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样,李弘偷偷的出了口气,“正在筹备中。”
武则天看着儿子精致的眉眼,他太懦弱了,太像一个女子了,他甚至不懂得她对他的爱,她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哀家已经听说了你和东宫的侍女可儿之间的种种传言,对于当朝太子来说,这是绝不能允许的。”
李弘的心高高的提起,“天后,可儿……,可儿……,可儿只是儿臣的侍女……。”
武则天睁开眼睛,目光如剑光一般的凌厉,她厉声道:“你也知道她只是你的侍女!哀家不想再听见关于你和她的传言。团儿……。”
团儿奉上一条薄如蝉翼的白绫。
李弘震惊的看着那条白绫,然后他抬起眼睛,几乎是愤怒的看着她,“天后……。”
武则天毫不退缩的看着他,“你是当朝太子,哀家不想听到你和你宫的侍女不清不楚,哀家也不想……。”
李弘大声道:“可是父皇为什么……?”
武则天大怒,“放肆!”
李弘看着她面上深刻的心痛,看了很久,然后他缓缓的低下头。
武则天心痛得几乎窒息了,原来他也知道了,她原希望他生活在一片净水中,不受外界的一丝污染,都是那个卑贱的女人,如果不是她勾引了弘,弘永远也不会知道人世的污秽……。
沉默,沉默,武则天微微睁开眼睛,温柔的看着低着头的李弘,弘,不是为娘的逼你,那个女人真的不能再留在世间了。
“弘,你把这白绫拿给她吧,她应是明白的,如她一般狡猾的女子,一定知道是哀家要你杀了她,不会怪责你的。哀家会让人好好埋葬她,也不枉她伺候你那么久。”
原来夜晚的风竟然这样的冷,李弘浑身冰冷的看着沐浴梳妆完的可儿缓缓从黑暗中走出,在银色的月光下,她竟然没有任何悲伤,只是留恋的看了看满天温柔的星光,然后她转过头,对他幽幽绽出如花的笑容,“弘,我准备好了。”
从来没有想过竟然会这样的死去,可儿仰头看着横梁上随风飞舞的白绫,也许这就是宿命,由最爱她的男人,送她上路。可儿轻轻的提起白色的纱裙,千万别踏脏了这条新做的衣裙,这上面绣满了娘最爱的紫罗兰,也许在很远的地方,娘就能见到可儿了,那个时间,可儿再不会为了生存而那么辛苦的奋斗了。
可儿笑了,原来死亡也不是这么可怕啊!她转头看了看面如死灰的李弘,对他微微一笑,然后转过头,轻轻的将颈套进白绫,她紧紧的咬住嘴唇,千万不要把舌头伸出来,不然会变得很难看,即使是死,也要死得很美……。
“可儿……。”
可儿转过头,平静的看着李弘,他忍不住已经泪流满面,他冲上前,紧紧的抱着她,“不要死,不要死,我不要你死,我们去找太平妹妹,她会救你的,她不会让天后杀了你的。”
“我不会让天后杀了你的,太平妹妹一定会救你。”
李弘拉着可儿的手,飞快的奔跑在大明宫曲折的走廊里,急速的脚步,踏碎了平静的星光,惊起无数沉睡的飞鸟。
可儿不由自主的跟在李弘身后,她的眼泪滴落了一路,原来……,原来……,原来……。
武则天站在大明宫最高的楼阁上,默默的看着李弘拉着可儿的手飞快的向锦绣宫跑去,原来这懦弱的孩子,竟然也会如此的勇敢,为了自己的爱情,竟然如此的勇敢,也许是看错了他吧,也许自己从来也没有看清过他,武则天转过身,才发现自己已是满面热泪,弘,为了你的勇敢,我就暂放过她吧!
正文第二章第一节活着
可儿灵巧的为太平梳理着长发,太平明眸流转,她倒在可儿的怀里,看着天上的星星道:“可儿,你看这里多美,如海的繁花、潺潺的流水、温柔的星光,还有我们,大约仙境也不过如此吧。”
可儿淡淡一笑,“也许吧。如果真的有仙境,那一定是这里。”
太平侧目看着她美丽的眼睛,“可儿,你不太高兴,为什么呢?你伴着我不快乐吗?”
