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下午放学后，学校操场边上，体育老师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盯着书子的厚镜片眼镜看了一阵，又上下打量书子的身材，最后不确定的道，“你刚才说什么？”

“呃……我是说，我比较擅长……那个……长跑。”书子挠挠后脑勺。这话说出来他自己都觉得滑稽，旁边几名体育特长生已经笑成了一团。

那件事已经过去三天。

都说杀过人的人身上有一种杀气，冬天可以挡寒风，夏天可以灭蚊蝇，平日里更可以用来装13泡马子。书子有时候照照学校门口的仪容镜，却什么都看不出来。只看到一个戴着厚镜片眼镜的胖子傻傻站在那里，有些呆滞，还有些忧郁。

感染了病毒很了不起吗？感染了病毒就不用工作了？感染了病毒就不需要考文凭了？感染了病毒就不用参加高考了？感染了病毒连吃个饭都要比平常人吃得多的多！你tmd没钱怎么过日子？你tmd不考大学以后怎么找工作？！

这三天没有去见ada，书子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成熟了一截，以前一直被他选择性遗忘的事情一下子仿佛都被摆到眼前了。比如体型，这是他一直以来的问题。比如高考，这是他现在迫在眉睫的事情！

威斯卡也许会来，也许永远不会来。国家也许会发现他这个病毒携带者，也许永远都不会发现。那几条人命官司也许会查到自己身上，也许ada扫尾工作做的好，永远也查不到自己。那么既然现在威斯卡没有来，国家没有发现他的感染体身份，那几条人命官司也没有查到自己身上，那么生活就还得继续，减肥和高考就是自己现在需要直接面对的问题。

书子思前想后，综合自己身染病毒身体被改造的事实，想到了这么个办法。自己不是身体各方面素质都被提高了吗？正好可以弄个体育特长生的名额！而且天天长跑，还可以减肥不是吗？更重要的是，以自己的考试成绩，也只能在这方面想办法了。否则真考不上大学，回去后怎么面对辛辛苦苦把自己拉扯大供养自己上学的父母？耶？我什么时候会考虑这么多事情了？莫非病毒除了改造我的身体还能让我变孝顺了不成？

“这位同学。”体育老师的声音把书子从越飘越远的思绪中拉了出来，只见他面色古怪的道，“咳咳咳，这位同学，你看，我们这里正在训练，如果你有这方面的特长，可以让给你带课的体育老师来跟我讲。好不好？”

“那个……朱老师……你就是我的体育老师啊……”书子害羞的道。

“什么？！”朱老师大吃一惊，他仔细打量面前的这个学生，越发肯定，自己从来没有见过这个自称擅长长跑、正在做娇羞无限状的眼镜胖子。

“那个……朱老师，我是今年毕业班的，高二的时候是您给我带课的。”书子撑撑眼镜架，有些谄媚的笑道。

“哦？”朱老师心中更是疑惑。以这个胖子的体型，只要自己带过他的课，绝对会对他有印象，可是……自己分明没有见过他啊！

“呃……那个……朱老师……也许你还记得，我叫蔡书，以前四班的。”书子怯怯的道。

朱老师的眼睛一下子瞪圆了，疯狂咆哮，“你就是那个号称从来不上体育课跟早自习早间操的高二四双胖里面的蔡胖子？！”

“噗！”旁边几个训练间歇正在喝水休息的体育特长生全喷了。

“是是是是……”书子的表情无比惶恐，心里暗自叹息，难道这最后的一条路也走不通？

朱老师深深的吸了口气，然后长长的吐出来，脸上的表情已经变得极为和蔼，“蔡书同学，你刚刚是说，你比较擅长长跑吗？”

“是是是是！”书子猛点头，心想难道还有戏？！

“那就先跑个一万米吧，只要你能在半个小时内跑完，我就把你的名额给学校报上去。”朱老师面无表情的一按表，冲书子甩了甩手指头，“记住！半个小时，也就是三十分钟整，多一秒钟都不行！现在开始计时。”

书子转身就跑，边跑边掏出手机看时间。

“扑通！”那几个体育特长生全摔倒了。

“光子，你跑一万米最好成绩是多少？”一个女生睁大了眼睛问旁边正被呛得直咳嗽的精瘦男生。

“三十八分钟。”精瘦男生好不容易止住咳嗽道，“平时一节体育课都不上，快毕业了才想起来挤这个特长生名额？真tm白痴！那胖子完了，老朱不玩儿死他才怪！”

一圈，两圈，三圈，四圈……十一圈，十二圈……

一开始都等着看笑话的几人都瞪大了眼睛，之前那个女生扯扯精瘦男生光子的衣服，“这跑了快有一半吧？速度都没变呢！好厉害！”

“嗯，有一半了。”精瘦男生光子皱着眉头道，“厉害什么！他从来都不上体育课，当然不会知道，这长跑最难受的其实就是最后那几圈！照这样跑下去，我看他八成跑不完了。”

……十八圈，十九圈……

女生看了看瞪大着眼睛的朱老师，又扯扯精瘦男生光子的衣服，“你看他多长时间能跑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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