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1、雪越下越大，仿佛天空在为英才早逝而哭泣，众多朋友之中，慕子柔是第一个知道欧阳自杀的消息。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样没了，朋友们不免为之惋惜。慕子柔认为应该告诉张媚，拨通张媚的电话，慕子柔早已经泣不成声……

慕子柔（咬着嘴唇忍住不哭）：小，他……他跳楼……自杀了。

张媚（没睡醒的样子）：哦！不是吧？（惊讶地）这个傻b，真是个没有的男人。没事跳什么楼呀！和我在一起的时候高兴得忘记了一切。

慕子柔（吃惊又气愤）：你怎么能……

张媚（换了个睡姿）：你想说为什么我这么狠心，他给我说过，你认为他心理有病，应该去看心理医生，那么心理有病的人跳楼也是很正常的是啊！况且每年c大要跳多少个啊！都见怪不怪了。你别那么伤心了，他是你什么人呀！

慕子柔（失望致极）：再见！你多保重！

挂断电话，张媚钻进被窝里再也睡不着了，他――欧阳。我的男朋友，为什么他死了，我连一滴眼泪也没有。欧阳，这个人我爱过吗？他对我可是千依百顺的，我说不喜欢他与慕子柔联系，他做到了，甚至当着我的面把她的联系方式删除了。

记得初恋男朋友离我而去时，我哭得撕心裂肺，作为一个女孩，所有珍贵的第一次都给了他。他却见异思迁。从此，我发誓，我不会为任何男孩再流一滴泪。今天我做到了，我成了感情里的空壳，更换了一个又一个的男朋友。但他们匆匆的步伐不是我的归宿，是过客。只有欧阳，他不在乎我的历史，像对待初恋少女一样加倍呵护我！想到这里，张媚好想哭，却欲哭无泪，也许是眼泪早就流干了吧！想着想着，她又昏睡过去了。梦中她又到了与欧阳初次约会的地方――兴庆公园，湖水依旧随风泛着涟漪……却看不到他的身影。醒来已

是近黄昏，枕头上湿了一大片，她抚摸着潮湿的枕头，她笑了，她自言自语道，我还有眼泪，我会为他哭泣了……

2、2008年6月，k大迎来了50年校庆，校园里张灯结彩，处处鲜花簇拥，空气里流动着热闹、喜庆的分子。

高睿杰想接此机会邀晨煜、慕子柔一聚，大家毕业后，各奔东西，再聚首的日子就少了。

慕子柔（一脸笑容）：k大果然名不虚传！哎！你们学校地势好得很，一眼平川，发展的道路都是顺利的。我们学校阶梯超多，发展的道路的坎坷的。

高睿杰：是好是坏，我们都有离开的一天，感觉我们学校建筑物的颜色像不像牛肉？（笑了）

晨煜：什么牛肉呀？哈哈……你们是仿英国牛津大学建筑的颜色。

慕子柔（望了望绿化地）：我还是喜欢成片的三叶草，整整齐齐的，一到夏天开满白色小花，像碧天里的星星一样！还眨眼睛呢！

高睿杰：是不是女孩子都喜欢三叶草？我们班的女孩没事就喜欢在三叶草丛中寻寻觅觅，说什么找到4片叶子的三叶草，就找到了幸福！

晨煜（哈哈……大笑）：不会吧！那是琼瑶小说中的女孩才干的事，（忍不住，又笑了）那她们摘苹果或花朵时，是不是摘一个，再对着枝头说一句：“对不起，弄疼你了！”

远处，一个卷发女孩正朝他们走来，她抬头挺胸，目不斜视，迈着淑女步子，正式得让人觉得她是要步入一场商业谈判之列。走近他们，她才调皮地走到高睿杰身后，轻轻地拍拍他的肩。

