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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准时来到“元亨”,正准备进大门时,被人叫住了。我回头一看,声音是从一辆“奥迪”里传出来的,接着下来一个让我既熟悉又陌生地身影,这个人是小夏。
我笑脸相迎,“牛逼啊你,奥迪开开了都!”说完,我准备掏烟。
“牛什么逼啊,还不是卖卖衣服罢了,来抽烟。”他先我一步将烟递了过来。
我也就没客气了,一根“中华”,羞的我再也不愿去碰口袋里的那包“555”。
“最近过的怎么样啊?”小夏接着问。
算是问到我痛处了,“还混迹于大学呢,你看我现在这样儿,人模狗样的,像是过的好的吗?今天再看到你这派头,羞的我死的心都有了。”
“话不是这么说,咱俩走的路不同嘛!”小夏说,一听就知道是在安慰我。
“得,安慰我不是?咱别在这儿寒暄了,走,进去坐着去。”我说,然后拉着他往里走。
“好,去见见老同学们去,肯定都相互认不太出来了。”
我们来到楼上已定好的包厢里,里面早已人满满了,另一个初中的好哥们儿斌看到我们后,立即招呼我们坐到他旁边去。
小夏和斌是我初中要好的两个朋友,只是很遗憾的是,我们三个人中只有我一个人拿到了初中的毕业证书,但是,我却是至今混的最惨的一个。
小夏初二辍学后,在家里呆了一年,后来去山上拿着一百块一天帮人看赌场,可以说头二三年也是胡乱混迹中度过的。只是后来他的魄力为他赢得了成功,几年前某品牌的服装开始进驻宁波,小夏看准时机,问家里借了钱又从银行贷了款,毅然顶着风险加盟了那个品牌。如今他已经有了三家分店,在宁波的两个百货大楼里,也有了自己的专柜。
和小夏不同,斌是初三时出去的,现在开了家化妆品店,顾着人看着,自己则到处去风流快活。
如今再回过头来看看这两个曾经和我一起动不动就和人打架,满嘴喷脏话的哥们儿,早已今非昔比了,他们的言行举止都彬彬有礼,对人又客气,哪有一点像当年的影子。这不但让我对他们的现状眼红,更让我倍受打击。
放眼所有来参加同学会的同学,除去小夏和斌,其他绝大多数人混得也还算体面。席间,一个老同学对我说其实他很羡慕我们这几个在校大学生,对他来讲,想成为一个大学生已经一辈子不可能了。我知道这是他心里话,很诚心的,可我现在听着,总感到自己像是被讽刺了一样。
“在校大学生”?这次同学会里最抬不起头的就是我们这几个在校大学生,“在校大学生”成了我们一块遮羞布了。人家开着小车来开同学会,还往桌子上一扔就是2000块,而我就连拿出去的100块还是问家里人要的。我们年龄相仿,但他的生活却领先了我20倍。
我不想说我的未来在毕业以后,毕业以后我就一定能比在坐的老同学混得好吗?现在掉下块广告牌都能砸死一堆大学生了。
这次的同学会开的我郁闷至极,带着一身的酒气,回到了家。
躺在床上,我开始思考一些以前从来都不会去想的问题——过去我都干了什么?以后打算怎么办?
过去的二十年里,我是个受父母影响很深的人,不知道有多少同龄人有和我一样的体会。我爸妈管我,一直都在管我,可是他们却管不来,所以把我管的四不像。他们只知道要我好好读书,考上大学,这样就能有稳定的收入。但他们却知道我适合去读什么,填报志愿时,听了一位当老师的邻居说英语专业最好,学好了去做外贸,一笔生意几千万、几个亿的,做成了光提成就不得了了。于是他们怦然心动,硬拉着我报了“商务英语”,无视了我高中三年英语空白这个现实。搞得我现在连毕业都成了问题。
撇开爸妈的影响,就是我自己对自己的影响了。我觉得自己有两个“不够”,一个是不够乖,另一个是不够坏。我很听爸妈的话,但是唯独对读书很厌恶,所以我成不了他们期盼的“三好生”,我没有办法去好好学习,考上知名大学,这是不够乖;但是我又不想伤他们的心,于是我没有选择初中时和小夏他们一起辍学,留在了学校里带着不好不坏的成绩继续读书,给爸妈憧憬,给自己安静,这是不够坏。
中庸很可怕,就因为中庸,直到今天,我依旧不好不坏着,混的还不至于最差,却又和好擦不到边儿。
过去的都过去了,有了这些经验教训地总结,可以说从头来过还不算晚。所以,接下来我要思考我到底适合做什么。
3
设计过几了个广告,我也算是个“设计师”了,尽管我的那些“设计”纯粹靠的是“异想天开”。我知道仅凭着“异想天开”是不够的,怎么也得有一门拿得出手的技术,于是我想到了学广告设计,就像李庚一样。而他,在这方面正好可以不收钱的教我,算是被我逮着一个“贵人”了。
我把想法告诉了李庚,没想到他第一句话竟是“你丫没病吧?这么没前途的东西你也来掺和!”
“可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还能学什么了。”我回他。
“你把你那专业学好了不就够本了?”
“问题是学不好了啊,没基础。”
“可现在广告设计师泛滥了,你再来,能分到几杯羹啊?”
“总之哥们儿我不来抢你的饭碗就是了。”
“抢屁,我饭碗不是早丢了么。。。。。。”
后来在我的软磨硬泡下,李庚总算答应教我了,他告诉我要买哪些书,又告诉我一个叫“星火时代”的网站,寒假这段时间去里面自学。
就这样,我的寒假不再那么单调乏味,相反还有了点充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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