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愤愤不平的说:“肖北华带个胖子在看店。”
“他要干什么?”我气:“我看看去。”
进到脂砚斋,果然肖北华带带着个胖子在店里乱转,景慧姐在旁边脸色铁青的看着。
肖北华依旧当我是透明,反而那个胖子,客客气气跟我点点头。
等那个胖子走了,肖北华对景慧姐说:“景慧,这人是来看店的。”
废话,谁不知道。
景慧姐盯着他。
亏他也被景慧姐盯得低了头,不敢看景慧姐的眼睛:“我想卖我那一半股份。”
可是脂砚斋不是生意,脂砚斋是景慧姐的心血,是景慧姐的爱。
“你缺钱花?我有定期给你分红的,你的画,卖的其实也都不错。”
“那不够。”肖北华说:“我要去云南乡下待一年,寻访那里懂乌铜走银的老手艺人,我需要钱。”
“吸毒的话,那是不够用。”
肖北华不高兴了:“你别管,我卖的是我的股份。”
景慧姐微微一笑:“你的股份,你哪有什么股份。”
肖北华诧异的望着她:“景慧,你这是什么意思?”
“肖北华,你常年把身份证放我这里,你从来不看合同,我给你什么你就签什么。你哪里还有股份,你的股份早就免费转给我了。”
肖北华拍案而起:“曹景慧,我认识你这么多年,我没想到你是这种人。”
“去戒毒。”景慧姐悲哀的说:“北华,去戒毒,我来给你出治疗费,戒了毒,我全都还给你。”
“你?!”肖北华举起手臂。
“别这样,肖北华,小时候打架你就打不过我。我还练了三年跆拳道呢。”景慧姐冷静的提醒他。
肖北华握紧了拳头,一时不好下台,呆了半响,重重的锤在桌子上,转头就走。
走到门口,却又回身,站在店门口半天,叹口气叫声:“景慧,我知道你是为我好,谢谢你。”转身走了。
景慧姐这时才坐下去,脸色疲乏哀伤。我以为她会流泪,但是并没有。
我过去,轻轻拍拍她的背。
她耳朵上的景泰蓝耳坠一晃一晃,那样美丽。
“江蔷,”她说:“这家脂砚斋,我是为他开的。脂砚斋是个多美的名字呀,曹雪芹的红颜知己,他最穷困的时候,她守在他身边。”
我不语,心想,也有说法脂砚斋是个糟老头子。
“北华他才华十足,可是景泰蓝画太难闯出名气,他又根本不屑把才华变成一项营生。我想,我不能看着他到老来只能喝粥度日,有一次他的画拿了一项大奖,画也被人高价买走。一共十万块钱,我对他说,北华,我想开一家店,不如你和我合股吧。”
“你相信吗?没有脂砚斋在背后支持,这些年他根本不可能这样自由的创作。”
我相信,可惜肖北华却不领情。
吸毒的人到最后都是六亲不认,何况只是一个朋友。
万幸景慧姐是这样一个聪明人,她能保护自己的店,保护自己的人,只可惜保护不了自己的心。世事哪能十全十美。
我宁愿看到景慧姐对肖北华死心,那是好事。
。
手术很顺利,当然,安江最好的手术室医生去做一台阑尾炎手术。
夜很深,他在病床上睡着,厚厚的窗帘把一切光线都隔绝在窗外,只有墙边一盏小夜灯还亮着。
我坐在他对面的沙发上,默默的看着他。
昏暗的灯光下,他只余一个轮廓。那样熟悉,像是一切又回到开头。
救他的时候,我不知道他是谁,不知道会发生后来这一切。
不知道会害死薇薇安。
我知道人生没有如果,可是在这样的深夜里,我忍不住问自己,如果一切可以重来,你会怎么做?
忽然祸害张开眼睛,我没出声,但忍不住轻轻一缩。
昏黑中,他的眼睛依旧那么精亮有神,一片寂静中,我们默默的对视。
过了好一会儿一会儿,他开口说:“怎么不去睡?”声音很温和,头微微侧一下,示意我旁边那张陪护床。
我没回答,也没动。
“过来。”他低声命令。
我走过去,俯□看他要什么,他的左手准确的搭在我脖子上,带点力道,不轻不重的,像是一个警告,但很温和。然后他的手沿着我的肩慢慢滑下来,握住我的手。他往床边挪了挪,对我说:“睡吧。”
我提醒他:“当心伤口。”
他说:“你给我放心,难道正规的医生不比你们两个缝的好?”
我只得在他身边小心躺下。
再高级的病房,病床也只有那么小小一张,我小心把自己缩在他身侧,听着他平静的呼吸。
我突然想起来,问:“你放屁了吗?”
“什么?”他的声音充满诧异。
“医生说……”
“闭嘴。”他毫不客气的打断我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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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二十三。。。
在走廊和一个陌生人擦肩而过的时候,那人突然冲我点了点头。
那胖子是谁呀?我一头雾水的想着,推门进了病房。倒是有点面熟,我在哪儿见过他呢?
我在祸害床前的凳子上坐下,突然想起来了。是那个胖子,肖北华带去看脂砚斋的那个胖子。
“怎么了?”祸害看着我的神情问。
“是你派人去买脂砚斋的一半股份?”我问。
“怎么,你不要?”他一脸平静的反问。
我愣了愣,一个“不”字已经惯性的冲到嘴边了,被我强忍住。半片店,我不敢说我不动心。我什么也不会,在家庭作坊那样的小公司当个办公室小妹都被人嫌弃,我唯一掌握的技能就是在男人面前张开大腿躺下去。我太需要一点实实在在可以把握的东西,不止让我可以在玻璃屋顶的小店里靠填颜色打发时光,我需要在我饿肚子的时候不必出卖肉体。
我顿了顿,终于说:“现在店全部都是景慧姐的了,如果她不愿意卖,你别强迫她。”
他带点嘲笑的神情说:“我费那事儿干什么?”
就是,为我吗?不值得。
。
过两天祸害出院。安虎和祸害的另一名手下早把他和他的行李在车里安顿好,我被医生捉住听回家后的注意事项。
走向露天停车场的路上,听见身后有人叫薇薇。
那样熟悉的声音,像是从我上辈子的坟墓里爬出来,不屈不挠的一直找寻我,我满心冰凉,不由得加快脚步。
后面的声音越发追的紧,到最后,索性小跑起来,很快一只手搭在我肩上:“薇薇。”
我转头,看见刘闯熟悉的面孔。
他瘦了很多,脸型变得棱角分明,脸上满是沧桑,显然这几年的日子也并不如意。可他一脸蛮不在乎的痞气,和当年一模一样,年幼无知的我,那时爱煞他这股神情。
“薇薇。”他微笑着说:“别装着我认错人,这些年你躲到哪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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