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齐荣钊来到他的卧房,告诉他明天就送他回家,他愣是呆了半分钟没有反应过来。直到齐荣钊不耐烦地转身要走,他才心急火燎地扑上去抱住男人,生恐他下一秒会改变主意。
男人留在他体内的炽热和疼痛,还清晰地刺激着他的腰身,飞机已经穿过雪白的云层,飞临到了中国的上空。
还有不到两个小时,就到家了。
安平靠在座椅上,看着机窗外绵软堆叠的云朵,脸上挂着清淡的笑意。
美萍抱着娃娃,大笑着一头撞在他的身侧。安平往一旁挪了挪,腰间倏地窜起一阵酸麻。安平慌忙用手掌捂住脸,遮住满面的红晕。
昨晚,实在是有些过火了。
原本他的身体,怎么摩擦挑逗都没有反应。安平迷茫地盯着天花板,还在呆呆地想,新型药物果然奇效,不过三周他淫乱的身体就成了一根死气沉沉的木头。
齐荣钊的手伸下去握住他的阴茎时,他还在数天花板上的纹路。等感觉到下体难耐的热意,他猛地打了一个颤,这才发现男人正套弄着自己的下体,膨胀的阴茎顶端不断吐出前液,透明的液体已经沾湿了男人的手掌。
安平又是恐惧又是兴奋,想迫不及待地缠上去,又怕一不小心会惹男人发怒。他抖着渐渐被欲海吞没的身体,无力地去掰男人的手指,“不要大哥,不要,好脏……”
男人没有说话。他更加细致地搓揉着他的下体,眼睛幽幽地抬起来看着他。
安平看不懂男人眼中的情绪。他只觉那窜着火花的眼底密密地织开了一张网,一层又一层将自己紧紧裹住,不容分说将他拖进咆哮奔腾的欲望中。
胀痛的阴茎陡然一颤,浓稠的精液喷溅在两人的腹部。
安平彻底迷乱了,他像蛇一样缠上去,跨坐在男人身上,摇摆着臀部主动将男人的性器吞进体内。他高声呻吟着,让男人滚烫的精液,一次次射进自己身体最深处。
他放浪形骸地扭动着,彻底蜕变成一只淫欲滔天的蛇妖,痴缠淫媚,巴不得死在齐荣钊的身下。
阴茎不知在男人手中射了多次,花穴分泌出的汁液把床单都打湿了。清晨醒来时,齐荣钊的性器还插在他的体内,而男人的指缝间,黏白一片全是他的精斑。
脸热得快要烧起来了。飞机突然轻微颠簸着,缓缓自高空降落滑行至停机坪。
安平赶忙收敛下情绪,拿好行李,搂着美萍缓步走出机舱。
齐荣钊事先应允,保镖只送到省城,之后也不会再派人在这边“保护”。
不论他的话算不算数,起码他现在自由了。
安平深吸一口气,与齐荣钊的人告别后,给母亲戴好宽沿帽和太阳镜,将她紧揽在怀中,往航站楼走。
出了闸口,一眼就看到老王大力挥舞着双臂向他们招手。
“安平,美萍!这里这里!”
他一边喊着,一边奔过来,步伐矫健像是回到了二十岁。
安平牵着美萍快步迎上去,距离越来越短,喉头突然一阵哽咽。
“安平!”老王跑到他跟前,抬手想抱他,却中途改了方向抓了抓头发,“我的个天呀,终于想起回家了,去了这么久电话都打不通,可把你王婶想死了。”
他又逗美萍,“哎呀,小美人越长越俊了。”
“讨厌,美萍明明是公主!”
老王被逗得哈哈大笑。
安平突然跨上去,一把搂住他,“王叔,我回来了……”
老王霎时呆的不知如何反应。安平有洁癖,他很清楚。这么多年朝夕相处,安平都很少与他们有肢体接触。今天这是……
“王叔……”
这一声王叔喊得,亲热又委屈,分明是一个撒娇的孩子。
老王胸口一热,两臂一夹回抱住安平,蒲扇似地大掌三两下将他的头发揉成鸟窝。
“臭小子,回来就好!”
