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褪残红青杏小。燕子飞时,绿水人家绕。枝上柳绵吹又少,天涯何处无芳草!
墙里秋千墙外道。墙外行人,墙里佳人笑。笑渐不闻声渐悄,多情却被无情恼。
“多情却被无情恼。”宋琴慵懒地趴在书案上,一遍又一遍看着手里的便笺,细细咀嚼这首词的意思,人似乎都痴了。
“哎......”一声悠长得过了头的叹息响起。
“哎......”声音的主人见没人理,又拔高了一层音调。
“唉,公主再这样下去你可真成了‘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绿儿歪着脑袋皱着可爱的小脸,仔仔细细上上下下围着宋琴转悠半天。
宋琴这下终于有反应了“别叫我公主,我不是告诉你们了吗以后要叫我小姐。”说完脸上浮起一朵红云。
虽然不知道以前天天叫也没问题,现在为什么不能叫,但是现在小姐最大。
“好好好,小――姐,这总行了吧?”眼睛滴溜溜的一转“小姐啊,近来添香阁新来不少特级胭脂水粉......”声音越说越低到后来只是眼巴巴地望着宋琴,好像一只正在讨主人赏的小狗。
宋琴这下真正打起了精神,不是他对胭脂水粉有兴趣,而是奇怪一向学自己素面朝天的绿儿怎么关心起什么胭脂水粉了。
“没钱了?”
绿儿乖巧地点点头。
宋琴很不淑女地翻个白眼,别人会没钱她信,绿儿这个小吝啬鬼一个钱恨不得掰成两半,然后存起来,何况九王府是有名的“高薪”。
“要多少钱?”
绿儿摇摇头,指了指书案上的一摞诗笺。
宋琴脸红了起来,那是宋羽每次来的时候递过来“恭请指正”的诗词。
“平时也不见你怎么读书,要那些东西干什么?”
“哎呀我的小姐,这些纸已经长到一字十金了,那可够普通人家用好几年了。”
宋琴一怔,立刻明白过来,又羞又急追打起她来“好你个死丫头,消遣起我来啦,看我不撕烂你那张嘴。”
原来宋文为了展开爱情共攻势,天天一首情诗,还时常加更,可是他不是中文系毕业,也从来没爱好过诗词,肚子里的存货一共也没有多少,无奈之下秘密叫人收购情诗,不知养活了多少贫寒才子,可是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不多时“某公子一掷千金为美人”的话题传开了,不过“某公子”和“美人”可就是众说纷纭了,绿儿当然知道这公子和美人是谁。
“小姐饶命,绿儿再也不敢了,为了将功折罪,我去把‘某公子’给你叫来吧?”绿儿一边躲闪一边嘴里“讨饶”。
宋琴停了下来,扶着桌角头低得快碰到桌子上了“谁让你找他来了”
绿儿真正叹了口气“不见时想他念他,他来了却关上门来不见他,小姐啊,既然嫁定他了,可是他毕竟是皇帝,你不怕他耐心用尽吗?”
宋琴颓然坐下“怕?我当然怕!以前我可以为了父亲的期望嫁给他,只要他不太差就行了,可是现在发现他已经住进了我心里,而我却越来越看不透,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我很怕嫁给他以后,他会告诉我,这一切只是个游戏,他从来没有爱过我。
那样我会死的。”
“小姐不要多想了,凭你的聪明才智,难道还看不透一个人吗?”
宋琴悄悄地擦去眼泪,勉强笑了笑,取来刚才看的那张便笺“且不说他近日的所作所为在常人眼里有多奇怪,就说说今天送来的这首曲子词吧。”
“曲子词?没什么不对啊,又是找哪位才子写的吧?”绿儿抢过去翻来覆去看也找不到什么地方不对。
“你呀,就是有不对你也看不出来,恐怕你连诗和词的分别都不知道。”宋琴把它拿回来,珍重地叠好贴心口放好。
绿儿挠了挠头“我还是不明白。”
“这叫曲子词,也叫长短句,是由西北各民族传入的燕乐,融合了前朝清商乐所成的新曲,因为这新曲主要是以琵琶演奏为主,而琵琶有二十八调,音律变化繁多,所以现在主流的诗句很不容易和它配合,于是便有这长短句。”
绿儿不听还好听了更是一头雾水“那和皇帝又有什么关系”
“问题是从新曲的形成到现在不过才十几年,长短句直到现在才开始流行,虽然会写的人很多,写的好的人却少,大多数人对它比较陌生。
这首词的问题就是写得太好,当今世上有这么好的文采满打满算只有3个,就算这三个人被皇帝买动,写的肯定是最拿手的诗,退一步来说就算是写词,那么写的词难免有晦涩的地方,何况这首词和他们的风格相差太多。”
“或许是民间有什么天才写的呢”
“不可能。如果民间有这样的天才是藏不住的,这首词字里行间丝毫不见生涩,曲牌的体制也和当前流行的有很大区别,能经常接触到新曲的只有从小就喜欢听曲的皇帝了。”
“不可能皇帝字写得那么差劲,怎么可能写得出这么好的词来”绿儿拼命摇头怎么也不信,好像看见蚂蚁突然变成了大象。
“没什么不可能的,爹爹和他并称‘诗书双绝’可是很少有人知道爹爹做诗是凄惨了点,可是论才学足可媲美当今任何一个人,同理他的书法差了点,却从来没有人看见过他做诗,而且你不觉得他的这句‘多情却被无情恼’很映景吗?”
“宁可把一颗树放进一片森林,为什么不直接写给我呢?难道是......”宋琴移到了窗边,望向蓝天白云。
绿儿无奈地摇摇头,又到了发呆时间了,直接问他不好吗?小姐这又是何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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