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句话说,长川的民众情绪,被人一把火点燃了。
云菲菲用无比钦仰的眼神看我。
我知道她在想什么,其实我也正在考虑这个,就是―――呃,引发此次闹事的举火燎天者,好象就是鄙人。
我笑了一个,得意洋洋,颇有几分成就感。
现场的人实在太多,咒骂声呼喝声响成一片,山崩海啸一般。至于最里边的人具体在喊些什么话,我们在外边离得太远,听不得很清楚,似乎是在叫某某人的名字,让他滚出来,跟大家对话,交待清楚问题。
但是始终没有看见那个某某人,也没有谁出来为大家解释问题。只隐约望见市委大门里边守着无数制服,有公安也有武警,堵住了门不让人给冲进去。里外双方紧张地对峙着,就这么僵持上了。
气氛很紧张,有种大战前的一触即发感。
我拉着云菲菲的手,离开了这个地方。
是的,我想到了―――如果这是一场战斗,我的位置不应该在这儿,不应该在人堆里。
我们迅速返回到我的房间,这里才是我们的位置,战场前敌指挥所―――呃,呸呸,可不敢这么提,自己掌嘴―――再次申明,我从来没说过我指挥了什么,我只是觉得自己工作起来的情形有点象罢了,仅此而已。
我开始上网,在线写作,为自己的小说续添后章。同时,升坛开讲,答关注者问。
我把自己在闹事现场的所见所闻全部陈述出来。我告诉大家,长川的这个夜晚,正在发生什么。
衣服披在肩头,手里夹着一支烟,另一只手叉在腰间。我的表情呈睿智沉思状,还把自以为深邃的眼神投射到窗外。我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口授机宜,我觉得此刻的自己,理应很象伟人,嘎嘎,淡然狂笑。
云菲菲坐在电脑前,神情专注,全速发动。我的思维随着她跳动的指尖,注入网络,形成一道永不消逝的电波。灌水大神美誉,果然名不虚传,她一边拼字,一边还时不时地瞟上我一眼,目光那是相当的崇拜,愈发令我有飘飘然之感―――没见过这宝贝丫头这样的,真的。
我的文字言辞冷峻肃杀,张力十足,带有极大的鼓舞性和煽动性。所有人都知道,那是出于横刀的手笔。而且我绝不隐瞒自己的观点,已之所欲,当施于人,我手写我心,我这么想的,当然就这么说,就是这样。
但是―――煽动闹事绝不是我的本意,我没这么干过。同兴里事件的爆发,确属一个意外副产品,它的组织策划与我完全无关―――惩治*是好的,但是说实话,我觉得那个不关我的事,我没高尚到那程度。虽然我也曾经是那次拆迁的受害者没错,可我压根就没想过要在这件事上去为谁主持主义讨还公道,我没这资格啊,我就是一个小人物,能主持个什么讨还个什么?如果想干的是这个,那可真是脑袋让门给夹坏了,拿着竹竿打天啊这是。
我的至高目的,当然是要让人们看见秋叶的遭遇,我想让她的命运引起更多更高层次的关注。随着我有意识的引导,人们的视线终于投射过来。从论坛的回帖里,从网上的讨论中,我惊喜地发现,他们已经在很大程度上接受到我的暗示,开始抱着极大的兴趣,以现实的目光,重新审视我的小说,关注小说里的人物,他们渐渐相信了我所陈述的其他所有事情。
对的,这才是我真正想要的。
事实上,我跟云菲菲今晚做的事情只有两个:一,告诉所有人在长川发生的这个规模盛大的*,火的爆发。而且我为这把火再添上一把柴禾,我不能让它冷却下去,这是一个契机,一个带入点;二,通过这个现实事件,我让人们理解到了,我的这部小说绝对真实。美丽的秋叶,皇天可鉴,清白无辜。
第178章失色
这个夜晚,绝对无眠。
我居住的小区,距离*事发地点有数里之遥,隔着n多条街道。但是我们依然能够很清楚地感知,长川市区已经陷入到这场突如其来的混乱之中。
从房间的阳台望下去,街道上川流不息,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这么多人,全朝一个方向进发,还有无数车辆,喇叭长鸣,徐徐向前,可是走着走着就给堵上了,再也动弹不得―――没人指挥交通,秩序全乱了,估计交警们现在正集体处于崩溃状态。
我打开电视,搜索市里那几个频道,果然全部闻风而动,停了原来的节目,都在作关于当下这场大事件的消息报道。应该说媒体们都是受过高等教育的,明道理有修养,深深懂得在这个节骨眼上,绝不能给政府添乱,口径一致地奉劝人们保持理智,保持克制,不要被居心险恶的一小撮人所利用。
电视新闻使用的文字措词很轻巧,也没什么图像报道,应该是在设法淡化该事件,尽量避免渲染气氛。但是情势紧急一望可知,男女主播们神情惶恐,声音急促,明显被这个突发事件弄到晕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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