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时,江山嘴边一抹冷笑,感受着江澄心心里防线逐步崩溃的快意,江澄心嘴巴张张合合,似要说些什么。
“记得你问我为什么药不一样了吗?”江山两指捏着药包,很可惜地宣布:“这才是你的药”
“你。。”
江山倾身上前搀起了江澄心,让她的后背靠在自己的胸膛,看她不知是因为惊讶还是愤怒而喘不过气来,江山只温柔地顺顺她的心口:“不用激动,至少小溪父母是你叫好兄弟杀的这件事我没说出来”
“你、你。。想做。。什么!?”江澄心稍拉开呼吸器,虽是质问,却心无余力,语气也显得无力。
“有没有记得告诉你,前几天你签的那些文件里,有一份叫做‘捐献遗体志愿书’?”
看到江澄心的恐惧,江山笑了:“今天你吃的药是平日的两倍,你死了以后,你的角膜会捐给这家医院里的其他病人,他们跟我一样,对你的死亡相当期待”
江澄心突然喘不过气来,两只眼睛睁得又圆又大似在承受着难以想象的痛苦:“医生。。。医生。。叫医生来。。”
江山抱着她瘦弱柴骨的双臂,淡声道:“忘了吗?我就是医生啊”一个用医术无形地杀死病人的医生。
江澄心挣扎着摇着头,咸涩的眼水从眼眶里滴落,她越喘越厉害,眼睛也越睁越圆,似要爆裂出来似的,一手抓着自己的心口,另一手却不甘心似地在江山的手臂挠下长长的红痕。
最终,她身子在弓成长弓状后,两眼一瞪白,似没了电池的公仔一样死在了江山怀里。
一滴似水一样的清泪滴落到她不瞑目的眼白里,江山一如既往的冰脸上竟留下一行濡湿的泪痕。
他静静地把她放回床上,按了护士灯,给她做起心脏复苏的急救措施来,直到医护人员赶到拉开了他,江澄心被送去了手术室准备进行遗体捐赠,护士安慰着这个顿失女朋友的男人。
我进来时就看到了这样的场景,他独自坐在病房里,看着空荡荡的病床半天没有说话,难道护士说的是真的?江澄心死了?
“江山”
我担忧地轻唤,江澄心那回自杀,江山便在她床边守了一天一夜,现在江澄心死了,江山会不会承受不住?
江澄心死了,我从没想过这号人物就这样退出了我跟江山之间,那曾经是我妒忌得不得了的人,她得到江山宠爱不止,甚至还让江山放弃了国外的机会而留在了这里,可却是背叛江山最深的人。
江山至始至终都没有说话,直到有护士来告诉他,江澄心的眼角膜已经成功移植给了失明病人,江山点了点头,便没再提起这件事来。
“出去走走”
江澄心去世后的某一天,他突然提议道。
而后我们真的走了很远,开着车去了偏远的乡下,住进了农家,白天跟主人家一起翻地、播种,晚上跟他们一家大大小小七八口人挤到一起看着十九寸的电视,听他们像精辟的剧情评论员一样发表见解,倒也觉得开心,说着陪他,不如说是他带我出来散心更确切。
最后一天傍晚的时候,正赶上农家的孩子要去池边抓萤火虫,我听着好奇,也拉着江山一块去。
孩子们找了一会就被牛蛙吸引去了,只留下我和江山在池塘边散着步。
“唉~真失望,连个虫影也没见着”
“你希望看到?”
我努努肩,只是有点失望罢了,毕竟是在兴头上过来的:“好不容易来到这了,看一眼也好啊”
“你在这等我”
说完他长腿一迈,没一会跑进了田里。
“江山、你在哪?”
四周黑乎乎的,牛蛙的叫声也变得诡异起来,被风吹动的草刮过我的裙子,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拉我裙子一般,我为这个认知惊叫起来,远远的一道什么人影朝着我迈来,瘦小的身材明显地不是江山,但似乎在哪。。。——呵!是那晚那个男人!
我疯也似地往着田里乱跑,那人影来到池塘边,挠挠脑袋,是那群孩子的家长找来了:“怪了,刚刚看到这有个人,怎么一会就不见了?莫非——鬼啊!”
稻田里,我一个踩空,脚踩进了满是水的水稻田里,人也跌坐到了地上,月光将来到我身后的人的影子映得老长,我脚也软了,那人却拉住我的手臂:“不要、不要,江山救我,江山!”
“我在这”
江山?
四周突然有了点点光亮,像萤火虫一般的点点星火,仔细一看却能看到是有光线照到水稻田里的水反射出来的细小光亮。
江山朝着左边挥挥手,我看到几个小人影在田间跑动,他们手上似乎拿着什么手电筒还是什么的发光的东西,映在水稻田里的光亮随着他们的跑动就像一只只的萤火虫在细细飞舞。
“这是。。”
“手电筒照剪纸”他淡笑着道明玄机。
好漂亮,没想到手电筒照剪纸能弄到这样的效果。
“跳舞吗?”
“可我的脚。。”我半只脚都是泥。。
他莞尔一笑,随之他也踩进了水稻田里,连带把我也拉了进去。
“现在不是问题了”
我两搭在水稻田里有一下没一下地晃着,跑累的小‘萤火虫’拿完他们的酬劳——每人五块,就买零食去了,我跟江山依旧在水稻田里轻晃,抬起头来,他正好也在低头看我,不知是谁先吻谁,只知道我似乎又找回了当初的悸动,那种心跳的感觉。
踩人家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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