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思华笑着放开她，踉跄了下推开两步，黎慕忍不住去扶他，手伸到一半又缩回去，赌气似的回了病房。

出院前，黎慕去看望孟唯，手术安排在三天后，但他已经能进食了。

“慕慕。”黎慕转过身，看着他。

“你没事就好。”只是五个字，黎慕却红了眼眶。

“孟唯，你怎么这么傻。”黎慕哽咽，她捂着嘴。

“别哭了。”他虚弱地说，“长那么大，这是我……唯一，不会后悔的事。”

黎慕夺门而出，宋思华抱住她，她哭得撕心裂肺，直到累极了睡过去。

孟唯手术那天，依旧是黎慕推着他进入手术室。

她依旧一直都等在手术室外，宋思华给她热的咖啡，“放心吧，这是b市最好的外科专家，他从来都没有失手过。”

黎慕攥着拳头，不言不语，紧张地咬着嘴唇。

“慕慕，今天我已经把曼婧琦送到瑞士，她不会再回来。”宋思华点了支烟，自顾自地说，“我那天阻止你，不是为了她而是为了你，我不能看你失去理智犯下一辈子都会后悔的错，那样称心如意的是她，而不是爱你的我们……”

“刚刚认识婧琦的时候，她还是个学生，以优异的成绩考进拉蒂却只能晚上去酒吧弹钢琴挣学费，我和钱财又一次经过，见她面熟，便进去酒吧看她，一来二去也就熟识了，她拒绝接受我们对她的自助，宁愿每天晚上自己挣钱，后来，我和钱财要办自己的公司，她坚持要加入，我们见她身世可怜于是同情之下就同意了，那时候我们只会理论的东西，以为只要有真才实学就能成功，她比我们现实，四十度高温的天，她浑身被汗湿透却依旧跑到每一个制造商那里推销我们的产品，刮风下雨她也不会犹豫，neil能有今天都靠她拉到第一笔单子。”宋思华吐了口烟，又缓缓道。

“后来，neil出现了严重的失误，钱财的父亲在那个时候硬逼着他回去接受qe，我完全就失去了信心，甚至想要放弃neil去还清那些欠债，后来为了资金……”宋思华顿了顿，烟灰自己落下，然后碎裂，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伤痛，“我从没想过她为了帮我，会去做那种事，我和钱财找了一晚上，找得都要疯了，最后我们终于在一家酒店门口遇到她，那时候她正缓缓地从酒店里走出来，披头散发，衣衫凌乱，左脸颊肿了一片，她见到我们眼神顿时慌乱，她不让我们碰她，觉得自己很脏，从那时候起我和钱财就决定要保护她，一辈子。”

“再后来，neil公司终于重新回到正轨，一切都变得顺利起来，一步步从推广到上市再到现在的如日中天，婧琦就像我自己的妹妹一样，我知道她也许是爱慕我的，但是我一直以为那只是因为我是她生活中的一部分，她对我的感情就像对neil的感情一样，我更知道钱财一直都喜欢她，所以我根本没想过要和她在一起，但是，我没有权利让neil放弃她，neil也是她的家，是给她温暖，让她为之付出一切的地方，所以，我没有答应你的要求。”

“袁恒的事情，我知道是她做的，但我也正想借这个机会让你能够决心考虑我，所以我默许了她的小动作，翡翠新城的案子我以为是钱财为了qe的利益利用你和苏靖的关系，于是我想让你到neil工作，因为我在乎你。启动仪式那天晚上，是婧琦陪我去和张丽莉谈一单生意，一般这种场合，我只喝她倒的酒，后来，我高估了张丽莉的本事，只不过因为我不想也不敢相信婧琦会在我的酒里动手脚。你出事那晚上，饭桌上的电话是她打的，她说她已经进了大院儿，在秋千架那里等我，我以为公司出了事儿，就去见了她，并且拒绝了她，也许诺会当做没有发生过，依旧把她当做自己的妹妹。”

“她做着一切我都可以原谅，但是，她却要伤害你，你是我最后的底线。”宋思华深呼吸一口气，看向她，目光带着恳求。“慕慕，不要随便说要离开我，我没有办法承受这样的话。”

黎慕眨了眨眼睛，豆大的泪水落下，她缓缓地靠在宋思华身上，“思华，我知道我爱你，我唯一爱过的就是你了，你知不知道我多害怕失去你啊……”

宋思华搂着她的肩膀，嘴边终于有了些笑意，她不知道自己有多害怕失去她，

当他后悔万分地追出去，远远地看到那货车冲向她的时候，自己的心就像要冲破喉咙。

当她不吃不喝地守着孟唯时，自己多么惶恐，他不是不相信她，只是不相信自己能够让她依然坚持，

他还恐惧，怕孟唯会走不出手术室，这样她就不会再给他机会，

见到她对着婧琦的疯狂，对他的恨意，那在他怀里失去知觉的憔悴，医生带着指责的目光告诉他，她已经有两个月的身孕，这一天一夜他一直都在冰火间煎熬，

他这才发现，原来自己有那么多致命的软肋，没有办法见她受伤，没有办法见她憔悴，更没有办法见她转身离开。

“思华，陪在孟唯身边的七年，我每一年都会问自己，自己留下的原因是什么，我喜欢他，他的一切都会让我心甘情愿地陪在他身边，但这并不是爱，和你在一起后，我才知道，对他，更多的是对自己释放理想的纪念，和他在一起的时光，我那么甘之如饴，只是因为这是我自己选择的路，所以即使要跪着也要走完。”黎慕笑，目光悠远，“也许我还是不成熟，在那七年里，我太习惯一个人保护自己，没有办法完全把自己交给你……”

黎慕擦眼泪，唇边笑容不散，“但是，思华，我和孟唯已经分不清到底是谁欠了谁，如果他没有办法幸福，我不会独自享受甜蜜的。”

宋思华没有说什么，只是紧紧地握住她的手。“我陪你。”

黎慕与他十指相扣，对视一眼，心意相通。

手术室的灯灭了，主治医生非常年轻，灿烂地对着宋思华笑，“宋哥，不负重望啊，非常顺利，最多恢复一个月就可以出院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十章

许诺公司所在的一片繁华的商业区，街角有一家不起眼的咖啡厅，就在这家咖啡厅，她在人生最迷茫的时候遇见了这一生中最重要的人。推开门，就是扑面而来的浓浓的咖啡特有的醇香。这家咖啡厅虽然不大，但做出来的咖啡却有着非常好的口感，而且平时人不多，很安静。

“这里，这里。”许诺朝她挥手，脸上笑容灿烂。

黎慕挺着大肚子，扯着嘴角，“学姐。”

“最近怎么样，辛不辛苦？”她抚着黎慕的肚子，一脸好奇，“他会不会踢你啊？”

“说也奇怪，每次宋思华回来，他都会一阵儿闹腾，他一走就安静了。”黎慕笑笑，摸着肚子，心里很平静，服务生端来咖啡，她不好意思地笑，“能不能给我换杯牛奶？”

服务生小姐笑着点点头。

“倒是我大意了，现在你是要当心些。我说，你们两个也是好笑，一个儿吧住在b市大院儿里，过着公主的待遇，一个儿吧，在s市儿玩命赚奶粉钱，每个月鹊桥相会一次，这算是什么模式？”许诺吐吐舌头，喝咖啡。

“挺好的呀，他工作忙，总不能让他常常都为我担心受怕着，现在就连我妈和婆婆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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