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盟结怨_我在后宫的日子 - 书趣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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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盟结怨(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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嫔妃琅瑾

段帝的婚庆后,我心气郁结,回宫途中更着了凉。于是一回到梧桐轩,便感染了风寒,一连数日,卧病在床。

想起昔日,段帝一早守在我的塌前,虚寒问暖,怜爱有加。

他曾经特命人以上好的宝石打造一支玉搔头,赐给我,动容地对我说,瑾儿,你就是朕的李夫人。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说的就是李夫人,乃汉武帝至爱的妃子。

红颜多薄命,李夫人早亡。武帝魂绕梦萦,思绪不断。遂命人将她的画像刻在甘泉宫的壁上,日夜思念。

玉搔头,本是李夫人的一支玉簪子。汉武帝与她朝夕相伴,一日汉武帝头痒,他顺手着取了李夫人的玉簪搔头。自此,后宫的宫娥争相打造这种簪子---玉搔头。

在我即将入宫前,曾与父亲促膝长谈,他劝我,

“瑾儿,深宫如海,莫入啊!况且,我们琅家出身寒微。”

那时,名门望族自矜门第,鄙薄寒门,一般不与庶门通婚,以保其高贵的血统,优越的门第。所以是时,人人皆以娶得名门闺秀为荣,而贫寒庶族的女子多是老大寂寞无人问津。

我偏不信,因为段帝亲自登门提亲,入宫在即,他更遣人送来金簪、步摇、花钿、香粉、脂胭等大量的御赐妆品。霞被、长裙皆是上等的宫锦织缎。可见段帝对我的入宫,是隆重其事的。

我反而安慰父亲道,

“与峰主子自幼青梅竹马,一往情深。他绝不会因此而负了瑾儿的。”

父亲长叹一口气,感概千万地说,

“为父身入宫当御医多年,宫中之恩情犹如镜花水月。你与段帝自幼相许又何,想那金屋藏娇最终不也只留下《长门赋》。”

我不语,看着入宫诏书,自己被册为嫔妃,那是后宫少有的恩眷。谁说宫中红颜多薄命,我也自信一定不会重蹈宫娥那种可悲的覆辙了。

真道是,东风恶,欢情薄。

即使当年的汉武帝,自他遇到钩弋夫人后,也不是将李夫人忘得一干二净。

如今想来,三载恩爱,真可笑,玉搔头儿,讽刺啊!

想着想着,宫外竟传来熟悉的笑声,是段帝。

“皇上驾道。”

我激动无比,心花怒放,一下子从病塌站了起来。急步迎去,我就知道,他一定不会负我的。

“瑾儿,来!随朕去太和殿,朕要向皇后引见你。”

此言犹如晴天霹雳,我骤觉寒恸入骨。为何,为何你竟然莫视我,莫视我因病而折损的花容。为何,对我苍白无血的病态,视若无睹。

段帝,携着我,急步走去东宫。虽然,我与段帝间不过咫尺之遥,为何隔了天涯。路上,我气喘不止,他无动于衷一味前行。

欢情薄,薄如纸。

一踏入东宫,只见此处更是富丽堂煌,我的梧桐相映之下,无不黯然残旧。堂前端坐着,太后、以及春风得意的皇后。

“太后娘娘吉祥。皇后娘娘吉祥。”

在我施礼时,皇后快步走近,急急地扶起我,笑盈于色,她说,

“你就是琅姐姐吧!皇上经过在我的面前提及姐姐你的名字,说你秀外慧中,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姐姐比宓婕先入宫,且姐姐长宓婕一岁,以后宓婕就尊你姐姐好吗?”

我来不及有任何反应,太后的声音就响起来了,

“皇后,岂能如此啊。琅嫔不过是个侧室,你贵为正宫,再如何,也要讲礼数。”

我痛心地吸了一口气,终于明白到宫人所谓的本分。其实,在太后在她成为太后之前,也只不过是一侧妃。如不是,峰主子登了基,她何尝不只是个侧室妃妾。难道,她不知道,何是感同身受?如今就却讲起礼数来。

可笑,真可笑!

恨,真正的恨,是从一句话开始的。

站前皇后身旁边一老嬷嬷,竟然也好事地附和太后之言,她的市井侩言令人恶心,

“太后所说的实在对了,妾终归都是妾,夫人就是夫人。人各有本分。”

皇后,马上当面斥之。

“奶娘,不得胡说。琅妃姐姐别介意。”

可是在我眼中,这对主仆不过在唱双簧,人前戏子。

回眸偷顾段帝,竟然无动于衷。此刻在他的眼中,只有皇后一人,怎会忆起玉搔头?

