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气很足,时颜懒洋洋地打个哈欠,披上睡袍去卫生间看看。
她拉开门探进个脑袋,本以为会是雾气氤氲,不料他竟在冲凉。
花洒下,他壁垒分明的身体溅起水花,池城听见动静,扭头朝这边看,头发与眼瞳俱是深沉的黑色。
几丝水花溅在时颜脸上,时颜赶紧进去替他关了:“大冬天的,洗什么冷水澡?”
时颜扯过浴巾丢给他,弯身在浴缸里放热水。
裸‘男先生不知在想什么,不由分说抱住她,冰凉刺骨地贴着她后脊梁骨,冻得时颜缩缩脖子。
“冷死了。”
不禁抱怨了一句,可话音一落,时颜来不及反应就被他抱进浴缸。
热水承接住她,衣服湿了,眼光乱了。
水雾很快充盈整个空间,他剥人衣服的速度真是见长,从始至终笑容都有些淡,有些恶意:“放心,我会让你热起来。”
他转眼就捏住她纤细的腰,捞她坐到他身上。
时颜笑呵呵的,槌他一下:“老不正经的……”
“20年后再说这话不迟,我呢,脑力、体力什么的,都还很年轻。”
20年后……
这算不算承诺?
时颜吻他不让他说,抬抬腰让他进去。
坐在他怀里,撑着他的肩膀摆动:“有没有想我?”
池城搂着她翻个身,一声不吭的,用行动证明。
时颜从开始的迎合,到最终的难以承受,她颤栗着,忍住尖叫的冲动,隐约看到灵魂在身体深处的激荡,快要神志不清。
“池城……”
他小心翼翼扭过她的脸,亲她眼皮,身‘下却不温柔,蛮横而急切。
时颜怕自己要在这激烈的冲撞中昏厥:“说句话,嗯?”
“老婆……”他含住她耳朵。
他说了什么,时颜根本没听清。跪在那里,神智飘零。
他将她裹上浴巾抱出来,时颜纷乱的神智缓慢回笼,见他又欺下了身来,赶忙裹着被子翻个身,背对他:“刚才是最后一个套了。”
池城拉她起来,晃一晃手里的毛巾:“真当我禽兽?”
她从被子里露出一双眼睛来,将信将疑盯着他。池城掀了她的被子,毛巾盖头,擦她的发,像对待小狗,末了问她:“想不想睡?”
“我还有工作没做完。”时颜被他闹得半点睡意都不存,说着就要下床,他按下时颜,示意她等等,转身从衣柜里拿了全套内衣外套给她。
“陪我去个地方吧。”
去的地方有点远,车的略微颠簸令时颜渐渐昏昏欲睡,闭着眼睛想假寐一下,就真的睡着了。
醒来是池城推推她的肩:“时颜?”
她这才缓缓睁开眼睛。身上盖着他的外套,很暖和,还有专属于他的烟草气息。
池城收回外套:“到了。”
夜深人静,无星无月,这个夜晚,适合下一场湮没一切的大雪。
时颜看不清这是哪儿,因为路灯在很远处,车里开了空调,车窗上凝了一层雾,她呵出一口气,呵化了雾——
原来是停在了他们5年前租的那个公寓楼外。
外头太冷,凌晨的气温起码在零度以下,时颜磨蹭了半天才下车:“来这儿干嘛?”
池城站在她身后,拉开风衣裹紧了她。
时颜在这沉默中享受他的体温,俄而,听他开口:“我的财产其实不多,除了那套房子、几辆车、一点股票基金,就只有这里了。”
真是太冷了,时颜脑子的运转都慢了似的,半晌才转过弯来:“你……是这儿的房东?”
“我一直把这房子交给中介打理。”
“可我去年才租下这里!”
“……”池城抱牢她,下巴垫在她头顶,不肯言语。
时颜这回出门穿的是双平底ugg靴,个头比他矮一大截,她想要回头,可被他禁锢了脖子的角度。
“既然知道是我,你怎么还肯租?”那晚她带他来这儿,他也什么都没说。
转念一想,时颜不禁笑,那晚他们只顾脱衣上床,还真没询问过彼此办点私事……
池城捉着她的双手藏进口袋,真温暖。
“我当时只想看看你到底要做什么。”
“所以你知道我是什么时候回国的?”
“其实如果你不来找我,我也会去找你。时间问题而已。”
时颜恍然大悟:“兜了一圈,原来不是我勾引你,而是你在勾引我?!”
他笑了笑,气全呵在她耳侧。
时颜扣扣他手心,三分不服,七分调侃:“这房子不怎么值钱,看来你真不是我想象中那么富有。”
“我说的‘这里’,是指这块地。”池城手从口袋里拿出来,随意指了指一片区域,“这里的房子可以70年不拆,为了这块地的使用权,我可是得在金寰打一辈子工。”
隐约猜到了他接下来会说什么,时颜顿时紧张到觉得空气都有些稀薄,有些逞强,偏要明知故问:“你……跟我说这些干嘛?”
不能回头,看不到他表情,没听到他的回答,时颜的耳膜处,只有自己的心跳声在一波波鼓噪。
池城突然笑出声,十分开怀,时颜都能感觉到他胸腔的震动。
“你不是打算骗我去瑞士结婚吗?我把家底先告诉你,免得你再落跑。”
心尖被他这么一拨,时颜彻底陷进惊异中,回不了神。
池城扳过她的肩,面对面地看着他,面色郑重:“时颜小姐,这样的家底,够不够娶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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