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林屏息，不敢吱声，顺着周忘杨的视线转过头，他望见一扇华丽的木窗，透过窗户可清楚看见厢房内燃了几盏烛灯，何福燕背对窗户，取出一件红裘披风披到了肩上。

“这……”若林想问，但看周忘杨目不斜视，只得把话吞了回去，接着朝木窗望去。

此时，何福燕已吹熄了烛灯，惠、周二人等待了片刻，又见她出了厢房，左右张望了几眼，向院落的边门走去。

何福燕一走，周忘杨于后立即跟上，春寒料峭，他的衣袍都已湿透，本该冷得直打哆嗦，而他却像毫无感觉般我行我素，没有显出一丝异样。

眼看那身红裘出了边门，周忘杨才低声对若林道：“你这小姑子夜晚外出，想必是有什么重要之事，你我先跟去看看。”

没有给予若林询问的契机，周忘杨说完就向边门轻轻走去，推开一道门缝，确定没被何福燕发现后，与若林一同侧身而出。

他二人尾随何福燕来到一间酒楼，远远看着她步入二楼的一间雅阁。何福燕一路以披风后帽遮面，赶路迅速，显然是不愿被熟人撞见。周忘杨站在酒楼门外，拍了拍若林：“好了，现在知道她人在二楼雅阁，接下去就看你的本事了。”

若林微愣：“这该如何是好？”

周忘杨瞟他一眼，扔去一锭银子：“你把这个拿给掌柜的，告诉他，你有些特殊嗜好。”

“啊？”若林一时没能反映过来，待他回过神时立刻一脸尴尬：“不行不行，非礼勿视，非礼勿听，这么做……有违君子之道。”

周忘杨淡笑：“难不成惠兄要我亲自出马？还是说你觉得我才像那类有特殊嗜好的人？”

“不是，先生可别误会。我只是拉不下那张脸，让掌柜的误以为我欲求不满，以偷窥为乐……”

被周忘杨以轻蔑的眼神一瞥，若林实在不好意思再觅借口，硬着头皮走进酒楼，将那一锭银子往帐台上一扣，掌柜的眼睛一亮，立即殷勤搭话。若林在他耳畔吞吞吐吐说了半天，才把要说的话表达清楚。

掌柜的心领神会，笑得谄媚，立即带着若林步上二楼，边走边道：“这位客倌好眼力，那间雅阁本店只此一间，若有女子出入，不是贵族名嫒，也是绝代艺妓。”

话正说着，掌柜的已推开了雅阁边上的一扇房门，进到厢房内，他将门关上，道：“这间厢房虽非雅阁，但收的房钱却也不比隔壁那间低。”

若林知道掌柜的话里的意思，也不嗦别的，只问：“那暗孔在哪里？”

掌柜的猥琐一笑，走到一面墙前，移开上方的字画，用手一拨，那好端端的墙壁竟掉下了一块，一个小洞顿时露了出来。

“客倌尽请放心，这个暗孔虽与隔壁相通，但在雅阁内有一盆盆栽遮挡，对面的人绝对不会察觉。他们待上多久，您就能看上多久。”

掌柜的一席话说得若林面红耳赤，他一挥手，示意他赶紧出去，一个人站在房中看也不是，不看又不是。

须臾过后，房门微响，周忘杨走了进来。丹凤亮目四下一瞟，立即找到那个暗孔，周忘杨一笑：“惠兄为何在此愁眉苦脸？隔壁的好戏错过了，可就再也没得看了。”

若林重重叹气，见周忘杨走向暗孔，他咕哝一句：“真是前人栽树，后人乘凉。”

话一出口，又觉不妥，本已准备被人嘲弄一番，不料却听周忘杨小声疑惑道：“何福燕夜出何府，难道就是为了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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