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姓薛的只晓得要钱，大理激动地说道：汪丽已经给他拾万元了。最近又说还要拿拾万元才摆得平，端午节前才放得了人。

你相信吗？

鬼才相信。大理更加激动地说道：我看汪丽是鬼迷心窍。

你们俩口子要好好劝劝她哟，以免受骗上当啊。

咱个没有劝吗？大理余怒未息地说道：她还说，不要说二十万元，只要发艮能无罪释放，就是壹佰万，我也在所不惜。

她是个聪明人，咱个干这样的糊涂事啊，看到是崖还要去跳。殷庆连连说道：我要劝她，我要劝她。

过了两天，汪丽来到殷庆家，殷庆见她容光焕发，便说：我看你的气色比前些时候好多了，脸上有了些光彩。

艮的案子有希望了，我自然高兴。汪丽笑逐颜开地说道：不瞒殷老辈说，最近我请了两次客，请的都是中院和县法院的法官，就在薛白那个爱之深船楼上，包了好几桌宴席，法官们吃得十分满意，吃了就跳舞，客人们玩得十分开心。那天省里还来个大官，薛白跟我介绍了，是省委政法委的尤处长，富富太太的，对人十分和蔼，平易近人，还给了我一张名片，说有什么事可以去找他。她越说越得意。

你给那些法官说过发艮的案子吗？殷庆打断汪丽的话问道，

我跟薛白的大哥薛理谈过，他说县里的预审结论太草率了，他认为发艮不可能判死刑，但要我补充个申诉材料。汪丽肯求道：今天我特地来请殷老辈帮忙写个这样的材料。

上次我帮你整理的那个材料就可以了吗。

那个材料交到公安局去了。根据现在的情况，我又编了个说法。汪丽得意地说道：说我的婶婶王兰芳认为，叔叔和我爸分家时吃了亏，故意叫她的儿子和舅子王明仁来摆的摊子，企图把煤矿整跨，把我们汪张两家整得来家破人亡。请殷老辈就按我的这个思路写吧。

汪丽呀。你们这个案子本来就复杂。殷庆觉得汪丽编的这些非常不妥。忙劝道：你编的这些进去又不能自圆其说，不仅得罪了亲人，甚至把案子搞得更加复杂了，这对发艮没有好处。

汪丽自知理亏，不好再说什么，只好说：就按上次那个材料写好了。

这就对了，殷庆答应之后又突然问道：听说你给了薛白拾万元，是吗？

有这回事。汪丽回答道：不要说拾万元，只要发艮无罪释放，就是伍拾万，甚至壹佰万，我都舍得。

殷庆又问道：你现在弄清楚薛白的底细没有？

早就弄清楚了。汪丽信心十足地回答道：他是市委付书记的幺儿，红黑两道上都吃得开。

殷庆追问道：他是海关的处长吗？

管他是不是海关的处长，他有能耐把中院和县法院的法官请来赴我的宴会就不简单。汪丽夸夸其谈地说道：常言说得好，吃人嘴软，那些法官吃了我的酒席，且有不为我说话之理，判发艮无罪释放就有把握了。

殷庆紧追着问道：到底有多大的把握？

汪丽信心百倍地说道：不说百分之百，我看百分之九十九不成问题。

殷庆见汪丽十分自信，心想她正在兴头上，听不进反面意见，便打消了劝她的念头。

眼看端午节快到了，汪丽带了一口袋卧龙山的名小吃——腊肉棕子，来跟殷老辈拜节，并跟殷庆说：发艮的案子最近就要开庭了，地点在卧龙山县人民法院审判大厅。请殷老辈一定前往旁听。

殷庆表示：我一定去。随即问道：你们请律师没有？

请了。汪丽回答道：是薛理介绍的退休老庭长常卫真，常庭长的女婿是中院刑二庭的庭长。常律师对中院内部的情况了如指掌，昨天他对我说，中院内部对这个案子的争论相当激烈，不过发艮判不了死刑了。死刑由黄达松顶倒，王明仁判三年，发艮的问题没有定下来。法院内部有两种意见，争论的焦点是发艮到底有罪无罪，该不该判刑。常庭长说一定设法做工作，打通那几道关节，争取发艮当地庭释放，为此我给了他壹万元的辛苦费，并向他许诺说：如果判发艮无罪释放，我再奖励他两万元，他说一定全力以赴做工作。

殷庆听了好生纳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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