可儿放下梳子,轻轻的抱着太平,她的眼神中有一种深深被伤害的、钝钝的疼痛,她慢慢说:“公主,奴婢很小就在宫里了,公主眼中的美景在奴婢眼中只是一个太美的幻境,它并不真实,在奴婢眼中,皇宫是另一个样子。”
太平问道:“什么样子?在你的眼中是什么样子呢?难道不像现在一样的美丽吗?”
可儿长长的叹了口气,缓声道:“公主,奴婢六岁时我娘便把我卖到宫里了,我不知道我爹长什么样子,娘说他是一个穷书生,在奴婢出生前他就死了,除了贫穷什么都没有留下来,奴婢从懂事起就和娘住在一起,每天娘出门拉活,替人洗衣服,绣花过日子,日子很苦,可娘从来没有亏侍过奴婢。奴婢六岁时,娘病了,是痨病,她整日的咳嗽,隔壁的铁匠很喜欢她,不嫌弃她,但他不喜欢奴婢,娘一个人,又病着,她知道她养不活我,一狠心就把我卖到宫里,刚开始时,奴婢住在永巷里,那是一条极长的、极灰暗的巷子,几乎宫里所有没有地位的宫女、太监都住在那里,还有一些失宠的嫔妃或是等待皇上宠幸的妃子,那么多的人,都住在一排一排简易的屋子里,屋子里除了生活必需的之外,没有任何陈设,一张床、一张桌子、几把椅子,甚至连茶壶都只有一把。奴婢每天见的,都是勾心斗角、灰心失望的女人和无数灰色的男人,不,他们不是男人,宦官,那些去了势的男人,对任何人、任何事都抱着刻骨的仇恨。生活在那里的人仿佛永远也看不见阳光,每个人都生活在巨大的阴影中,早上,大家挤在一起梳洗,人声鼎沸,还让人感到一丝生气,到了晚上,就只有呜呜的风声和压抑不住的、凄怆的悲泣,不断的有人自杀,也不断的有人住进来,人就像生活在永远也不会醒的噩梦中,奴婢在那里住了两年,八岁时,太子被册立了,奴婢被挑选出来去伺候太子,住进了东宫。”
可儿仰头看了看满天璀璨的星光,脸上露温柔的笑容,“奴婢还记得第一次走进东宫时,简直被吓坏了,那些精美的陈设是奴婢从来没有见过的,第一次摸到丝绸的时候,奴婢简直不相信那是真的,那么光滑的东西,真的要用来做衣服,那些精致的刺绣,好美,奴婢真的好希望娘也可以看到这些,娘一辈子住在简易的房子里,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些东西。”
可儿的泪突然静静的在她带笑的脸上流了下来,太平看着她的眼泪,闭上了眼睛,“后来呢?”
可儿不带任何感情的说:“在东宫,情况比在永巷好得多,奴婢不用再帮大宫女做一些繁重的工作,甚至可以和太子一起读书、抚琴、下棋、绘画,但实际上,奴婢的心比在永巷时更不自由、更悲惨,奴婢没有自己的思想,太子就是一切,就是整个世界,他的思想、他的意愿对奴婢们来说就是一切,公主,这些你永远都不会懂的。”
太平轻轻握住她冰凉的手,“可儿,你母亲呢?她后来怎么了?”
