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准备道具

四六级考试结束了，这也标志着大四上学期混完了，班里不考研的同学都已开始忙着找工作。韦三绝宿舍的积极分子小常同学已经把求职的道具都准备停当了，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韦三绝照猫画虎向小常同学看齐也着手精心准备求职的道具，这样四级考试作弊失败的阴影也慢慢淡化了。

西装、皮鞋和领带这些行头韦三绝都有，不需要再花时间去买新的，只不过怎么打领带他早忘了，于是便在宿舍里打领带高手小张同学的指导下练习了几遍，但韦三绝打出来的领带依然歪歪扭扭，要么胖得像个沙包，要么瘦的像根麻花，而无论费多少九牛二虎之力也打不成倒立的等边三角形。无奈韦三绝索性让小张同学给他把领带打好，他永不拆开，要戴的时候，他就将能拉松的一端拉开后把领带套在脖子上，然后再拉紧就好了。

韦三绝觉得要重点花费心思的是怎么把求职简历做好，他参考了小常同学的简历后，便开始构思自己的简历。第一页是个人基本情况，这一页的重点是实习经历，由于还没有工作经历，所以只有在实习经历上大做文章，韦三绝搜肠刮肚把大学期间的实习经历能写得都写了上去，总共写了二十多条，其中包括自建销售团队把老家的农副产品贩卖到太原市场，还有到某某财政局实习等等，其实韦三绝只在那个财政局呆了一上午。韦三绝看到很多同学在个人基本情况里都把自己写成是学生会主席，而这些同学除了有一个做过课程代表以外，其余都没当过学生干部。韦三绝做过班长但没做过学生会主席，犹豫再三之后，他最终在班长前面加了个学生会副主席的头衔。

求职简历的第二页是大学期间所有科目的考试成绩，韦三绝对自己专业课的成绩还算满意，因为这些课的平均分数都在80分以上，但他的基础课成绩却不怎么样，微积分和线性代数还各挂了一次，于是他便把与找工作相关的几门专业课的成绩留了下来，而分数较低的又与找工作关系不大的课程统统删掉了。

求职简历的第三、四页应该是大学期间的各种奖状以及计算机等级考试证书、cet四六级证书的复印件，但韦三绝既没有什么奖状也没有什么证书。韦三绝看着别人厚厚的求职简历，真后悔自己以前没想办法搞些奖项，这才落得现在求职简历都比别人薄很多。

正当韦三绝在考虑怎么把求职简历加厚的时候，小常同学告诉他花120块钱就可以在计算机系买到会计电算化证书。韦三绝听了这个好消息，高兴的一夜未眠，不管怎么说会计电算化证也是个证，第二天一早韦三绝就三步并作两步地冲到了计算机系，但具体负责人还没来上班，他便在门口耐心等待了两个小时才拿到证书。从计算机系出来后，韦三绝又看到路边有很多办假证的广告，但他想到要花钱的地方还很多便放弃了办假证的念头。

搞到会计电算化证后，韦三绝的求职简历就有三页了，他自己做了个封面，又把小常同学那个印有学校校徽和标志建筑的封底复印了几份，这样算起来他的求职简历又厚了两页。他见小常同学还给每份厚厚的简历都装上了塑料封皮，于是他也想给自己的简历先买20个塑料封皮，但转遍了学校附近的超市，最后才在一个偏僻的地下超市买到3个封皮，老板娘说最近买塑料封皮的学生特别多，好多店都断了货，她也就剩下这么点了，再迟一步恐怕这点都卖光了。

韦三绝把求职简历做好的时候，正赶上山西省2003届应届大中专毕业生就业推荐会，这次推荐会在附近的山西大学新体育馆举办。对韦三绝来说，这是一次难得的求职热身演习。那天一大早宿舍里的兄弟们都早早起来收拾自己，个个西装革履，有的还涂脂抹粉，连平时邋遢的二狗也把自己打扮得人模狗样，大家都像过年一样精神抖擞。

