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先生，你就说吧，我想知道实情，放心，我能承受的了的。”我缓缓而镇定地问道，对于自己的身体状况，我再熟悉不过了。

“是绝症，先天潜伏性心脏病，加上寒气过于深重，心脏已经几乎承受不住如此高负荷的运转，所以，是绝症，一个足以让你在短短几天之内丧命的绝症。”与其他医生不同，张小川毫无顾忌地将他心中所知的东西全部告诉了我，甚至连我还有几天可活都说了出来，看来，我的病真的已经到了山穷水尽无路可走的地步了。

“是吗？果然不亏是神医，仅凭望，问，就能将我的病道破，确实，我的母亲就是一个先天性心脏病患者，而我小时候曾经因为不小心掉入过一个冰谭中，所以身上落下了寒气。”听张小川这样一说，我非但没有觉得有什么值得自己悲哀的，反而顿时有了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其实，这两样病因我完全可以替你控制住，不过，在你的身体中，还有一样东西在作祟，依据我的经理，那应该是鸡肝草，是一种生长在东南亚山区的剧毒无比的草，至今医学界都没有发明出祛除它的解药。这鸡肝草虽然剧毒，不过却是慢性毒，一般在二十年左右，它的毒性才会扩散开来，而鸡肝草所引起的最大的症状就是，黄种人的黑眼睛会呈现出白种人所才特有的微蓝色，而其他眸色的眼球中会形成一小块的红色斑点。依我看，你身上的毒应该早在二十年前就已经有人种下了。”张小川如实地说着，嘴角轻轻勾动，好象又想说些什么话，不过最终将话逼回了肚子中。

看到他一副欲言又止地模样，我不禁叹了一口气，幽幽说道：“这些其实我都知道，只是没有想到，时间竟然过的这么快，一晃，二十多年都已经过去了。张先生，我想，现在你一定很恨我吧？张家唯一的衣钵传人因我而死，我心里也很不好受，真的，我宁愿七年前死去的是我，也不愿看到张大哥受一丁点的伤害，可惜，老天从来不遂人愿，带走了张大哥，却将我这个濒死之人留了下来，唉……我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原来你已经知道我的身份了！”张小川面露诧异之色地道。

“从今天上午见你第一面，我就已经知道你是张大哥的侄儿了。他曾经不止一次和我提起过，因为他有一个很有天份的侄儿，所以他才能够放下自己的家族使命而投身到国际间谍的事业中去。”我缓缓地解释着，望着眼前浑然天成的一大片白色，此时我的心中顿时好象没有了烦恼。而小雅的身影，也好象越来越淡了。

看到我轻描淡写地谈着一些往事，张小川看上去有些迟疑，“明知自己仅剩几天可活，难道你不害怕吗？或者，你不想去挽回自己的性命吗？”

“呵呵！我当然害怕，所以以前我才会经常戴上眼镜，因为我害怕哪一天自己会被别人看到我眼睛中的变化。当年张大哥在诊断出我这个病后，曾想尽一切办法根除我身上的顽疾，不过由于鸡肝草的毒性实在是诡异的很，张大哥对此也没有办法。张大哥以前曾用过一种奇怪的方法，保持着我的心脏和寒气的平衡运转，所以，我本以为这样就可以活到最少五十岁，只是没有想到，末日会来得如此之快。呵呵！其实，我倒是认为它来晚了……”

“你真是一个复杂而难懂的男人，”张小川感慨不已，掏出一支烟递到了我的手上，“说我恨你，其实也没有那么严重，我的叔叔当年本来就是一个不安于现状的人，枯燥无味的族长生活根本就不适合他，所以，对于他的离家出走，我是举双手赞成。至于他是不是如外界所传闻的那样，因你而死，我倒是没有太大的意见，毕竟，这条路是我叔叔自己选的，所以他应该为这些事负有全责，怪不得别人。”我接过了烟来，点燃，深吸了一口，味道苦涩却很是提神。

“是啊！路是自己选的，所以怪不得别人……”这句话用在小雅身上应该也同样合适吧？遁入黑道，为父报仇，听信谄言，这些路都是她自己选的，我又何必去为这些事而大伤脑筋呢！

“今后几天你有什么打算呢？”张小川右手夹着烟，弹了弹烟灰，若有所思地道，“如果你愿意，我可以想办法将你的生命周期延长十天半个月……”

我道：“十天和两三天有差别吗？还是算了吧。这几天我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也算是为了去人生中最大的遗憾吧。多谢你的好意，张先生。”

“既然这样，那我多说无益，咱们回宅子中去吧？”张小川并没有追问为什么，更没有过多地劝我什么，我想，这应该就是医者的最高境界吧？

回到大宅中，高洁一行人立即迎面而来，看到我和张小川两人的神色不太对劲，黄姗连忙问道：“小川，刚才你们出去干什么了啊？害我们在宅中找这么久。”

“没什么事，我只不过是烟瘾犯了，一个人又实在是无聊，所以拉着陆先生一同出去当陪客了，呵呵！姗姗，不要生气哟！”张小川手捧着黄姗的脸，讨好似地道。

“讨厌，下次不许再这么无缘无故地失踪了，知道没有？！”黄姗低低地嗔道。

就在张小川和黄姗打情骂俏的时候，卢荟面色有些不爽地走到我的跟前，手臂略显得粗鲁地一挽，沉声道：“没我的允许，谁让你出去的！”

碍于众人在场，我只得尴尬一笑，并没有回答。而我收到的除了卢荟的冷眼，同时还有高洁的白眼，看来，此刻高洁心里正骂着我呢！不过，一想到自己的绝症，我又有些庆幸起来，好在自己没有与她扯上更深的关系，要不然现在我铁定得多上一门心思。

看到我一副熟视无睹的模样，高洁气得直对我瞪眼睛，模样实在是可爱的很，可惜的是我现在根本没有心思来欣赏这么一个外表冷艳的美女吃醋的神情。

高洁的母亲看到我和张小川，连忙迎了上来。只见她身上穿着一件白色的裘衣，淡朴的不显一丝儿的华丽，不过，正是因为这样，让她看上去有一种脱俗于人世的感觉。

她迈着轻盈的步子，走到我们跟前，微笑道：“小张，小陆，你们能来，阿姨真的很高兴，怎么样，阿姨今天漂亮吗？”

我笑道：“阿姨，祝您生日快乐，不惑之年，万事如意，事事顺心。”

“是啊是啊！祝阿姨您而立年生日快乐！”张小川连忙跟着附和道。

“咯咯！你们这两个小鬼！阿姨今年可是五十岁了，知天命之年了啊！拿阿姨开涮，该打！”高洁的母亲脸一红，羞涩之色看上去竟然一点也不比高洁差，让我不得不愕然不已。

“啊？阿姨今年五十了啊？我还以为是三十岁呢，要不是姗姗告诉我您是阿姨，我还真以为是位姐姐呢！”张小川奉承道，不过却没有半点假话。高洁的母亲虽然已经五十岁了，看上去却跟二十几岁的小姑娘似的，这说的一点也不夸张。（ps：谁让俺是作者呢，嘿嘿！）

“贫嘴。”高洁的母亲笑着嗔道，转而朝我一笑，“我听小荟说，你是国内有名的民谣歌手是吗？阿姨最喜欢听民谣了，在我的生日舞会上，能不能为阿姨唱首歌啊？”

汗！果然，最担心的事还是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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