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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时珍在晚高峰的街道上慢悠悠地边走边想,工作的超快节奏让她有些头昏脑胀。她走到母校c大附近的一幢大楼里,按了电梯上楼。
岑溪已经盘腿坐在垫子上了,李时珍脱了鞋,冲教练笑着打了个招呼,挨着岑溪身旁坐下来。这是双人瑜伽课的现场,岑溪出钱请了个私人教练。岑溪跟了个好导师,项目经费不断,透明的和不透明的收入加起来比李时珍的工资还要高,更何况这个瑜伽会所可以开具发票,报账之后等于一毛钱没花。听到岑溪扬眉吐气如是说时,李时珍不得不羡慕地啧啧嘴。
“好,我们开始上课,盘腿坐好,肩背挺直,闭上眼睛,调整呼吸……”教练甜美的声音像水一样流出来。
“今天遇见个奇葩,一会儿跟你说。”岑溪匆匆说完后闭上眼睛。
“我今天也遇见个奇葩。”李时珍飞快地盘好腿坐下,闭上眼睛。
十分钟的静坐,水流在耳边叮铃铃地响:“慢慢地睁开眼睛,两脚向前伸,放松一下腿部的肌肉……”
不得不说,瑜伽真的有神奇的疗效,不止是身体放松,甚至连灵魂都在四处游荡。跟着教练做了几套动作,李时珍已经汗流浃背,她感觉到端坐一天憋屈着的筋骨都伸开了,全身像一台呼吸机一样,源源不断地从外界摄取着营养。
瑜伽课结束后,两个女人拖着沉重的步伐到大楼的咖啡厅里喝蜂蜜水,聊天。李时珍每每做了最后的放松后就再也不想起身,真想睡在瑜伽教室的木地板上打死不起来。岑溪则恰恰相反,每回只见她蔫蔫地进瑜伽教室,再神采奕奕地出来。这一会儿她正打着干脆的响指唤侍者过来。
“两杯蜂蜜水。”她没看酒水单也知道价钱,十五块一杯,她俩还消费地起。
“我今天碰到了个真正的奇葩,是个在职博士,好家伙,他是我见识过的最文雅的二货!”
“怎么了?”李时珍虚弱无力地说,她的眼睛一直注视着后厨的方向,她口干舌燥,实在需要一杯温温甜甜的蜂蜜水。
“下午我们课题组正在办公室里讨论,这家伙忽然冲进来自己找了个位置坐下了,他一本正经地听我们课题组的发言,还像模像样地拿笔记本记了记,他居然还向我导师提了两个无关紧要的问题;重点是,他谁啊!然后居然半个小时后,他忽然收拾东西飞快地站起来,走到门口的时候才弯腰对我们说:‘对不起,我进错办公室了’然后他就镇定自若地走了……”岑溪边说边翻白眼,她最忍受不了的人就是二货。
蜂蜜水驾到,李时珍抓起杯子喝了一大口,险些呛到,她轻轻咳了两下,岑溪道:“我也差点被他呛死,更让人无语的是……这二货居然忘了带走他的笔记本,翻开笔记本,只见最后一页新鲜出炉了一个可爱的猫头,我的天,hellokitty也不能画成那样啊。”
“然后呢?”
“然后我们继续开会,忽然他又进来了,问我们有没有看到一个写着‘顾诗厚’的笔记本,我们一致都说没有看到,他就悻悻地走了。”
“你们怎么可以这样呢?”
“给他个教训。”岑溪挑挑眉毛说,“不过他的笔记本在我手里。”
“他叫‘顾诗厚’?”这么好听的名字挑起了李时珍的兴趣。
“挺好听的吧?不过也够娘炮的。”岑溪嘲笑地呲了一声,问李时珍道:“你不是也遇到个奇葩吗,快说说!”
李时珍的脸立马耷拉下来,“我的名字被那个奇葩客户嘲笑了一下午。”
“怎么回事?”岑溪脸上立刻泛起了八卦的白光,眼睛闪烁。
“奇葩问我会不会把脉,会不会看病;问他宣传片的风格、内容、效果等等等,奇葩一律回答随便,一副完全不合作的态度!真是气死我了!”
“你什么有用的信息都没有问出来?”岑溪反问道。
“没有,”李时珍长嘘一口气,泄气地说,“我恐怕是得内伤了,奇葩是伤人于无形啊。”
“恐怕他别有用心。”岑溪忽然叹道。
“什么意思?”李时珍一个激灵从靠背上弹起脊背。
“他有你电话吧?”
李时珍点点头。
“那就对了,”岑溪优雅地喝了一口蜂蜜水,像电视剧里的贵妇那般拿捏得当地说:“我敢肯定,他此刻正等着你的电话呢。”
“这怎么说?”突然她头上吃了一颗爆栗,李时珍听到岑溪撕破贵妇面具扯着嗓子骂她说:“在社会上混了也不是一两年,怎么这么简单的伎俩就看不明白!人家不给你信息却给你电话,明摆着等着你再联系他,去求他呢!”
“噢,”李时珍恍然大悟,一脸崇拜地问她道:“你一个在大学校园里混迹的,怎么一副很懂水深的架势?”
“那当然,在学校摸爬滚打多年,什么大场面没见识过,陪酒我都去了不下十回了!”岑溪撇了撇嘴,乜她一眼,道:“反倒是你,换了一家又一家公司,本来指望着你当个职场小铁人,结果却是个锡纸货色!”
李时珍才不把岑溪歹毒的鄙视当回事,继续喝蜂蜜水,猛地,她抬起头,问对面那个损人不利己的女人,道:“我明白了。”
“你明白自己的愚蠢无知、狐假虎威了?”
李时珍笑嘻嘻地摇摇手指说,“不,我明白了,你看上那个顾诗厚了。”
岑溪的脸刷地红了,很快,她僵硬地笑了笑,承认道:“孺子可教也。”
掀开现实丑陋一隅
有了老江湖岑溪的指点,事情应该顺遂多了吧。
第二天九点刚到,国家的行政部门刚刚上班,李时珍就顶着被上司御姐苏冲骂的风险躲到厕所里给陈可汗打电话,对方却给她摁了。李时珍愤愤不平地上了个厕所,出来补妆的时候电话铃响了,屏幕显示是个固定电话。
她接起来,对方是陈可汗。
“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吗,李时珍小姐?”那头依旧是嘲弄的毫不掩饰的大笑。
“确实有蛮多不懂的地方需要向陈先生讨教,下午下班之后有时间吗,我请你吃个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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