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看着阿里郎从偏堂被抬出去,阻碍她上‘神天宫’的障碍已然消除,但她脸上不显一丝喜悦,反而矛盾重重,深怕大伯为自己得罪了‘半缘堂’。
铁木尔观颜察色,心中明了,开解道:“阿里郎是个废物,能有今日的地位,全依赖他父亲,不曾有半分靠他自己,教中不服气的人大有人在,你犯不着为了他三心两意,想上山玩就尽情玩个够,该什么时候回家,心里有分寸就好了。”见少女还有顾虑,便蹲下身子,将少女扶坐起来,进一步说道:“教规虽然没有明定大伯不受‘五色令’约束,但大伯在教中的职责,向来只直接听命于教主,‘色红令’的级别虽然不是其中最低,但也不足以代表教主,大伯大可不理会。”
少女内心的忐忑不安逐渐消散,激动心情代之而起,只见她热泪盈眶,‘哇’一声扑入大伯的怀里。
铁木尔搂着少女的肩膀,轻声道:“傻丫头,哭什么?”少女潸然泪下,吸鼻道:“从小到大,都有大伯护着我。”
吉日格郎·达瓦在旁佯装不是味儿,抗议道:“哥哥就没护着你吗?”
少女抹一抹眼泪,道:“不是啦...都有。你们都护着我。”
铁木尔对吉日格郎·达瓦白一白眼,道:“你是女人吗?这也好争!”
铁木尔说完,三人互相回望,同时无声而笑。
一时之间,整个偏堂温情洋溢,想那‘巫山教’恶名昭彰,即使对别人再如何坏,此刻的亲情却是真挚纯洁。雷边二人虽然与对方门派相反,也都为之动容,静静的等在一旁,不欲打扰。
拍拍少女的肩膀,铁木尔问道:“对了,‘铁心狼妖’重伤你,已经相当一段日子,但大伯看你的状况,似乎是近日才受的伤,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少女将大牛发狂的事情告知。
铁木尔难以置信道:“你的牛儿撞伤你?”再三求证后,疑惑道:“这不免难以想象!”说完怔怔深思,神色变换无常,片刻后道:“你那头宝贝呢?”
少女道:“我需要养伤,而大牛它一直不能安静,所以便让它先上‘神天宫’,看看能不能医治。”她其实也对‘神天宫’未得她同意便私下带走大牛感到疑惑及不满,但她怕引起大伯和兄长的诸多联想和怀疑,未免多生事端,因此不将事实说出。
铁木尔‘唔’一声,道:“素闻‘神天宫’百业集合,医术精湛,可诊断动物又会是怎样?”他起身问边天渊道:“我想上去看个究竟,不知阁下作何看法?”
吉日格郎·达瓦忙道:“大伯,只怕不妥。”他心里总感到不安,他俩原来任务是要带少女回去,如今非但放弃任务,还将阿里郎等人打发,甚而要陪同上山,如此背道而驰,不免要招惹口舌。
铁木尔气定神闲道:“大伯自有分寸。”
边天渊暗想:“宫主有这样的安排,必有自己的打算,还是别牵扯闲杂人。”作为难状道:“不怕冒犯一句,‘神天宫’和‘巫山教’虽然称不上水火不容,但两者关系如何,阁下想必也心知肚明,若不是我三哥答应了你侄女的要求,我也不会同意带她上山。因此阁下的要求,在下无能为力。”
雷震天大表不满道:“那什么‘郎’的家伙不认识老子就算了,你是‘巫山教’的祭司,没见过我也该听说过我,一眼就该认出,老子一个人三个大,活生生站在这里,你却跑去问我老六!”
铁木尔心下暗笑,他当然听闻过‘神二使’,也大略知晓其怪样,更知道此人胡闹透顶,却万万没料到是如此的‘大块头小孩子’。
雷震天爱斗气,正中铁木尔下怀,他心念一动,道:“这是在下不对,本来确实该问你,但现在不必了。”雷震天气道:“为什么?”铁木尔道:“你六弟已说不行,我还问什么?”
边天渊正欲劝言,雷震天摆摆手,声如洪钟道:“他说不行是他的事,老子排第二,他排第六,老子说了算。”铁木尔‘有求于人’,赔笑道:“不知阁下怎么算?”
雷震天一巴掌拍在胸口,道:“我说不行!”
铁木尔当场一愣,他原想用激将法,诱使雷震天上当,怎知雷震天与边天渊如出一辙,只不过为争口气,答案必须由其口中说出。
铁木尔愣怔神情一闪而过,转而失笑无言。
边天渊登时啼笑皆非,暗想:二哥你这是何苦来?
铁木尔笑道:“既然如此,在下也不勉强。”表情一换,正色道:“我这侄女还是个小孩,‘神天宫’对她可得有责任。”
与少女再聊一聊,便和吉日格郎·达瓦一同离去。
★★★
两天后。
安排妥当,另外点了几名随从和两名‘别山疗馆’的人员,带着小湘和少女,启程上路。
路上,少女问雷震天道:“你留在‘别山’不闷么?为什么没有随你老三回去?”
雷震天挤眉弄眼,露出狰狞相,举起一只大巴掌,道:“我怕你的牛发起疯来,我忍不住一掌打死它!”
少女白了雷震天一眼。
小湘感受马车的颠簸,心里在想,终于要上‘神天峰’,可惜自己这样子,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看到山上的景色。
他单凭耳朵猜测所到的地方,有时是在某个斜坡底,有时在乡野小客店。
他依旧瘫痪,但身体越来越有感觉,有一回还感到背部凉爽,那是有人抱他来到草原上,让他靠着那人手臂坐着,吹吹凉风。
老头15:42:37
“小湘的情况有没有好转?”姐姐极度关心。
没听到边叔叔的声音,他可能在摇头。姐姐说道:“你带我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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