可儿道:“两年前,太子带奴婢曾去见过她,她和铁匠成亲,她的病没有好,奴婢去的时候,她在洗衣服,那天好冷,奴婢走到她身边,她才发现,她不敢认我,她哭,她一直都在哭,她说铁匠对她很好,可是我知道,她一定不快乐,她穿得好单薄,她把她的棉袄给我了,送我进宫时就给我了,可铁匠竟然没有给她做一件新的,她一直说她很好,她一边咳嗽、一边说,我看见她在吐血,好多的血,把我的衣服都染红了。我想,她一定在等我,她一直不肯走就是在等我。我抱着她,感到她在我怀里越来越冷,比盆里的水还冷,比我的泪还冷。”
太平起身,紧紧的抱着她,“可儿,可儿,永远不要再想起这些了,她一定去了一个让她感觉快乐的地方,她一定会在那里幸福的生活,比在这个世界快乐。”
可儿伏在她肩,痛快的哭了起来,太平的泪也流了下来,她第一次深切的为某个人这样悲伤,原来这世界还有这样的悲哀。可儿哭了一会儿,她起身拭了拭泪,她看着太平,朦胧的星光中,她额头上的牡丹花形胎记显得那样柔和、美丽、高贵,她执着太平的手,柔声道:“公主,可儿谢谢你听奴婢说这些,奴婢还要谢谢你救了奴婢。对可儿来说,陪您住在温泉的这半年,是一生中最最幸福的日子。”
太平怜惜的看着她,“可儿,天后也不是真心的要杀你,所以我才开口,她就同意了。”
可儿道:“公主,天后决定为太子大婚时,她已决定要杀死奴婢了。天后对太子的深爱是我们无法知晓,她不允许有别的女人分走太子对她的爱,当她洞悉了太子与奴婢的关系后,为了太子的名誉她非杀了奴婢不可,如果不是弘前所未有的勇敢,可儿的命早已悬挂在一条白绫上的。”
太平默然良久,最后细声道:“可儿,昨日天后下了严旨,要我带你回东宫伺候,命我送你回去。”
可儿哽咽道:“公主,奴婢一定会记住你的,在宫里,你是唯一不带任何欲望关心奴婢的人,奴婢爱你。”
大平将头埋在她怀里哭道:“可儿,我很害怕,我怕天后会杀死你,我爱你,就像爱弘哥哥,爱贤哥哥,爱显哥哥、旦哥哥一样,在我心里,你是我的姐姐。”
可儿抱着她,看了看星空,悄声道:“公主,可儿是不会死的,可儿会静静的陪着你,直到天荒地老,在宫里,奴婢最了解你,在你倾国倾城的红颜之后,是那样的寂寞,就像天上的星星,那么那么的美丽,但星星与星星之间却是那样遥远,因此,它们一定非常孤寂、非常寒冷,公主,可儿向你保证,永远、永远也不会让你感到孤寂的,可儿会永远陪伴着你,无论何时、何地,我保证。”
太平紧紧握着可儿的手,她抬着看着天空的繁星,“可儿,我也向你保证,无论何时,我都知道,你在我身边,我永远也不会感到孤独的。无论何时……。”
武则天看着香炉里袅袅升起的青烟,始终无法入眠,她的眼前晃动着太子李弘清瘦的身影,这半年来,他越来越冷漠了,他整天不与人交流,顽固的封闭着自己,她用了种种努力都没有敲开他封闭的心灵,他若是若有所失、若有所思,仿佛在寻找某种不经意失去的东西,眼睛里总是有某个人的影子在晃动。
她明白,所有的一切她都明白,他失去了那个可儿,也失去了灵魂,所有的种种都在表明那个卑微的侍女奴才他有多重要,尽管他不说话,但他的一举一动都在表达他无声的抗议,他在用他的生命向她抗议。
她屈服了,她又把她送回他的身边,尽管她为此伤心欲绝,她眼看着她最心爱的孩子,最爱的男人,一点一点的,把她拒于心门之外,一步一步的走出她的世界,而他的心和灵魂却毫无代价的奉献给那个低微的女人,任由她肆意的占领,她却无可奈何。
她不得不承认她的失败,无可挽回的一败涂地,最后,她不得不将她双手送给他,心里滴里血,脸上堆满笑,她对自己说:“她爱他,就要让他幸福,是的,要他幸福,还要为他创造幸福。”
他究竟知不知道他的幸福是建立在她怎样的痛苦上,她这样的爱的,而他却毫不希罕的把它丢弃了,毫不希罕。
武则天握住茶杯的手用力了,洁白的手背上,暴出淡淡的青色,也许还不止如此吧!也许在他心里,从来都没有真正在乎过她,如果是这样,她就要让他知道,谁!主宰着那个女人的生命。
那个女人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活下去,她刻意的伪装着自己,伪装得那么高明,竟然没有一丝的破绽让她抓住。
可是她不是神!武则天的嘴角噙着一丝冷冰冰的、讥讽的笑。
只要她是人,总会有露出破绽的那一天,总会有机会将自己脖颈伸到她刀下的一天。那时,她要用她肮脏的鲜血,向弘表明,这在红尘俗世中,唯一、真心关怀他的女人,只有她,只能有她!