想我琅瑾,虽非出身名门世家,但父亲视我为掌上之明珠,从未让我受过半分委曲。可是如今,却连皇后身边一个狗奴才也可对我肆意无礼。

众人谈笑风生,朗朗笑声一若刽子手上凌迟的刀。

“凌迟”是一种极其残忍的刑惩,是用零刀碎割,残酷地把犯人身上的肉,一下一片,一下一片地切下,直到“肌肉已尽而气息未绝,肝心联络而视听犹存”。

长痛不如短痛,比死更令人恐惧。

此时,屈辱,使我痛不欲生,恨意绵绵。

虽然,已经是怒火焚五内,但,我依旧欢颜强装陪笑着迎人。

在皇后身边,我无意一张标致的面容,她竟然如此地酷似宓婕。而在她身上的不是华衣锦绣,只是下人的荆钗布裙。还有,最引人注目的是,她有一双哀怨的眼睛,那里写满着不忿、妒忌、憎厌。

入宫前夕,父亲对我说的最后一句嘱咐的话就是,

“瑾儿,此世没有永久的死敌,或永久的良朋,八面玲珑方可游仞有余。”

如今想来,父亲的金石良言确有道理。须知道,世事无绝对,是敌是友并非永恒不变的。时移势逆,利字当头,化敌为友何?

下棋对奕时,我们常常是先削弱对手,先夺其枝干,避其锋芒,最后方向三军易帅的。

“皇后娘娘,请问身后的佳人可是娘娘家中的人?”

皇后笑着把那女子拉着身前,为我引见。

“她,名叫碧痕,是本宫的陪嫁丫环,自小一起长大,情如姊妹。”

显然,那位标致的女子,因为我的关注而鹊跃兴奋。

那一瞬我的笑意更深了。

女侍碧痕:

“她,名叫碧痕,是本宫的陪嫁丫环,自小一起长大,情如姊妹。”

宓婕把我带到人前,为众人引见,我真有点儿受宠若惊。

毕竟,长期在黑暗中蛰伏着,一旦从见天日,当然会无所悉从。

碧痕,我的名字,就是碧痕。

很奇怪吧,何故忽然间会冒出个我来,一个身份极为低贱而且微不足道的俾女。

其实,这么多年来,我心中都藏着一个魔,我被它压得沉不过气来。

在众人眼里,我不过是个身份低下的丫头罢了。

因为相貌酷似小姐,而深得小姐的眷顾和喜爱,待我如同亲生姐妹。

其实,我还是开封府尹樊篱的第四个女儿,一个上不了难登大雅的私生女,一个被夫人唾骂的孽种。

血脉,这令人可笑的血脉,就是我与宓婕小姐的容貌会相似的原因,我俩本乃同父异母的亲姐妹。

真是难为她的情如姊妹。宓婕的话,刺耳得令我憎厌异常。

我与她,一个天上人间,一个地下炎狱。一个是掌上明珠,一个是贱如弃履。

宓婕,可以华衣锦食,可以六艺精通,可以无忧无虑;而我却只能蓬头垢面,目不识丁,日夜食不果腹。

很讽刺,对不对。何故,本是同一个父亲的骨肉,竟然际遇相去甚远。

与大理后宫的嫔妃宫怨之争斗相比,樊府也龃龉肮脏无比。

我比宓婕小半岁,是老爷在夫人怀孕期间偷情作的孽。

老爷,显然不是个聪明人,他甚至忘了偷情大忌。连兔子不吃了窝边草,他与夫人房里的管事丫头有了苟且之私。

我的父亲,一个位高权重的老爷,我的母亲,一个身贱低微的女仆,他们在黑暗、肮脏、污秽的柴房中孕育了我的生命,也注定我难见天日的命运。

因为有了我,纸终究包不住火,事情随着母亲逐渐隆起的腹部而相继败露。

夫人一气之下早产了,产后的虚弱身子令她暂时无力去计较什么。权衡之后,她只是要求老爷把母亲赶出樊府。我,一个无名无份的私生女,就是这样来到在母亲腹中先尝到了世态炎凉。

自古男儿皆薄幸,早几年,老爷还偶有探望,等我娘年老色衰,就不闻不问了。

不知不觉,我五岁了。那年,樊家忽然遣人来,道是接我们母女二人回府。

当下,我娘自以为终于美梦成真,千辛万苦总算等到出头之日。须知道,一个下贱的仆,即使觅得一个妾的名份,都像如获至宝。

娘欢天喜地将我打扮妥妥当当,替我穿上新红棉袄儿,梳上八宝双髻,满怀希望一手扯起我就跟着樊府的人上了马车直径回去。

这骤来的喜讯,令她七手八脚慌乱不已。完全没顾及到,其实我的衣服脖口扣得太紧,小发簪儿扎得我头生疼生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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