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启靖若有所思道：“莫非传言不假？”

六弟激动地握着‘小檿箕’，内心喜忧参半。喜的是刘云大哥‘过世’已久，如今却重得线索；忧的是其宝物是在恶徒身上搜获，怕又是凶多吉少，空欢喜一场。

顾启靖体会六弟心情，安慰道：“刘云兄的死讯流传多年，说句难听的，三哥认为多半是真。至于‘流云小檿箕’之重现，也许只是误打误撞。”他对此事不敢乐观，担心六弟期望过高，因此预先下了心理防范。

六弟呆呆然好一会儿，有点灰心道：“我也知道...但心里总是这么盼望着。”

★★★

天亮。

小湘醒来，看到了两名青年。其中一人看到他，先对他笑一笑，再递给他干粮和水筒，细声道：“来，一大清早，吃点东西。”

小湘的视线在干粮和那人的脸庞间瞟来瞟去，那人柔声道：“吃吧，男孩子害什么羞？”

小湘伸手将干粮抓过来，刚要放入口中咬，忽然停止，问道：“你们两个就是‘神天六使’？”

给小湘送干粮的是六弟，他回头和顾三哥对看一眼，再转头面向小湘，用食指搔一搔小湘的脸蛋，说道：“就是我们。”

小湘眨眨眼，问道：“还有四个呢？”

“呵呵呵...”神六使笑道：“...他们都没空，只有我们两个来。”

小湘盯着神六使好长一段时间，然后低头不语。

神六使摸摸小湘的头顶，问道：“怎么不吃？”

小湘抬头又凝视神六使，低喃问道：“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人人都要抓我？”

神六使内心感伤，但不便在小湘面前流露：要如何向一个小孩解释，他是个带着‘破天地、破人鬼、破神魔、破佛道’诞生的孩子？

神六使正在运转心思，小湘忽然低声地‘哼’了一声。

这一声极为低沉，但还是被神六使听到。神六使心中一惊：“这孩子在想什么？”

小湘紧闭一下嘴唇，说道：“你们都要财宝！”

神六使恍然大悟，肯定是那些恶徒在他面前提及此事。

神六使摇头苦笑，正欲开口，站在后头的顾启靖笑嘻嘻截入道：“这什么鬼财宝，我们才不放在心上。”

神六使向小湘点点头，他料想这事复杂得紧，实在无法解释，多说只会越描越黑。

他本来急于向小湘打听刘云的下落，但看到小湘此刻的态度和反应，令他暂时打消了念头，心想：“看来现在不是时候。”便作状高高伸展双臂，打了一个大呵欠，说道：“快吃吧。吃完了好上路。”

小湘顿一顿，问道：“叔叔，能不能把东西还给我？”

神六使惊异道：“还你什么东西？”

小湘道：“昨夜你从坏人身上找到的东西。”

神六使又惊又喜，问道：“你说这是...”匆匆掏出‘小檿箕’，急声道：“...这是你的东西？”

“嗯！”小湘用力点头。

神六使顿感血液沸腾，说话间夹带沉重的呼吸声，道：“是...是谁给你的？”

小湘顺口便道：“是...”一时摸不着头脑，只因他不知晓刘云的姓名，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人还是大猴子，实在答不出来，尽一味的支支吾吾：“...是...是...我不知道他是什么。”

小湘不用‘不知道他是谁’，而是用‘不知道他是什么’，神六使感到事有蹊跷，多少年来一直压在胸口的大石，眼看就能搬开，忍不住追问道；“你说什么？不知道他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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