她的眼前似乎出现了她躺在血泊中的画面,谁说她是绝世的美人儿,在她眼中,她不过是一个极度低下的庸脂俗粉,只有,也只有像弘这样纯良的孩子,才受了她的欺骗!
正文第二章第二节还债
可儿缓缓梳理着长发,三天了,她回到东宫三天了,李弘没有来看过她,他太忙了,不是替天帝批阅奏章,就是接见前来拜访的朝臣,还有长孙无忌,常常在东宫呆到深夜才离去,最后太子妃伺候他安寝,他没有时间来看她,而这府中的人,只有安儿,从小和她一起长大的太监每天来看她,安慰她,其他人都在刻意忘记她,一切都在潜移默化的转变。宫中的人变了、物变了,只有这小院没有变,安静、美丽。
她低低的叹了口气,躺到了床上。太子妃,她远远的见过,是回来的那天,她来迎接太平公主,一个温婉而贤淑的女人,一个可以母仪天下的女人,她并不美丽,只有一身用金丝银线织成的衣服为她增添一点光辉,她和所有的贵族女人一样,雍容华贵,但木讷死沉,就像木偶一样僵硬的举止,和白水一样无味的言谈,可儿鄙夷的想:李弘永远不会爱上她,正如她知道她永远不会爱上李显一样肯定。
门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可儿知道李弘来了,她在黑暗中注视着门被轻轻推开了,又轻轻的闩上了,他越来越近,他的身影投射在她身上,仿佛她永也逃不出的阴霾。
李弘坐在床头,俯身看着可儿,她没有睡着,眼睛正看着他,长长的睫毛在月光映照下投下若翳的阴影,他抬手轻轻的抚摸着可儿的脸颊,半年的相思之苦层层叠叠涌上心头,他柔声道:“可儿,你回来了,我本想快点来看你,但被俗务缠得好紧,你不会怪我的,对吗?我的心时刻都在你身边的。”
可儿点点头,李弘叹息着道:“你不明白的,我多想你,你不会明白,我不敢和人交谈,因为我一张口就要谈论你,我希望别人一刻不停的说你,让我感到你的存在,可他们不,他们领了天后的严旨,都假装你已消失,茫茫人海之中,好像你从不曾存在过,可儿,我害怕,他们在慢慢的让你消失,我害怕你有一天真的消失,永远不回到我身边了。”
可儿只觉眼泪迅速弥漫上来,她伸手拉住李弘的手在脸颊上轻轻磨擦,她是忍不住,眼泪流了下来,她觉得心中有某种坚硬的东西在融化。
李弘俯身吻她,蜻蜓点水般吻遍她的眼睛、鼻子、嘴唇和脖子,可儿突然有种全新的感受,她不再讨厌和他亲热,在这一刻,她甚至没有想到李贤,她伸手紧紧抱住赤裸的李弘,就像抱住自己的生命,虽然在与他的交欢中,她并没有感觉到别的女人所说的快乐,他斯文而温柔,从某个方面来说,他还只是个孩子,他不懂生活的严酷,也不懂他生命也会出现波折,也会出现阴影,他生活在天后的爱中,不知世道的险恶。
可儿伸手轻抚李弘熟睡的脸,在淡淡的轻辉中,他的脸显得柔和、英俊,甚至有丝稚气,可儿心中升起一股平静的感情,瞬间充盈了她整个心房,那是一种平和的感情,从这一刻开始,她才真正把李弘当做自己的亲人,她才真正把他视为自己事实的丈夫。
李弘紧锁眉头看着手中的奏折,那份奏折是长孙无忌上的,在奏折中他打击天后的野心表露无遗,他说:在洛阳外发现一块石碑,碑上用大篆雕刻着一句预言:“唐三代后,有女主武氏灭唐。”简直和太宗时期术士袁天纲做的预言一模一样。
这份折子是武则天命内侍送来的,李弘知道武则天的用意,她要看他在这个事件中的立场,他到底是支持母亲,还是支持长孙无忌,李弘感到左右为难,从感情上来说,他站在武则天一边,但从理智上来说,他坚定不移的支持长孙无忌,这位三朝元老,他是多么忠诚的效忠着李唐王朝,他是进行的肱股重臣,日后他登基即位还得依赖他。
但这石碑来得好蹊跷,平空的出现了,又是武则天与长孙无忌关系最紧张的时候,在这种最敏感的时候,他偏向那一方都会造成权力的更迭,他犹豫不决,愁眉不展。他听见一个清朗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大哥,你在想什么?”
