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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鲜说:“你骂人?好叫驴,我可没骂你,是你先骂我!”
好叫驴说:“我骂人?对,我现在真的想骂你!”
六月鲜说:“好叫驴,你不讲理!”
好叫驴说:“六月鲜,不是我想骂你,是你做了该骂的事儿,所以我想骂你!”
“好叫驴,你个不讲理的东西!你撕了我的东西还有理了,还骂人,这天下,还有没有王法?”她叫屈。
“王法是让规矩人守的,你规矩吗?六月鲜,你和一个地地道道的泼妇差不了多少!”
“好叫驴,你这是为你老婆出气呢!把我的门帘撕了,你怎么不说自己做的不周到?”
“六月鲜,别那么门帘门帘的,我给你让人重新做个便是。”
说着,好叫驴隔了矮矮的门墙,对那院的范冬花说:“冬花,让你媳妇过来一下!听见没有?让你媳妇过来一下!”
连喊数声,范冬花生了气正坐在院子里,后来范冬花终于听清了:原来蔚大通在叫儿媳妇……
于是范冬花又喊江惠如:“惠如,你好叔叫你!”
江惠如听了,一溜拖拖踏踏小跑过来了。
好叫驴拿起蝴蝶修补过的门帘,对跑过来但一脸迷茫的江惠如说:“侄媳妇,你看,事儿闹到这个地步,也只有你帮忙了。你能不能把这个布挂帘用缝纫机给修补修补?要不,我们真的没有安宁的日子……”
江惠如看看挂帘上那老粗老大的针脚,再看看好叫驴那满脸的等待和焦急;那边,是悻悻不快的六月鲜,就说:“我试试,或许,重做一次会更好。”
她这样说着,又对他们说:“你们啊,也别再呕气了,有什么事好好说,不就是一个布挂帘吗?这个布挂帘的事我包了。我做不好,还有我妈呢!”
好叫驴满是信任地点点头,向她摆摆手,江惠如也就去了。
第123节
这时,六月鲜的男人,就是那个蔚海通回来了。
蔚海通,高高的个子,精瘦精瘦,由于性格内向,他极少说话。他的年纪看上去很大,比六月鲜要大许多。两人站在一块儿最象父女俩,那里象夫妻那么一回事?
他笨于言词,怕老婆,所以,家里一切大小事的决策权都是六月鲜说了算。
六月鲜因为他经常生病,年轻时对她又不好,经济拮据,再加上两人性格不合,所以两人在一块儿便经常呕气。
其实呕气的原因还很多,其代中最主要的原因是六月鲜嫌蔚海通窝囊,在外面遇什么事都是躲着走,有时,六月鲜受了气,他不但不帮忙,还要躲着走。
但蔚海通不知什么时候成了那种脾性,反事不和自己相关的样儿,眼神呆痴,空洞无神,慢腾腾地走着步子,显得机械又盲目。
他看见自己的老婆竟象看见一个外人似的,提了锄头直戳戳往他屋里走。
六月鲜看见了,便气渣渣骂那蔚海通:“孬种,二杆子都打不出一个屁,就晓得欺负老娘。”
后来,气恨恨不过,又骂他:“一个活死人,死了算了!除了能打我,你谁也不敢惹。”
老婆骂他,他也只是不满地看看她,无可奈何地低头走。
那六月鲜的嘴巴伶俐却不饶人,有时和人吵嘴,不吵个人仰马翻她从来都不肯罢休。
所以,蔚海通在家有时被骂得狗血淋头。其实,个中原因只有他们两人知道。
老婆已经和他分居十几年了。
人们都说那六月鲜有外心,很早就有相好。也有人说,那是蔚海通和六月鲜年纪相差太多,整整相差十几岁的缘故。
十几年啊,确实是一个不可逾越的鸿沟。
横在两人之间是十几年的岁月,十几年的隔阂和屏障。
起先,两人的饭食还是六月鲜给他做。
(bsp;蔚海通不做饭,在六月鲜的锅碗里搅着吃,但他把似乎把地里收入的大部分钱都要给六月鲜,但好象又没甚收入——那蔚海通病病歪歪的,连干活的力气都没有,种地不象种地,倒象过家家。
但他惹六月鲜不高兴时,六月鲜便不给他吃饭。
记录最长的是三日不给他吃一口,蔚海通身上没有一文钱,只好找儿子们要饭吃。
二儿子,也只有二儿子敢把她大骂一通。
他把父亲送回来,六月鲜理亏,两个人又过了一段貌合神离的日子。
其实,他们的日子过得向来就是貌合神离。
不管怎么说,六月鲜给蔚海通有七个孩子。
虽然人们在背后指指掇掇,蔚海通也知道,有几个娃不是他的。
既然他养着他们,多少年稀里糊涂的日子还是过来了。
六月鲜和蔚海通共有四个儿子和二个女儿,她十七岁嫁给蔚海通后,就开始生孩子,母鸡似的一口气生出几孩子,养活大的有四男二女。
后来,孩子们一个个长大,全靠六月鲜精打细算,还靠六月鲜用那挣来的钱,孩子们才没有落单,个个成家立业。
六月鲜和那个媳妇也处不到一块儿,儿子可是任她骂任她作贱,可媳妇一挨她的训,人家就翻脸。
所以,六月鲜曾和大媳妇、二媳妇一个锅里吃过饭,都弄得又打又闹的。
后来干脆,她一个儿子也不要,儿子结婚一个,她撵一个,把他们都撵出去——虽然,她有还有空屋,但是媳妇们惹她不高兴,她宁愿让它们空着。
儿子们只好搬出去住别人家的房屋。
谁叫他们惹她不高兴来着?活该!就该这样!她经常这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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