韦三绝刚把前几天小张同学给他打好的领带套在脖子上，就听到楼下有人喊他，他一听声音就知道是燕子，他们早就约好了一起去参加这次就业推荐会。他推开窗户向下面答应了两声，便提起挎包在舍友们羡慕的叫声中向楼下跑去。

2、旗杆论诗

其实，韦三绝和燕子认识还不到一星期。cet四级考试作弊失败后的第二天，韦三绝正心灰意冷地坐在宿舍的窗口发呆，忽然门口的电话响了，韦三绝不想接电话便没动，但电话响了一遍又一遍，没办法他只好不情愿地走到门口把电话接起。只听得电话那头一个陌生的女声问：“您好，请问韦三绝在吗？”

“哦，我就是。”韦三绝说着又才下意识地问：“请问您是谁？”

“噢，您好。是这样的，我在学校的小树林里捡到一本英语四六级词汇书，这本书上留有韦三绝的名字和电话，所以我就打电话想学习学习雷锋叔叔物归原主。”

韦三绝这才想起四六级考试前他撞了电线杆后，也把那本什么抗遗忘程序的词汇书撞飞了，后来有两个保安追过来，他也忘了捡书就拉着青春痘跑了。现在四级考试也结束了，他这辈子估计再也不会考英语了，所以这书对他来说和垃圾差不多没什么用处了，他正想对电话里说这书他不要了，但转念一想万一这个女孩是个漂亮的姑娘，这样回绝了岂不可惜，于是他便问对方什么时候可以拿书。那女孩想了想让他次日早上7点钟准时到操场的旗杆下见面。

为了尽快见到自己的梦中情人，韦三绝一反平时10点半才起床的常态次日早上还没到6点就来到了操场上，他看看时间还早便打起了篮球，而篮球场就在旗杆旁边，这正好可以留意旗杆下的约会。韦三绝在投篮的时候，忽然注意到旗杆下面有个女孩正向他这边看过来，那女孩留着短发，穿着一身粉红色的运动装，肩上还挎着一副羽毛球拍，远远看起来身材还算苗条。韦三绝断定这个女孩想必是在等他，因为她手里还拿着一本书。

韦三绝向那女孩招着手走了过去，还没等他开口，女孩就问道：“你就是韦三绝吧？”

“对对对，就是我。”韦三绝连连答应着，他看到这个女孩虽无十分的容貌却也有几分动人的颜色，尤其一双眼睛清澈透明，让人见了不禁顿生爱慕之意。

韦三绝正想入非非之时，女孩把一本书递到了他面前：“这就是你掉了的那本书吧？”

韦三绝故意拖延了片刻才从女孩手中接过那本被他遗忘在小树林的书，然后答应着说：“是的，没错，不过这本书也用不上了。”

“那你想丢了它吗？”

“我本来是没打算要了，但现在我计划把它保存下来。”

“为什么呢？”

“因为若干年后，或许它会让我想起一个拾金不昧的故事。”

“呵呵……”女孩不由笑了，“你是老虎吗？”

“老虎？”韦三绝犹豫了一下，像想起了什么似地问：“你看过我的诗歌了？”

“它就在你那本书的第一页。”女孩点了点头，又莞尔一笑，“不过我看不大懂你的诗。我没想到我身边还有诗人，所以想看看诗人是个什么样子，是不是比常人多一颗思索的脑袋。”