高睿杰（回头）：思逸（一脸笑容）你来了！你看大家都在等你呢！

晨煜：你是韩思逸！呵呵……百闻不如一见。我是晨煜。

韩思逸（优雅地问）：请问李先生高就（一眼就看出晨煜的不凡），这位女士（目光转向慕子柔）。

晨煜：我还是学生，c大研2，这是慕子柔（慕子柔冲韩思逸笑了笑）

韩思逸：慕子柔（将慕子柔上下打量一番）杰儿，常和我提起来着，说心理学学得挺不错的。还为杰儿解决了不少心里问题（看着晨煜）你女朋友不错嘛！

慕子柔（微笑着面对韩思逸）：你弄错了，我们是朋友，就像我和小杰一样。

“答应我你要好好的被爱，过去的似尘埃……曾经的色彩，我都无法忘怀。答应我你要好好的被爱。梦中的花会开……身边都有我在。”空气中流动着候湘婷的《你要好好的》。我们现在都好好的，欧阳却永远也回不来了，曾经的色彩，已经退色，可是记忆……风中的对白，系着黄色丝带，飘动着，拨动了慕子柔的心弦。

当年5个人一起游汉中的山水，一起赏c大的樱花，一起在丹江公园散步……一切的一切都如散落的尘埃，只要有一丝风，过去的尘埃就会悬浮在空气中，游走在记忆的海洋里。她那些隐忍的淤伤总会在夜里似雪花飘洒，轻绵绵而细碎的冰冻她正努力恢复温度的灵魂。如果欧阳还在，今天的聚会又会多一些欢笑。泪总是一不小心翻涌，欧阳微笑的脸似乎若隐若现。

晨煜（掏出纸巾递给慕子柔）：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慕子柔（抿着嘴，忍着不哭）：谁哭了！我，我是沙子迷眼了。

韩思逸（不屑地瞥了慕子柔一眼）：现在没起风啊！（张开双手假装感受是否有风）听杰儿说你最坚强了，怎么说哭就哭了？

晨煜（看出了慕子柔的心事，瞪了韩思逸一眼）：柔儿，我送你回去吧！

慕子柔（擦干眼泪）：没关系的，现在好了。（勉强一笑）

3、k大校园广场上，同学们跳着宫廷华尔兹，引得不少同学驻足观赏。

韩思逸（转过头面对着晨煜）：你们谁会跳啊？

高睿杰（红着脸）：我希望我会，就可以……晨煜（推了推身边的晨煜）他跳得了可好了！

舞池外，高睿杰羡慕地看着晨煜潇洒的舞步。

韩思逸（笑道）：我在深圳一家外企做文秘，这么多年了，也没遇上适合的男朋友，挺郁闷的。你呢？不会只一心学习，忘记了恋爱。

晨煜：我以前的女朋友高睿敏，你大概认识，但面对现实的无奈，我们只好分手（说到“分

手”这两个字，晨煜分明有些心痛）

韩思逸：哦，是高睿敏，杰儿的姐姐，认识但不熟悉。分手了，我知道的，她毕业2年后就结婚了。你条件那么好，可以再找一个更好的，我看慕子柔不错呀！

晨煜（苦笑）：你错了，我们只是很好的朋友。作为男女朋友也许会有分手的一天，但做朋友大概一辈子也不会分手呀！

韩思逸：切！男女之间没有真正的朋友。

晨煜：也许吧！因人而异，韩女士，你的舞跳得不错！

韩思逸：你也不错呀！认识你很荣信，希望还有见面机会！（一曲终，但韩思逸仍恋恋不舍

地握着晨煜的手）

晨煜（很绅士地笑了，抽回了自己的手）：会的！

这一切全被站在一边的高睿杰看见了，屈指一算，他苦恋韩思逸6年了。韩思逸对他

的告白，一直都坚决的拒绝，她不是我心目中理想的人。6年的执著，换不回她对他深情地一笑，道是半路杀出的晨煜――c大的高才生，令她双目为之一亮。此刻，高睿杰终于明白，当初韩思逸为何三番五次地说，我们在一起不适合，我有我的追求。我不能拿一生的幸福