二十四
二十四
一别数月,家中变化倒是不大。王婶经常会过来打扫整理房间,屋子几个月没住人也没有冷寂感。豆豆长大了一些,看到美萍进门,撒着欢儿往她上扑,小屁股扭的都要断掉了。
安平在绿意初萌的小院子里转了一圈,最后在茶花树下停住脚。
经过一个春天的滋养,挺拔的茶花树更加自信地挺立着笔直的树干。蓬茸的树冠压在了围墙外面。新生的嫩绿小悠从话机里钻出来。
安平惊得险些把手机摔出去。他像抱著一颗手雷,心惊肉跳盯著屏幕看了半天,才看清是房东打来的。
安平陡然放松,身体软得差点跌掉。
就这点胆子,竟还想背地里做点齐荣钊不喜欢的事。不被整死,也要先被自己吓死。
安平擦了擦额上的冷汗,苦笑著躲进一旁的小巷子里接起电话。
二十五(下)
当初为了方便裴宿恒养伤,安平在附近的闻水街,租了一个小院子,一次性付全租金,时长十个月。
现在租期将至,房东打电话问要不要续租。
住在那里的人早已离开,当然没有再租下去的理由。安平担心裴宿恒有遗落的东西,回家翻找出钥匙,打算去看一眼再把钥匙还给房东。
大门发出沈重的声响,吱呀退向两边,一群麻雀忽然惊腾而起,急速扇动著翅膀飞向墙外。
太久没人住,入夏後又雨量丰沛,院中四处新长出一丛丛乱蓬蓬的野菜,成了鸟雀小虫觅食的好地方。
当时布置这所院落,费了不少心思,不过十个月光景,便荒废成这样,安平心里多少有些低落。
说不定屋子里,已经结满了蜘蛛网。
安平掏出钥匙,闷闷地拧开锁。房门刚开了一道缝儿,就有闷热的潮气扑面往鼻腔钻。安平拿手在脸前挥了挥,推开房门。
安平站在门外,抬眼往里一了,不由意外地愣住。
屋子里,地板的确落了轻薄的一层灰,角落也有纤小的蛛网,但家具却都用白帆布仔细地遮盖著,看布料的起伏,下面似乎还有没来得及收起的零碎物件。
安平狐疑地跨进房门。他走到客厅的茶几跟前,弯腰掀起白布的一角。随著他的动作,一包已经开封的薯片掉落到地板上。安平捡起那包薯片,仔细看了一阵,突然猛地将整块白布掀开,茶几上堆成小山的杂物,顷刻暴露在眼前──
机车杂志、游戏手柄、口香糖、马克杯、各种型号的画笔,还有鞋带、手表、便笺本、紧身背心、树远无垠的星空里,连自己的光芒都传递不出。
如此微不足道的一粒暗星,真的不必担心太多,因为只一转眼,别人便不会在记得他。
鄙夷也好,憎恶也罢,都只是一瞬间。一转头一回身的工夫,他便又被绚烂的星光遮掩住,再也寻不到存在过的痕迹。
所以,根本不必担心失去,因为他注定不会拥有。
颠三倒四想了一夜,到天亮也一点没睡。
安平顶著两只大大的熊猫眼爬起来,从窗口看到裴宿恒已经早早赶来,在院子里跟美萍一起给豆豆洗澡。
胸口又猛地跳了一下。安平赶忙压住。
昨天一晚,他已经彻底想透了,再不会为了那小子心惊肉跳发疯错乱。
他定了定神,开门走出去。
裴宿恒听到声响,抬起头对著他露出一个极灿烂的笑容。
“安平,早安!”
安平眼前一闪,铺天盖地的金灿灿的小星星从天而降。
伴著心口一声闷响,整整一夜构起的心防,被青年的微笑撞得一片碎末都不剩。
二十七
裴宿恒回来的第二天,便理所应当地扎进厨房,继续他的新式糕点开发研究。
他每天早起赶来报到,做好一天所需的茶点,下午腾出大半的时间陪美萍玩耍,晚饭过後备好明天烘焙糕点所需的材料,顺便给安平做好明日的早餐,忙到深夜才匆匆赶回家休息。
按部就班的时刻表与往常别无二致,仿佛他一直呆在这个安宁的小城,心无旁骛地做著蛋糕,从未离开过。
表面上看他也确实没有任何改变:依旧青春帅气,俊秀逼人,裹著沾了白面的大围裙去大堂送蛋糕,都能惹得一群小丫头连声尖叫。脾气也一成不变地温和,一同人讲话眼睛便笑笑地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活似只傻乐傻乐的大金毛。
若非提前听老王和书画斋老板说过他的近况,安平决想象不出,不过一个月前,这青年还曾在自家的院落里痛哭到崩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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