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嘴的声音没了,却有人推我,有个轻柔温润,如天籁般动听的声音喊我,心跳蓦地快了一拍。
迷糊的半晌,我猛然坐起身,视线定格在咫尺之间的绝世容颜上。
“然?”
然微微一笑,轻抚我的发。
这样的情形多出现在我的梦境里,我不敢相信,怕惊喜过后仍是一场虚无。
“灵溪,你怎么了?”然略带担忧的问我。
“然?”我又带着不确定喊了一遍。
零落插嘴:“不会被我一掌打傻了吧?”诗怡狠瞪他两眼。
然揽过我,在我耳边说:“是我,真的是我,我们又在一起了!不是梦,你能感受得到我的存在,对不对?”
我嗅着他身上幽幽的清香,满足的笑了。是真的,然独有的清香,一辈子都无法忘怀。
“然!我很想你!想你想得想喝水!”我突然发疯似的来了这么一句,除了然宠溺地摸摸我的头发帮我去倒水外,其余人的下巴掉在地上还没拣起来。
我承认这句话的确很杀风景,但我真的很想喝水!被零落打了一掌,喉咙跟火烧似的,当然得先润润喉再发表我的“思念感言”。
重逢来得太突然又太独特,本有一肚子的话,开口却不知如何说起,融在一起只有两个字:想,爱。
我很想他们,我很爱他们。
然顾及我的伤,所以在宸国多留几日,我也从诗怡口中得知这一年多以来的事情。
原来人们口中乐道的“阎君”就是然,也是冰帝。听诗怡道来他的点点滴滴,心里一点一点地承载,渐渐变得沉重。
不能想象这一年多然是怎么过的,对他如此执着而深沉的爱我忽感愧疚,我的付出远远不及他。
我的离开让每个人都改变了很多,变成熟了,会珍惜了,更领悟了生死。人也只有在巨大的悲痛中才会懂得成长。
诗怡第一次无比认真的跟我说:“然的痴情我都看在眼里,这一辈子,更或者下下辈子都找不出比他更爱你的人了,无论如何都要好好珍惜。”
我不得不说真是这样,再或者永生永世都找不到比他更爱我的人了。
这两天然几乎在寸步不离地陪在我身边,就连晚上也是跟我睡一块儿的(别误会),每天早上都会接受暧昧的眼神,我解释的结果就是越描越黑。但睡在然的怀里真的觉得很安稳,做得梦都是甜的。
回宫前一晚,然没有像往常一样在房里等我,心里忽然就空了。我知道自己已经离不开他了。
我去问零落,看他正和诗怡腻在一块儿,不好意思打扰便自己去找。
客栈后的荷塘传来箫声,我眼睛一亮,回房翻出许久未蒙面的“冰环”,和着然的箫声缓步到荷塘。
然回头见是我在和音,眼中闪过惊异,吹奏完一曲才问我:“它是‘冰环’?”
我点点头,“我在……我见过你师傅的师妹,她把箫送我了。”不知为什么,我不敢跟然说起我在夜影皇朝的事,总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
然将“碧影冰环”并在一块儿,箫上的浮雕闪射出柔和的光,幻化出一碧龙一白凤盘旋于夜空。
我的惊叹还未收尾,无数流星划过夜空,亮如白昼。我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夜空,生怕错过每一个瞬间的美丽。
当最后一颗流星消逝在天际,我才猛然回神,跺脚直叫:“忘了许愿了!”
然轻笑出声,哄我说:“以后还会有。”
“那把‘碧影冰环’再合起来用一下!”
“不行。”干脆得利落。
“为什么?”我哀怨的噘起了嘴。然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小气了。
“别噘了,嘴巴都能挂油瓶了。”然捏捏我的脸颊,解释说:“‘碧影冰环’每隔四十九天才能召唤流星雨。”
“哦。”原来是这样啊,把然误会了。
脸上忽然痛了一下,然开始兴师问罪:“刚才在心里说我什么了?”
我赶紧把头摇得像拨浪鼓,“没……什么。”
“真的?”然狐疑的眼光来回打量着我。
当了皇帝就是不一样了,这语气这气质,实在叫人难以招架。
我知道然不会打我骂我,可看他那眼神深得不见底,有种无法捉摸的魅惑,我的心就虚悬着,如秋风扫落叶,抖,抖,抖。
万般无奈之下,只好装无辜,硬挤出两滴眼泪,抽噎着说:“你不信我?”
然绽开一个绝美的笑容,两瓣薄唇微微张合,吐出两个字,“不信。”
干脆得……利落。
“累了,睡觉去。”我试图逃跑,却被然一伸手轻松地提了回来。
“还早呢,花前月下,良辰美景,不好好欣赏就可惜了。”
“不可惜不可惜!花儿谢了还会开,月亮明儿晚上还会升上来,先睡觉去!”然死抓着我不放,我乖乖地承认错误,“我错了……”
“错哪儿了?”
“不该说你小气。”不该跟这么聪明的你耍小聪明。
然满意的点点头,拉起我的手往回走。
“咦?花前月下,良辰美景,你不欣赏了吗?”我问。
“花儿谢了还会开,月亮明儿晚上还回升上来。”说完还故意回过头来对着我笑,叫人眼花缭乱。
居然盗版我的话!还用如此具有杀伤力的笑容来收买我的眼睛!太不公平了!
我们准备起程回宫时,亦修提前来道别,在场的只有我苦口婆心的挽留。怎么说亦修也是我朋友,就这么走了舍不得。
我拽住亦修的胳膊死活不让他上马,丝毫没注意到然有些发黑的脸。
诗怡反到来劝我说:“人家想走,你就别拦了。”
为什么呀?等回了宫然肯定每天公务缠身,诗怡又被零落霸占着,那我得多无聊啊。
“你不是找弟弟么?天下这么大你找起来太费事了,我叫然帮你找!”
亦修犹豫了。我用胳膊肘碰了碰然,叫他帮我说两句,可半天不见出声,奇怪地回头,见他脸色不怎么好看,我傻傻地用手搭上他的额头,关心地问:“昨晚着凉了么?”
然与我额头相抵,长长叹了口气,才对亦修说:“灵溪这么舍不得你,你就留下来吧,我帮你找人。”
然说“舍不得”的时候声调故意拉长了些,我听了背后凉飕飕的一阵,眼见他抿着唇角弯着眼睛,却无一点笑意。
完了,不知道又是哪句不中听的惹到这位神了。
结果,回宫五天的路程,然跟我说得话没超过十句。我还屁颠屁颠地跑去问诗怡,结果是劈头盖脸的一顿臭骂。
我就纳闷儿了,我招谁惹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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