开玩笑，女人的婚姻是第二次投胎。回头看看身边的慕子柔，她如同天使一般，每次自己郁

闷的时候，她都会细心地聆听，耐心地给他分析问题，恰到好处地解决。在慕子柔眼中，朋

友之间无贵贱之分，不会因为欧阳、晨煜是c大的高才生而去献媚，也不会因为自己是k

大计划外招生的学生而蔑视自己……

“我觉得你命运中的天使应该是慕子柔，这一点我没看错。欧阳只会与慕子柔擦肩而过，留下一种痕迹在慕子柔的生命里……”姐姐高睿敏的话又在高睿杰耳边回荡。高睿杰竟掏出手机给高睿敏发了一条短信，姐，你所说的我命运里的天使理论是真命题。

高睿敏回复：在中国，人与人相遇的概率是十几亿分之一，每个人在世界上都是独一无二的，

错过了就再也找不到能替代的，要懂得珍惜！

高睿杰（推了推慕子柔，递给她手机）：看看我老姐的理论。有道理吗？

慕子柔（回过神来）：什么呀？我看看（翻看短信），挺有道理的。（看看韩思逸，笑一笑）加油哦！我相信总有一天她会明白你的心。

高睿杰（慌了）：不是她，我姐没让我……

韩思逸（走近，站在高睿杰和慕子柔之间）：什么她呀，你呀的，（看着高睿杰）看把你慌得

脸都红了。

高睿杰（定了定神）：我遇到我（看着慕子柔）命运里的天使，以前是我糊涂了，没有看清

现实。

韩思逸（吃惊地看着高睿杰，她自信地认为，高睿杰又要向她告白了）：你觉得还由于必要

吗？我都工作了。

慕子柔看出了高睿杰与韩思逸各自的心思，但又不忍心韩思逸当着大家的面难看。

慕子柔：小杰，你不是要带我们参观你们的新图书馆吗？（给高睿杰使了个眼色）你不带路，

我们怎么去？

高睿杰（会意地）哦！差点忘了！

4、k大的新图书馆，外形呈圆形，有着柔美的弧线美。

晨煜：柔儿，听说你们要选方向了。

慕子柔：是的，我选了师范类的。其实也挺想考研的，可是条件不允许，只能以后再说了。

高睿杰：教师好啊！（看着慕子柔）对后代教育有利。老师的子女出来大多是优秀的，我们心理学老师就说，要找老婆最好找做教师的，既有利于后代，又能顾家。

韩思逸：我听说最近几年，中文类的最不好找工作，一边工作，一边考研挑战性也太大了。

女孩子一累，很容易老的（摸着自己的脸，欲显示自己雪白细嫩的肌肤）以后找男朋友就更困难了。

晨煜：汉语言文学是最陶冶人品格的，人格美是女孩永不过时的高级养颜品。中文系的人

大多是儒雅的。就业方面也不单是教师，比如文秘，记者……都可以。只要有能力总有自己的蓝天。现在社会就分3种人：一是实力派，二是关系派（靠人情关系混），三是既没实力又没关系的。第三种人最可悲！柔儿，你要相信自己。

韩思逸（拍手叫好）：你分析得好对哦！

慕子柔（点点头）：我会的，我不是2年前那个脆弱的傻丫头了。呵呵……以后的路全靠自己去闯了。思逸姐一个人在深圳（敬佩地看着韩思逸）工作，而且活得如此潇洒，我会向她学习的。

