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惹上魔教的?”
他睁开眼睛问了一句。是在问我吗?我左顾右盼了一下,没错了,是在问我,可我只是茫然的摇摇头。
他皱眉看了我一会儿,那表情像在打量白痴,然后解释说:“你躲得那个人就是魔教的教主肖落,很少有人敢惹他的,你怎么就摊上了?”他把我从头看到脚,略带讥讽的笑道:“以你的姿色应该还不足以入他的眼啊,他不会又换口味了吧。”
这话说得好象他跟那个肖落很熟似的,我戒备地看着他。万一他和肖落是同伙,那我不就等于自投罗网吗。
他似乎是注意到我的防范,不屑的轻哼了声,慵懒的靠在了轿壁上。虽然这个动作做得很完美,但叫我看就是那么……不爽。谁叫他一副猖狂的样子,要知道当初“伦帝”篮球队的那个11号队员之所以被我和诗怡打得挂彩,就是因为他目中无人,自以为是,如今又遇上这么一个扎眼的,不是我看他长得帅不想动手,而是……没胆动手……
轿子七拐八拐穿过几条街后,在一处府邸前停了下来,外面的随从掀起了轿帘,他起身淡瞥了我一眼后下了轿,我紧随其后。
朱漆府门打开,从里面出来五六个仆人,尔后又走出三个衣着显贵的年轻男子,恭敬的将他迎进府里,接着大门啪唧一关再没了动静,身后的轿子也早不知去向。
我抬头望了望府前的匾额,大大的三个烫金字――将军府,两边的灯笼上印着“司马”,我不禁感叹一声,他果然是个大人物。
我没敢再回先前的客栈,带着幽寒填饱肚子后寄宿在近郊的一座佛寺里。
夜晚,万籁俱寂,明月当空,繁星闪烁,许是因为这里是佛门净地,因而显得冷清了些,但心中的孤寂还是随着气氛源源不断的流出。
“不知道然他们在干什么……”
我坐在窗前自言自语,幽寒拉拉我的袖子问:“姐姐,然是谁?”
我笑着说:“他是……姐姐扎根在心底的人。”
“那是不是很重要的人?”
我十分肯定的点点头。幽寒搂住我脖子期待着问:“那幽寒是不是姐姐很重要的人呢?”
我将他抱在怀里,轻声说“是”,他高兴地欢呼雀跃。我知道,我是他唯一的依赖,所以我会尽全力担当起“姐姐”的职责。
幽寒似乎对我提及的人有了极大的兴趣,缠着我给他讲然他们的事,左一个“然哥哥”,右一个“零落哥哥”,还外带一个“诗怡姐姐”,叫得我都无法招架,于是,把关于他们的一点一滴都当成故事说给他听。
夜半时分,幽寒终于耐不住沉沉睡去,我将他抱到榻上,看着他无邪无忧的睡脸,笑得有些无奈。这个小鬼头把我的思念全扯出来了。
我坐在榻旁叹气,真的好想,好想然、诗怡、零落,想到想哭……
伤感之际,外面传来一阵很混乱的声音,我打开门,一个小师傅急匆匆的跑过来,“施主赶紧走吧,魔教的人来了,恐怕会伤到你们!”
我奇怪魔教为何会来这里,难不成是发现了我们?我急忙抱起幽寒跟着出了后院,饶过后院的走廊上,远远便看见一帮人朝这边走来,领头的正是肖落,月光下他披肩的银发分外显眼,我脚步一顿停了下来,带路的小师傅将我推进旁边的一间佛堂,佛堂正中央摆只一尊佛像,他转动了一下旁边的烛台,佛像背部的一扇小门便打开了,里面竟是空的!他将我和幽寒塞了进去,又丢给我一个木盒子,嘱咐道:“魔教这次来,天承寺恐怕是凶多吉少,就请施主代本寺将盒中所盛之物交于夜帝!”
我打开盒子一看,吃惊不小,“这又是什么魄啊?”