韦三绝听了也呵呵地笑了，他翻开手中的词汇书，一首诗赫然而出：

作别

我写下了一首诗

我的头颅很沉重

我可能喝过了酒

一只老虎就这样接近了沙漠

它穿过杂草

它跑开我的头骨

它吞噬岩石里的青春

吞噬诗歌、思想以及灵魂

许多人发来请贴

这明显与老虎们有关

我猜想他们感到了寂寞

在一只空酒杯里

我还看见了老虎的牙齿

没人再给我斟满酒杯

我也不习惯在焦虑中独饮

或许他们预感到酒与老虎有关

老虎与悲剧有关

但我还是扣动了鼠标

在一个窗口关闭的刹那一只老虎倒毙

在另一个窗口关闭的刹那另一只老虎倒毙

在所有的窗户关闭的刹那我倒毙

后来人们发现

我的遗书是一首关于老虎的诗歌

2002年3月10日

这是韦三绝上英语课时走神后顺手在这本书上写的，这首诗表达了生活的压抑和自己的焦虑。生活中每个人都会选择自己的发泄方式，或抽烟，或饮酒，或跳舞，或唱歌，或看书，或做爱……而韦三绝更多地选择了写诗，诗歌对他来说是释放自我的一种方式。因此，当你的身边突然冒出一个诗人的时候，你不必感到奇怪。韦三绝不厌其烦地向这个女孩解释着，并且开玩笑说如果诗人比别人多一颗脑袋的话，他的头颅就不会那么沉重了。

尽管听了韦三绝的解释，但女孩水灵灵的眼睛还是表现出了好奇，韦三绝也一样，他对这个女孩也充满了好感，他觉得她身上有一种独特的东西，而这种东西只可意会不可言说。很快他们之间便无话不谈，韦三绝了解到这个女孩是经贸外语系的，小名叫燕子，也是大四的。

自从旗杆论诗之后，韦三绝和燕子几乎形影不离，他们俨然成了一对热恋中的才子佳人，但两人谁也没有捅破相互之间的爱慕之情，或许如此心照不宣的两相厮守才是离开大学之际最好的方式，因为，谁又能把握未来呢？

3、山大就业推荐会

从韦三绝的学校到山西大学有一条小路，韦三绝和燕子前两天还在这条小路上散过步，这次他们都不约而同地走这条小路去参加毕业生推荐会，仿佛他们又开始了一次幸福的散步。冬日的阳光格外灿烂，偶尔会有几片枯叶从小路两边的白杨树上飘落下来，它们像精灵一样散落在地上的落叶或田野里，然后便从人们的视野中消失了。

韦三绝飞起一脚朝路边的一棵白杨踹了一脚，只见又有几片枯叶不情愿地从树上跌落了下来，韦三绝看着阳光中摇曳而下的枯叶对燕子说：“我们其实就好比这树叶，也要从大学这棵大树上飘落了，也要散落到茫茫人海之中了。”

“但你比落叶幸福多了，落叶只能选择落下，而且只能落在大树的周围，而你却可以像鸟一样自由飞翔。”燕子接过话说。

“是啊，毕业后就自由了，就不用受学校的束缚了。”韦三绝拍了拍裤子上的尘土，接着问燕子道：“你的工作怎么样了？”

燕子目无表情地说：“应该定了吧，到北京的一个管外贸的什么事业单位，反正我这辈子的路我老爸老妈都给画好了，我对前途没你那么焦虑，我只要等着就行，该来的就来了。”

韦三绝知道燕子的家庭背景很好，她几乎不用为找工作发愁，世界上确实存在一些人，他们几乎不需要奋斗，他们的父辈就已经为他们安排好了一切，仿佛他们来到人世就是为了走完这毫无悬念的既定人生之路。但韦三绝不一样，他的父母都是社会最底层的农民，他们能供他上大学已经实属难得，剩下的路都要靠他自己来走，至于未来是什么样子？韦三绝不知道，这倒也使他的人生之路充满了变数。

想到这些，韦三绝不禁为燕子的人生感到悲哀，有什么能比得上亲手创造自己的未来更为幸福呢？虽然他现在一无所有，但至少他还有选择生活的权利，而燕子不管她喜欢不喜欢自己的工作，她都必须去面对，她仿佛是为自己的父母而活着。

在燕子看来，世界是那么地单纯，一切来得都理所当然，从幼儿园到大学再到工作，人生就是这么自然而有秩序，但是当她听了韦三绝的故事后，她才知道原来还有另外一种生活，原来还有很多人不能上大学还在农村面朝黄土，早早地就当了爹和娘。

