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想象的出她憧憬着美丽爱情和浪漫情怀时候的一颦一笑，无不情意融融。

“上邪！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娟子啊！天未崩地未裂、海未枯石未烂，这一切仅仅因为我是胆小鬼！我用十年的怯懦换取你真心相对，不值得你为我付出鲜活的生命。

我双膝跪倒抱住医生的双腿，嘶哑着嗓音边磕头边向他求救：“医生，你救救她吧，你不能让她死啊，我求求你，我求你了！你救救她吧！”

胸口一阵绞痛，一股咸腥的味道向上翻涌，一口鲜血，喷口而出，四周一片漆黑，我灵魂出窍，意欲与娟子一同而去！

窗外，残阳如血！

再次醒来，我已经躺在医院的病床上，胳膊上扎着吊瓶。

强哥和前进他们围着我身边，每个人目光紧张而又焦急。

“娟子呢？娟子怎么样了？我这是怎么了？”我挣扎着起身，询问者周围的朋友。

“娟子还在重症抢救室，你昏迷了，医生用你的手机给我们打了电话，我们才知道出了这事。”

我再次挣扎着想下床去找娟子，吊瓶架子被拽的歪倒在地，碎玻璃四下飞溅。

“元子！你坚强点，理智点，娟子还在抢救，有消息医生会及时通知你的。”

前进拉住我的胳膊，其他人再次把我按在病床上。

痛苦和绝望再次席卷心头，我压抑不住悲伤的泪水，嚎啕大哭起来。

“是我的错啊！都怪我啊！我该死！我该死！”我双手捶打着脑袋，生不如死的感觉现在可以真切的体会到。

“到底怎么回事！肇事的车呢？你看见车牌了吗？”刘洋着急的问我。

“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看见娟子从空中摔了下来，都是血！”我仍旧极具悲伤，脑子里混沌不清。

“让他多休息会吧。冷静一下，现在不是发泄悲伤的时候，我们要尽快找到肇事的司机！”

强哥对他们说着，留下了前进陪我，其他人出去了。

是啊！我都干了什么！我除了哭鼻子抹眼泪，怎么就不去寻找杀人凶手，躺在床上怨天尤人，这一切还不是自己咎由自取！

“元子，到底怎么回事，这事和刘老六有么有关系？”

前进这么一问，我头皮又发炸。

这个千刀万剐的畜生，我留他一命没想到留下了祸根。现在轮到我品尝仇恨的恶果，报应，报应啊！

“我不敢肯定是不是他，但是这个仇我一定要报！”

我咬断牙根，复仇的怒火熊熊燃烧。

“如果是他，就是天涯海角，我一定帮你找出来，把他给废了。”前进已经很多年没有在我面前说如此江湖的话了，我不忍心把他拖下水。

“也不一定是刘老六，他不见得敢杀人”我表面安慰着前进愤怒的火焰，心底里却闪现着刘老六肮脏的嘴脸，想象着一刀一刀刮着他血肉的快感。

娟子进了抢救室十二个小时后被推出，又进了icu病房。

抢救的主治医生过来跟我说：“伤者脊椎骨错位、骨盆粉碎性骨折、身体多发性骨折，最严重的是颅内出血，脑神经严重受损，脑组织少量外泄”。

我听不懂这些医学术语，性急的追问大夫：“后果会怎样？后果到底会怎么样？”

前进拉着我，礼貌的跟大夫道歉。

医生理解我的激动行为，或许我这种人在医院里他们已经司空见惯。所以他还是客气的回答了我：“这种情况，伤者清醒的概率很小，就是侥幸清醒了，也会落下终身残疾。”

听完医生的说明，我呆若木鸡，不敢相信这就是最终结果，这就是娟子的宿命。

“大夫，你骗我的吧！你跟我开玩笑的吧，这不是真的吧，不是真的吧，不是真的！”

我先是傻笑，接着又嚎啕大哭，声嘶力竭的嚎叫；整个医院，都游荡着我凄惨悲凉的沙哑绝望声！

前进见我已经无法理智的思考，极端的悲伤令我丧失了最起码的自制。他赶忙叫护士过来给我打安定。

一针见效，我挣扎着噙着泪水四肢开始僵硬，渐渐失去了力气。

前进见我被悲伤折磨到如此地步，同样心酸到极点，泪水夺目而出。

大上海的夜，无法安息，无法平静。

几个小时的安定药力散了以后，我又挣扎着跑去icu病房，想看看娟子是不是睁开了眼睛，然后对着我露出浅浅的酒窝。

护士和医生对于我的出现和要求坚决反对，并且警告性告诉我：“你的行为会严重危害到病人病情的恢复，后果你自负！”

我只能无助的趴在病房门上的小玻璃窗口，远远望着娟子已经清洗干净那张插满导管苍白而又安详的面孔，希望她能在滴答作响的监控仪器中，一点点的恢复知觉，睁开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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