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啦!还不走?去我家!”
晴雯钻进了张冶的伞中,张冶先是一愣,随后回头冲周天藐视一笑,快步追赶已经走出很远的晴雯……
——雨,还是在下,很快地街角只残存一个人,湿淋淋的。
——张冶递给晴雯纸巾,然而晴雯怎么样也擦不干眼前的湿。
——周天呆滞的,雨水依旧,泪水依旧。
晴雯眼前的湿仍旧是无法抹干,一次次又回到模糊。
晴雯一下子推开张冶的雨伞,独自一个人向刚刚走过来的街角的方向,向回头的路的方向,跌跌撞撞地跑去……
周天屏住呼吸、闭上眼睛冲回了家,此时此刻他是多么的脆弱,他多么渴望在母亲的身边静静地偎依着——他没有换鞋就跑上了楼,在楼梯口就闻到了刺鼻的酒味和父亲的痛骂声。
“不要脸的东西,你敢去会情人!”
“你——神经病,我去会谁啦?”周天的母亲顶了一句。
“你他妈的——放屁,你以为我什么都没看见么?告诉你——我全看见了,我全知道!”
“你嘴巴放干净点,今天是天天生日,你能回来就算你还惦记着这个家,这一年多你经常的不回家,我也在这一年里和你吵够了,我没有什么解释的了,信与不信都是你自己的问题!”
“别他妈的装蒜了,允许你去咖啡厅会那个姓余的,就不许我这样!!?”
“什么!”周天母亲的脸色都变了“周立平!你……你跟踪我!”
“我没有……”
“你!你……”周天的母亲无语转身要走。
“你站住!你今天必须和我说清楚,你们去咖啡厅干什么?叙述你们的旧情?!”
“我们在谈正事!”
“呸!”周天的父亲狠狠地吐了一口唾液“你们,你们能有什么正经事?”
“我们在谈周天和余蕊的事情,他们俩……”
周天的父亲一听到这儿,立刻打断了她的话“终于啊,你们终于还是说出来了!终于还是说出来了!周天根本就不是我亲生的,是你和那个姓余的……
门外的周天,亲耳听到了这一切,他不能相信这一切,他无法理解和接受这样的一切,他心痛的跑出了那个家——那个让他充满凄惨,让他曾经温暖过的房子。
他再一次地奔跑在雨中,更加放肆地任凭空气和雨水的击打,他没有了任何新鲜的氧气,缺少了呼吸的环境,他宁愿倒在雨中,变成疼痛……
……
“周天在家么?”——咚咚、咚——“周立平,我不想和你吵了,来人了!”
“滚!”周天的父亲又灌了一大口酒。
周天的母亲下楼,拉开门,眼前有一个撑伞的女孩,穿着一身草绿色的衣服。
“你是周阿姨吧?”
“你是……余蕊?”周天的母亲试探地问;“恩,是的!”余蕊点了点头。
“谁?谁来了?”周天的父亲踉跄地下楼“我看看谁来、来了!”
余蕊看着面前这位喝的烂醉的叔叔,怎么也无法想像出当年他的气宇轩昂。余蕊恭恭敬敬地叫了声:“叔叔!”
周立平一挤眼睛,反了口酒气“别、别叫我什么叔叔……”
“周立平你住嘴!”周天的母亲打断了周立平的话,转过头继续问余蕊:“余蕊你叔叔喝酒了,别介意……”
“谁喝酒了,呵呵!我清醒的很!余蕊你来找妈妈的吧!”
“什么?妈妈?”余蕊顿时疑惑不解。
“周立平你必须把你的狗嘴闭上,你简直是条疯狗!!”
“去你妈的吧!你和姓余的有过一段刻苦铭心的,我还能不知道?”
一旁的余蕊实在是受不了这样的场面,于是插开话题道:“叔叔、阿姨,我是来找周天的!”
“贱种!你、你还来找周天?!”周立平骂了一句。
“周立平,你是疯狗!”周天的母亲大嚷。
“哦对,应该找——呸,你叫余蕊?你和你爸一个德行,你和周天也一样!是贱种,你来找你的哥哥吧?周天是你同父异母的哥哥!你是贱种!”
“什么!”——余蕊惊呆了,大喊了一句:“我不是贱种!”丢下雨伞很快消失在雨中。
轰咙咙的一声闷雷,周立平瘫坐在沙发上,抱住自己的脑袋。
“离……婚”周天的母亲想再说点什么,但永远不会再对周立平说——电话铃响了许久,也没有人想去接,一遍又一遍的。
“喂……找哪位……
……
“什么?”
……
“张老师你再说一遍,再说一遍!”
……
……
“张老师,天天怎么样了?怎么样么?”周天的母亲紧紧地攥着张老师的手。
“正在做手术,你们也别太着急!”
周天的母亲急忙继续问:“怎么?这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太清楚,只听说是周天跑进了机动车道!”
一位护士走过来问道:“哪位是病人家属?”
“我是!”周天的母亲当机立断地答到,而旁边的周立平迟疑了一下也说道:“我……我也是!”
护士对着周立平说:“患者失血过多,需要紧急输血,请你跟我来。”
“这……”周立平愣了一下,但还是和护士进了化验室。
虽然周立平是“o”型血,但因为数输血前的酗酒,原则上是不允许采血的,而周天的母亲却被验证出来与周天的血型不相符,最后是张老师将自己的血液输进了周天的体内。挽救了周天的生命,但——“周先生、周太太,有件事情我必须要告诉你们,患者的眼睛!”
“医生,你快说!天天的眼睛怎么了?怎么了啊?”
“周太太,您别激动,患者的双眼的角膜均受到了严重的损伤,如果不能更换新的角膜,他就会失明。”
“不可以啊,他才十六岁啊!医生你一定要想想办法!一定要救救他啊!”
“唯一的办法就是换新的角膜!”
“那就换,费用我们负担的起,换最好的!”
“周太太,这不是什么费用的问题,而是全省都没有眼角膜。”
“那——就去买——”
“周太太,人体器官不允许买卖——周太太——周太——护士,快送急救室……
——如果周天不能及时地得到眼角膜,他将会永远地面对着一个黑暗的世界,度过他剩余的日子。
同样是在这个色彩斑斓的世界中,有时丢的东西是可以找回来的,但往往得到的是‘不能’,当你执意转身回头去寻找的时候,它已经不再是你的了,而且你会失去的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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