那小师傅似乎也惊讶我为何会知道他它是“五魄”之一,但还是告诉我,“这是‘雨魄’,一切劳烦施主了!”
“喂喂……”我话还没说完呢他就跑了,眼前一黑,门关了。我抱着手里的木盒子欲哭无泪,这小师傅怎么就这么信任我?我造了什么孽了,摊上这么两个破东西!都当我是神啊!夜帝是我想见就能见到的!靠……
听着外面混乱的打杀声,我却丝毫不受影响的“畅想未来”,而幽寒从始至终都没睁开过眼,睡得还真香。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接下这灾星似的“雨魄”我已经够仁至义尽了,再说我也没本事去挽救他们,说不定一出去就被肖落一刀劈了。
睡意渐渐袭来,因怕出现什么异况,所以我努力撑住不睡,但没多久,上下眼皮还是如胶似漆,难舍难分了。
黎明时,我被幽寒推醒,仔细听了听外面,已经没了动静,我推开门,立刻闻到一股令人作呕的血腥味,错落遍布的尸体让我回响起碧崖泉庄的那一幕。
肖落,果然够狠。
我怕幽寒会被吓到,用手蒙住他的眼睛抱起他匆匆跑出天承寺。路上有好些人看到我时都是一副诧异的表情,我虽不解却也没顾上多想,一直跑到自己认为较安全的地方,低头一瞥,原来裙子的底边都被血染红了。
幽寒却说:“姐姐你又流血了。”
我望着他纯澈的眼睛,他会不会一直这样单纯?既希望他一直保持不惹尘埃的心性,也希望他褪去这层晶纯的外壳。因为,乱世最忌讳的就是这样的人,如果有一天没有人再保护他,他会怎么样……
天承寺的周围不断聚集着路过的百姓,争相向寺内观望,朝廷的官差从里面抬出上百具的尸体,一路上还滴着血,围观的人群立刻沸腾起来。
三个年轻男子陆续从寺内出来走向旁边停着的一顶轿子旁,轿帘被一把折扇轻轻挑开,一袭白衣胜雪的俊美男子站出来,紫眸微眯向周遭只淡淡扫了一眼,便惹得人群中众女脸颊泛红,眉目含春,当事人却只是冷漠嘲讽的一勾嘴角收回了视线,淡淡吐出两字,“如何?”
旁边三人中年纪稍大的回道:“果然不出皇上所料,确是魔教所为。”
此白衣男子正是夜影皇朝的皇帝――皇甫泫然。答话的人是皇朝“铁血将军”司马睿的长子司马元太,另外两人便是其次子司马元明和司马元杰,这三人皆为皇甫泫然的心腹,能力更是不容小觑。
皇甫泫然姣好的眉毛微微蹙起,把玩着折扇若有所思的望想天承寺的院内。
司马元杰这时候一拍脑门儿想起来说:“先前有几个常来这里上香的人说,在今天凌晨有个穿蓝衣服的女子抱只一个小孩从里面慌里慌张地跑出来。”
“蓝衣服……小孩……”皇甫泫然忆起什么,问到:“他们往哪边去了?”
“据那几人说他们出了寺就一直往前跑,应该是往北边了。”
皇甫泫然思忖半晌才吩咐道:“先叫人把这里清理干净,回府再议。”
待皇甫泫然离开后,司马元杰郁闷地说:“皇上怎么就是这么高深莫测?让人老也猜不透他想什么,下一步要干什么。”
司马元明戏说:“你要能猜透皇上的心思,夜帝就换你当了。”
司马元杰点点头。也对,他们这为主可是独一无二的,能将夜影皇朝推上三朝之首,可谓天生之霸主,其过人之处岂非一般人能及,要做皇帝,自己恐怕还得轮回十辈子。
“元杰!又发呆了,手脚麻利些,回去还有事呢!”司马元太提醒道。
一众人都陷入忙碌之中,围观的百姓看着无趣便自动散开了。
寺外竹林深处,一双锐利如锋芒的琥珀晶眸漠视着刺眼的猩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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