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惊天遗体身前,单膝跪着飞鱼与峭虎二人,他们一言不发,殿中沉寂异常。
主座之上的中年男人神色漠然的看着石惊天,半晌,终于叹了口气,这一口叹息让殿中压仰的气氛为之一缓,却听他悠悠道:“飞鱼,你就说说当时的见到他的情况吧……”声若洪钟,却冰冷异常。
辰海被那强劲的气波震得连心脏都加快了跳动。“连说话声都能振颤我的心神,好强悍……”
“是宗主!”飞鱼对这那男子恭敬道:“当时属下与峭虎接到宗主急令,当即以最快速度赶到那里,那是祖龙城下青州附近的一座破庙,那时候堂主已经是身负重伤,油尽灯枯。而寺庙之中还有几人,五个是强盗模样,不过已近死亡,另外三人,其中两人是寰天宫弟子,他们想要杀害的目标,就是已经身负重伤、无力还击的堂主。”
飞鱼可以在任何人面前嬉皮笑脸,但是也有例外,这盘宗宗主却是少数几人其中之一,飞鱼知道盘宗宗主的脾性,若是惹恼了此人,他非得吃不了兜着走。
“蓬!”
最靠近主座的那一排位置中,一个穿着红衣中年男子突然一掌拍散座下太师椅,一时间木屑四溅,那人怒道:“寰天宫欺人太甚!也敢骑到咱们盘宗头上!以后见到柳机子那老贼,我定然要给他点颜色瞧瞧!”
大殿众人一时间劝慰那红衣男子,直至他火气渐渐平息。
边上一位穿银色道袍的年轻男子插口问道:“那还有一人呢?”
飞鱼心下诧异,滕飞怎会问出如此奇怪问题,辰海不是在大殿门口候着么?口上却续道:“还有一人,我带来了,就在殿门口!”
“刷!”三十余人凌厉的目光齐刷刷的都看向殿门口的辰海,被这些人注意着,辰海只感觉呼吸困难,手脚发麻,毕竟人家三十余人无一不是高手,随便站出个人来,动动小手指都能让辰海灰飞烟灭,死得不能再死。
特别让辰海感到难受的是那主座之上被飞鱼称做宗主的中年男子的目光,那目光宛若实质,一下下击打在辰海的心房,那压抑的气势让辰海的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无比。
那些人也是奇怪,这小叫花怎么进殿悄无声息,连自己都没有察觉。
不禁有人释然,石惊天的身死给自己带来了太大震撼,自己也免不了心神振颤。不过他们不知,这只是其中一点,最为重要的是辰海体内那隐匿性极强的剑意与那颗黑红小球作怪,不然,一个普通人,哪会这般轻易的可以让大殿三十余位修为高深的人物都把他给忽略了!
瞧见三十余位眼神不善,飞鱼解释道:“当时寰天宫的一名弟子要杀掉辰海,堂主也发现属下所在,所以示声属下现身。”
众人都明白飞鱼口中的辰海是谁了,这时候人人都有一丝疑惑,为什么那寰天宫要先杀那个小叫花?而不先杀威胁比较大的石惊天?
“当时属下出手阻止了寰天宫那两名弟子,他们都看出属下的修为比他们高深就想逃遁,被庙口的峭虎给堵了进来,随后惊天哥示意峭虎结果了那两个小子。”
大殿之中,一位穿淡蓝衣服的秀气女人插口问道:“那么你们去之前的情况呢,惊天哥受的是什么伤?为何会面貌如此苍老?是谁伤的他?”她一连问了三个问题,众人皆是不语,都是认真的侧耳倾听,由此可知虽一介女流,却在盘宗的地位不低。她实是乃是盘宗三殿天星殿殿主唐妍,一身修为更是已到达化神后期巅峰!
飞鱼答道:“堂主所受之伤乃是元神所受重创,这元神受创,面容变老也是不奇怪,至于是谁伤的堂主,堂主没有对我提起,估计他也没弄清楚。”
“没弄清楚?怎么回事!要知道石惊天可是渡劫中期修为啊!”
“难道那个暗伤石惊天的人是大成高手?不可能!即使是大成期高手也无法逃的过石惊天的速度啊!”
一帮人疑惑了,现在唯有那门口的小叫花可能知晓事情真相,因为在飞鱼二人到达之时,那小叫花已然在那了。
当即大多数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门口的辰海的身上,他刚从那压抑的气势之中回过神来,现在又被人盯上,不由暗叹一口气。
“小叫花,给我过来,问你话你要答,可要说实话,懂吗?”那刚才暴怒的红衣道人正是盘宗朝阳殿首座云澜真人,看似凶神恶煞的,正招呼着辰海过去。
辰海一愕,当即硬着头皮,顶住那三十多双目光,抱着裹得严严实实的‘惊邪’,缓缓向前走去,在石惊天的遗体前立定,低着头双眼看着地面那面色苍白,嘴角犹有一丝浅浅笑意的石惊天,双目微微湿润。
飞鱼当即道:“宗主……”
那全身赤红色道袍的云澜真人打断了飞鱼话语,盯着飞鱼狠狠道:“飞鱼!本殿要问话,哪轮到你插嘴,你想说什么待会说,难道不知盘宗规矩!”
辰海暗自道:“这红衣道长好生霸道……”
盘宗宗主冷冷的看着这一切,却是没有发话,好像这一切根本不关他的事,而在殿道两旁大多数人却是暗自为那小叫花感到惋惜,毕竟那云澜的脾性大家都清楚不过,只有少数人依旧在位子上正坐,眼观鼻,鼻观心,事不关己无须劳神。
这云澜私下里与飞鱼乃是死对头,平时谁也瞧不顺眼谁,只是飞鱼在盘宗的地位比之云澜略低,所以平时里飞鱼总是吃暗亏的。这时飞鱼脑海灵光一现,却是再也没有说话“今儿个天气晴好,看你那吃瘪样也是一件趣事,只是有些亏待辰海了,下次给他买糖吧。”飞鱼心中暗自打算,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在嘴角荡漾。
云澜真人刚想走近辰海,却是被辰海身上的血污味冲的眉头一皱,当即遥遥指着辰海大声道:“叫花子,本殿问你,惊天是如何伤的?”
“如何伤的?”辰海当即回忆起晨间师父说过的话,他当然知道他师父是怎么死的,只是那时的石惊天还不经意的说了一句:“千万别对任何人说,不然凶手定会在使用哪歹毒弓箭之时谨慎万分,到时候,那用弓之人浮出水面的机会也就越加渺茫了。”
这句话似乎犹在耳边回绕,辰海一咬牙,低头看着石惊天的面容道:“我不知。”
“你真不知?”云澜真人眉头一掀,就他分析,这叫花子不敢抬头看他定然是在撒谎,当即眼睛一瞪,大声说道:“你抬起头来,再说一遍。”
这时飞鱼双腿不经意的挪了挪,坐好了随时动手的准备,他不知道以来会不会暴起动手,他可一定要护住辰海。“惹恼了云澜,别说百个辰海,就是千万个辰海一起,也挡不住云澜的随手一击啊!”
飞鱼却是不知,辰海他体内存有惊邪的剑意,还有那石惊天渡劫中期修为在体内,若是能像第一次从口中爆出那惊天一剑,绝对能秒杀化神以下修为,而千万个辰海一起,定能灭了眼前这化神后期修为的云澜。
辰海攥紧了手中的“木棍”,缓缓抬起头来,正视云澜,一字一顿道:“我……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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