他们二人似乎都在想着各自的心事，一路上竟都少言寡语。燕子的工作基本定了，这次只是陪韦三绝来找工作，另外她也想看看就业推荐会是个什么样子，毕竟这样的推荐会以前从未见过。而韦三绝主要想看看有没有外省的单位，因为他已经受够了太原令人窒息的空气，他长这么大还没出过山西，要不是上大学来到了太原，他可能还窝在那个煤灰飞扬的小县城里。如果说上大学让他从小县城来到了省会城市，那么这次他要通过找工作离开山西这个让他厌倦的地方。

不知不觉间小路慢慢变宽了，而且很快和一段水泥路衔接上了，山西大学的偏门到了。过了山西大学纪念碑式的图书馆，韦三绝远远就望见了一块写了应届毕业生就业推荐会的红色条幅庄严地挂在体育馆的门口上方，体育馆前面也早已人头攒动，有几个保安还在维持秩序。

韦三绝和燕子迫不及待地加入了步入体育馆的滚滚洪流，突然一阵风吹来，体育馆门口那块红色条幅居然示威般地掉了下来，不想一下子便把前面的人流捂住了半截，前进的队伍顿时一片混乱。韦三绝见红色条幅下面的人群一阵挣扎，有两个保安看见了忙过去帮忙，等到大家一起把红色条幅举过头顶的时候，只听得前面一阵哄堂大笑。

韦三绝好奇地踮起脚一看，只见那几个被红色条幅袭击过的同学身上满是灰尘，有个女生哭着从队伍里挤了出来，她的脸上白一块黑一块，好像刚从黑煤窑逃出来一样，原来刚才那红色条幅上的煤灰落了她一脸。韦三绝很庆幸自己晚来了一步，恰好躲过了一劫，他回过头来对燕子开玩笑说以后出门可千万别涂脂抹粉，不然空气里的煤灰沾在脸上就和叫花子一样。

红色条幅被工作人员重新拉到空中后，熙熙攘攘的人流又开始了移动，韦三绝终于被挤进了体育馆，就业推荐会的冰山一角渐入眼帘，韦三绝像小时候跟父母到县城赶集一样好奇地左顾右盼。体育馆还没正式起用，周围的墙壁还是毛胚，约莫五六十家用人单位井然有序地沿着墙壁围成一圈，pop招聘海报整齐划一地挂在临时拉起的铁丝上，招聘人员们坐在一米见方的桌子后接受着求职者的观摩和询问。

韦三绝看到用人单位不多，但求职者却不少，他边从包里拿出三份简历边对燕子说看来狼多肉少啊。燕子听了笑而不答，她仿佛是一个旁观者，专门来看韦三绝表演的，韦三绝走到哪里她也跟屁虫似地粘到哪里。韦三绝对找什么样的工作还没有一个确切的概念，他是学财政学的，财政学是经济学的一个分支，这种专业做什么工作似乎都能搭点边，但又似乎什么工作都搭不上边。大学生包分配时代，这个专业非常牛逼，整个山西的财税系统都被他们系的人垄断了，但时代早就变了，现在这种系毕业的人除了考公务员回到财税系统外似乎社会上再没什么对口的单位。韦三绝考了一次公务员，但笔试成绩鬼使神差地比分数线只少了那么一分。生活给一个人开的玩笑多了也会使这个人麻木，韦三绝就是这样的，他现在只想着自己的专业能找什么工作呢，但想来想去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他看到一家单位挂了个农科院的牌子，仔细一看是农科院所属的一个科研单位，这单位恰好招一个会计。农科院离韦三绝的学校很近，有一次暑假他还和舍友嘎子一起到那里给人做过清洁工，所以看到农科院有些亲切，于是便停了下来。这单位来招聘的是一个五六十岁的男人，韦三绝微笑着对那男人说：“您好，我想应聘贵单位的会计。”说着坐下来毕恭毕敬地把一份简历递给了那男人，那男人没有接简历，而是问道：“你学什么专业的？”

“我学财政学的。您先看看简历吧？”韦三绝把简历向男人面前推了推。

“噢，财政学？我们要学会计专业的，你这个专业不对口啊？”男人看了一眼简历连翻也没翻。

韦三绝连忙说：“会计我们也学过，我还考了80分呢。”