韩思逸（自恋地笑了）：学习可不敢当，以后记得常联系（说话时，柔情地看着晨煜，情深款款的样子让人忘记自己姓什么）

慕子柔：晨煜，你毕业后有什么打算？

晨煜：我，我现在准备考托福，也许还要出国学习几年。我想为自己多充些电，将来找个

好工作，好好孝敬父母。

韩思逸（羡慕地）：那时你就是“海归”了，那谁要做了你女朋友一定会很幸福的。

晨煜（谦虚地）：出国学习，其实是逃避现实，将“死刑”改判为“缓刑”罢了。女朋友？

我现在还没有，谈何幸福？（摊开双手）我现在一无所有，穷人一个，哪个女孩看得上我啊？不行了，等几年后，会湖南老家，找一媒婆介绍一个算了。

高睿杰：晨煜（恐怖的表情）你不要吓我！你回老家叫人介绍，那我这种人咋办？我们咸

阳本来男女比例失调呀（欲哭的表情）……哈哈……开玩笑的。

慕子柔：看你们一唱一和，跟真的似的。哈哈……据我所知西安高校里追你们两的女孩挺多

的。有一个班那么多（调皮地笑）以后叫你们班长吧！要是升级了，就是排长、营长了

哦。

晨煜（笑了）：呵呵！嘴越来越伶了，（假装生气了）我不理你了。

慕子柔（跑过去站在晨煜的面前）：不会吧！你几岁了，还耍小孩子脾气。那我们都不理你

（拉着韩思逸，推着高睿杰欲走）哈哈……哦，对了（转向高睿杰）小杰，你毕业有什

么打算？

高睿杰（苦笑）：我都不知道，最害怕家里蹲了――找不到工作。

慕子柔：不会的，你们那个专业有教师资格证，一方面你们可以去工厂工作，另一方面你们

可以做教师。

韩思逸（鼻孔里哼哼地笑）：你说得好听，可是哪个学校开设机电专业？初中、高中……

大学里开设，他能进得去吗？真是学生气，好看不中用，站着说话不腰疼。

慕子柔：技校开设机电专业，国家这几年最短缺的是技校生。现在技校办得可火了，去技校

做老师也挺不错的。你难道忘了？

高睿杰（眼睛为之一亮）：呵呵！不错呀！对目前的局势分析得头头是道。我简直白活了，这些我怎么没想到（韩思逸也不得不向慕子柔投来赞许的目光，晨煜在一边微笑着点点头）哈哈……听你这么一分析，我又有信心了，呵呵！当教师也不错啊！

韩思逸（笑着）：是啊！有利于下一代的发展，这真是可持续发展。（说完冲大家笑笑）

5、2010年夏天，西安火车站，晨煜的父母、慕子柔给将要去美国h大学习的晨煜送行。

李母（长沙方言）：晨煜呀！这一路千山万水的，你要处处当心啊！我听人说美国治安很乱，

凡事要多长个心眼，能忍就忍，和同学、老师和睦相处。

晨煜（握着已是泪流满面的李母的双手）：你放心，我北京的同学和我在同一所学校，我

们会互相照应的。爸、妈，儿子不孝，你们辛苦了一辈子，我成年了还让你们操心。你在家和爸（伏在李父肩上）都要注意身体。

李父（抹着泪）：你安心读书，注意身体。有时间常给家里来信。孩子大了总要离开父母，

去闯荡自己的天空。你能去美国留学，我和你母亲都高兴啊！

站在一旁的慕子柔早已泪流满面，她今天就要去湖北武汉一家私立学校教书了。可是，没有人来为她送行，她要远走他乡，努力工作，偿还国家助学贷款。看着同学们一个个踏进研究生的门槛，渴望的企盼成了她的动力，但是前面的路只得她一个人来走，无论道路如何曲折坎坷，未来的挫只能一个人独自承受……

晨煜（转过身面对着慕子柔）：你一个人在那边照顾好自己（握起拳头在半空）我相信你一

定能做得很好。（无可奈何、怜惜……复杂的表情）关于偿还国家助学贷款一事（有些伤感，说到“还款”二字时，就不忍心了）你也不要压力太大。其实我应该（一时哽咽，说不出话）应该……是我……（整理了思路，顿了顿）你一个人面对的压力很大，我会尽我所能帮助你。

慕子柔（忍住泪水，勉强地笑了）：我会的，我们都成年人了，都可以很好的对自己负责，相信你在国外能创造出属于自己的蓝天！（拍拍晨煜的肩）加油哦！我们都要好好的！

晨煜：好，等，等我回来，我们再去汉中玩，还是你做导游（伸出右手停在半空，慕子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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