他抬头一看,李贤带着太平站在厅中笑吟吟的看着他,他一愣,随即含笑道:“贤、太平妹妹,你们怎么来了?”
太平嗔道:“弘哥哥,你不喜欢看见我们吗?我们特意来看你的。”
李弘忙让座,三人坐下后,太平笑道:“弘哥哥,天后转给你的折子看过了吗?”
李弘道:“看过了。”太平道:“弘哥哥,你准备怎么处理这件事?”
李弘低声道:“左右为难。”
李贤道:“大哥,休怪贤多言,在这个时期,无论你的表态是怎样的,都会使朝堂的权力失衡。”
李弘道:“我也为此事为难。贤,朝堂上风云变幻,近年来天后不断的扩充自己的势力,到今日,已与长孙大臣形成鼎足而立之势,长此下去,恐怕……。”
太平打断他道:“弘哥哥,你要与天后作对吗?你是她的亲生孩子。”
李弘道:“太平妹妹,政治是不容私情的。”
太平冷笑道:“怪不得弘哥哥娶了太子妃。”
李弘脸一红,呐呐不能言,李贤道:“太平,你还小,很多事你不懂。”
太平恼道:“我是不懂,但我懂天后的心理,你们男人整天想的都是国家大事,想的都是怎样秉权执政。你们从不探究别人的心理。如果你们都反对天后,她会多伤心,你们知道吗?”
李贤不理睬她,只是轻声的对李弘说:“大哥,你没察觉出来吗?朝中的大部份大臣都站在了长孙无忌一边了,他们认为这次有足够的实力击溃天后,他们错了,自从天后杀了上官仪后,朝廷的结构整个儿的变了,天后,她掌握了长安,掌握了皇城,更掌握了天帝,她现在者是大唐的真正天子,大哥,长孙无忌身为外戚,他嚣张得太久了,他杀死了李恪,杀死了众多的李姓皇族,只是为了控制天帝,如果天后不出现,他会继续操控大唐。这些年来,他为了打倒天后,无所不用其极,石碑这件事,说不定就是他做的,大哥,其实你谁都不用帮,也不用表态,你唯一要做的就是等侍,等朝廷的局势明朗化,等长孙无忌露出狐狸尾巴。”
李弘凝神听完,不由连连点头,太平赞赏的看着李贤,她英俊超群的哥哥,才华横溢的哥哥。
太平举着一枝花迈步走进武则天的寝宫,只烟雾缭绕,武则天一身素黑坐在一个道坛中间,一个年轻的道人坐在远处,太平轻声道:“天后,天后。太平来了。”
武则天睁开眼睛:“平儿,你来了,让道长看看你。”
太平侧头看了看那年轻的道人,见他正若有掉以轻心产的看着自己,但不解的问道:“天后,您要道长看什么?”
武则天正欲开言,那道人微一摆手道:“公主,贫道有一粒丹药,是贫道的祖师爷所制,现贫道送予公主,请公主服下。”
说完,他从怀中拿出一个暗黄的药盒,揭开盒盖,一阵异香瞬间充满的整个房间,太平看了看武则天,武则天略一沉吟,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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