男人拒绝道：“不行不行，我们一定要会计专业的。”

“噢，对了，我还有会计电算化证书呢。”韦三绝说着把自己的简历翻到了会计电算化证复印件那一页，他很庆幸自己买了张会计电算化证。

但那男人毫无兴趣地看了看证书复印件，抬起头对韦三绝坦白道：“我们是事业单位，我们招的人一定要专业对口，这是上头的规定。”

韦三绝听了只好作罢，他礼貌地和那男人说完再见后便向下一个摊位挤去，这时有两个穿蓝色西装的小伙子拦住了他：“喂，同学，到我们这边看看吧？”韦三绝向那两个小伙子身后一看便看到“中国安平保险”的字样，他对卖保险的没什么好印象，而且听说还没底薪，所以也没理那两个小伙子便继续朝前走。

韦三绝看到自己逛过的用人单位都是清一色的省内单位，内心不免有些失望，看来没人愿意来山西招人，自己要找省外的工作还得出去。韦三绝这么想着突然看见前面有个女子正站在高处发传单，这女子被人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了个水泄不通，大有鹤立鸡群之态。

韦三绝急忙走近仔细打量了一番，只见这女子穿一身职业装，皮肤白嫩，约莫二十八九岁的样子，留着的披肩发仿佛刚用飘柔洗过，白色衬衣与小西装相互辉映，再加上天生一副漂亮的脸蛋，浑身上下无不透露出一副大公司白领的气质。

韦三绝以前很少见到过这样职业化的女子，他下意识地朝那女子身后一看，便看到了悬挂着的招聘简章上写着“青岛新近岸软件有限公司”的字样，再看招聘岗位却只写着“业务经理若干名”。

应届毕业生能做业务经理吗？韦三绝有些疑惑，在他心目中凡是经理职位的人都应该能力很强，最起码应该有一两年工作经验。他又朝前挤了挤想看清业务经理的职位要求，但除了工作勤奋、有责任感之类的话外似乎也没什么硬性要求，不但没有韦三绝担心的对cet四级证书的要求，甚至连所学专业都不限制，这不禁使韦三绝对这个岗位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这时候有个胖胖的男生抬头问那女子：“您好，请问你们也招应届毕业生吗？”

那女子听见下面有人问他，便优雅地从椅子上下来，韦三绝怕她摔下来想过去扶一下，无奈中间隔了很多人够不着，只能远远看着胖男生和那女子对话，那女子站稳后微笑着回答胖男生说：“是的，我们这次主要就是要招聘一批优秀的应届毕业生。”

“哦……”那胖男生听了又补充道，“那就是说没有工作经验也可以吧？”

那女子依然微笑着回答：“是的。刚才我也给你们发了一些招聘简章，你们可以仔细看看，我们公司是一家快速发展的软件研发和销售企业，这次招聘的人员都是作为公司发展的骨干来培养的。”

韦三绝还没有领到传单，他又朝前挤了一下终于挤到了那女子面前，一股迷人的香味立马从那女子身上向他扑鼻而来，他还没有回过神来，那女子就主动递给他一份传单，他从那只白皙的手中接过传单，不禁想起了“红酥手，黄酒，满城春色宫墙柳”的词句。

韦三绝看了一眼手中的传单，这是一份非常详细的招聘简章，基本上整页都是关于公司的介绍，什么公司简介、企业文化和理念、发展历史、远景规划等等，只是到了后面才简单地写到了招聘业务经理若干名以及公司联系方式。看了传单后韦三绝对这个公司有了一些了解，但还有一些细节想问问这个女子。

韦三绝正要开口，不想一个女同学抢先和那女子搭话了：“您好，请问怎么称呼您？”

“您叫我rose就行。”女子礼貌地回答。

“螺丝小姐，请问你们招不招女生？”女同学接着问。

“不好意思，我不是螺丝我是rose。”rose似乎对女同学的发音不标准有点不满意，但她仍然礼貌地回答：“一般来说我们主要招聘男生，因为业务经理会短期出差，而女生出差不太方便，但对于优秀的女生我们也不会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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