯你们……我发誓!我是好人,来……来旅行迷了路!”
妇女转身对野人“唧唧啾啾”翻译。野人听完,对妇女“叽里咕噜”说了许久,然后抬眼看着我。
妇女对我说:“你放心,他们让我告诉你,他们无意中发现你,带你回来,没有恶意。”
听了妇女的话,我长舒一口气放下心来。我说:“请您告诉他们,我对给他们带来的麻烦表示歉意,请他们放我走吧!”
妇女没有将我的话翻译给野人听,她略一沉思面带异样地说:“恐怕……恐怕他们不会放你……”
“为什么?”我不安地问。
“这……你知道了他们的存在!”妇女向我投来同情却无奈的目光。
“唧噜噜!”领头野人见我们说个不停,狐疑地瞪一眼妇女阻止我们,然后冲身边野人下一声命令。就见野人们靠近前来想抓住我。我本能地向后一退,不料被身后野人偷袭一下扣住脖子,正待挣扎,手脚腰腹被众野人一拥而上摁了个结结实实。任凭我怎样挣扎喊叫都无济于事。
他们用藤条将我捆住,然后提到悬崖边悬在半空,我脑袋朝下,下面是数百尺的深渊,我只觉得脑袋“嗡”一下涨开,险些晕过去。
野人们用细长的藤条将我系住缓缓下续,山风吹过,身体东摇西摆,骇的我失声惊叫:“放开我!放开我!”忽然又想,要是真的放开我就完了!拼命喊叫:“要断了!你们知道吗?要断了――混蛋――”
藤条旋旋悠悠,几次身体就要撞上崖壁,惊得我没命尖嚎。
突然,下降停止。待我身体转了个圈儿,我看到崖壁半腰上竟有一个不大的洞口,里面站了几个野人,正张着手接我。他们一把拽住藤条,先向里一拉然后用力向外猛推出去,我身体失去平衡,刹那间仿佛藤条已断,身体正坠落山涧!我又是一阵惊叫。
向外的推力到达极限,藤条向回荡动,速度越来越快,我只觉得毛发惊竖,魂飞魄散!眼看身体撞向洞口石壁,突然,几只毛乎乎的大手一齐将我接住,轻巧巧得掼入洞中。
我伏倒在地,兀自喘着粗气,许久才回过神来。这时,洞外传来“唏唏簌簌”什么擦动枝藤的声音。我看到飞行车也被五花大绑慢慢续下来。车身太大,无法进入洞口,继续下降,看来被直接沉到谷底了。
紧跟着,“唧唧啾啾”一阵喧闹,野人们各自抓着藤条出溜溜滑下,一个个鱼贯跃入洞中。最后,妇女慢慢滑下,被野人接进来。
我惊魂未定斜坐地上。野人们围着我嘻嘻呵呵说闹着,似在嘲笑我。的确,刚才我颜面尽失,就差尿裤子了。
洞中还算开阔,野人们停了一会儿,不知从哪里弄来火把,把我押在中间向洞穴深处走去。洞穴很深,道路崎岖不平,但两侧洞壁摩擦明显,看来野人经常由此出入。沿着洞穴纵深斜下,有七八分钟时间到达洞底,开始传来闹杂杂的野人声。底洞异常开阔,洞口很大,天光射入,敞亮许多。洞中大约二十几个野人正围拢着等待观看我这异类。其中几个野人腆着肚子,胸前搭着两个乳房,是女野人,她们手中牵着两三个半大小野人,瞪着圆溜溜的小眼满面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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