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
阿远一行人旅游归来,投入到这潭死水中,并没有带来新鲜的气息,像原来一样,没有波澜的同时,有些微微发臭。
这次素质教育归来,学校也没有大张旗鼓的撰写心得体会,也没有专门开会研讨推介这次学习心得,只是像一场还没有首映的大片,演员故弄玄虚,卖弄风姿,假戏真说;观众满怀期待,随意揣测,任意东西。
关于校长和会计暖味关系进一步升华的事,想必观众已料定必然升温,但结局咋样,观众猜想肯定落入俗套。
至于阿远的这次旅行,料想观众比较关注,只是在情节的安排上,让阿远的老婆出场,在我看来,没有激化矛盾的同时,显得有些阻碍情节的发展,但也就是阿远的老婆出场,为情节的发展做出了离题的贡献,使得在我们学校长期受冷落的只有两个人的体育教研组成了人们热议的话题,因为在这次旅行中,变化最大的是体育系的这小伙子,他果然像是见了大世面,谈话间幽默风趣,诙谐得当,春风得意,喜上眉梢,精神抖擞,来去间尽显分度翩然。这让观众不解其然。
要扑捉这扑朔迷离掩盖下的真相,还需透过情节之外的这小教系的傻子,但只是傻子而已,情节的真相似乎又显得迷茫。那就只得我们去期待了,期待首映。
今晚九点半,小教系的傻子惯例去上厕所,在经过校长窗前时顺便偷窥了一下屋内,会计就坐在校长的床上一边看电视,一边摆弄发姿,看来是刚洗过的头发,披开来遮住半边脸。这一偷窥,揭开了这次神秘的素质教育之旅。
看来,观众的猜测不错,他们的暖味关系固然得到升华,以前校园里的这个时候,只能看到校长房子里的灯是亮的,会计屋里的灯也亮着,而且里边还传来音乐,表明校长和会计并没有在一个房间,但这次旅行之后,他们居然拉开了窗帘,似乎是这种阴暗的关系迎来了春天,终于可以破土出牙,开花结果了。
开花结果那是自然,但名正言顺还需等待时日,要不那天就不会发生如此尴尬是事了。自从我被校长醉打,敲山震虎事件之后,要是万不得已,我是不会轻易去校长办公室的,但就是那天,我不知道脑子里想的什么,一把掀开了校长的门,那是正值校长和会计亲嘴,我进去之后,两人情绪慌张,校长退后两步掀翻了放在凳子上的洗脸水,泼的满地都是,我才定过神来,原来走错门了,退出来回到办公室,我捶胸顿足,后悔莫及。隔壁听见有什么响动,就跑出来围观,我不知道校长啊么收的场,但我敢肯定,校长会记恨我一辈子的,我从来都没有轻易进过校长的门,偏就在这关键的时刻,好像是我故意的。的确那天我是没有任何事由地推了校长的门。
校长同会计的关系常态化后,就没有人去说三道四了。
以后每次老远看到校长,我就恨不得在地上找个洞钻下去,有时反过来想,自己到底也没做错什么事吧,为何难为自己,于是不得已打个照面,都会露出尴尬的勉强的笑脸,其阴森足以使人战栗。
自从阿远颓废之后,我在学校的身影就像一只受了伤害弃家的猫,轻一脚浅一脚的生活着,心里从来没有踏实过,就像碰见男人和女人亲嘴那样倒霉的事,都是我。在最关键的时刻,我老感觉是多余的。
最近校长和会计的灶火也开到一块儿去了,人家一天的伙食,让人看了羡涎,就早上的早餐汤,也足以说明人家生活的滋润:有紫菜、鸡蛋、木耳、虾米之内的,还有我没见过的黄黄的什么东西,一边吃一边笑着,还时不时得把这个场乎摆到院子里。校长两颗金牙漏子外边,容光焕发,预计校长的人生第二青春期已到。副校长、主任、办公室主任之内的领导集团人士,我什么时候听到他们亲贴地称呼校长:“大哥”,在背后称:“顺娃”,也足以显现校长在这次旅行之后表现出的年轻的心态。
这次素质教育之旅,是校长和会计关系发展史上具有转折意义的一次旅行,也许在他们的一生里,将会是个抹不去的回忆,他们得感谢这次素质教育之旅,旅途上的那颗大树,他们在极度宽松的环境里,完成了人生第二青春期的初吻,虽然样子蹒跚了那么一点,也吓着了路过的行人,但最终完成了那次具有革命意义的转折。
会计得宠之后,校长也慢慢地变得不理政事,三天两头偕同会计出去开不明不白的会,有时甚至是省教育厅去开会。我统计了一下,大概校长现在在校的时间不到三分之一,一般情况是周三、周四就会看到校长和会计不是坐在一块儿喝茶,就是坐在一块儿早餐或夜宵。
校长在的两天里,学校的老师们就步履穿梭,马不停蹄;不在的三天里,懒洋洋打个哈欠,个个睡意朦胧,悠然自得现于办公室门前,说:“现在是什么时辰了,啊哈┅┅”
校长人逢喜事精神爽,精神好了,心情也好了,脸上不断挂着笑容,随便那一个同志也看得惯了,就连看起来不顺眼的我,也习惯了;学校的例会也少了,会上批判某位同志的批斗也少了,作业教案大检查也少了,什么各类学校的活动也没有了,整个一个大大的校园显出一派盛唐气息,国泰民安逸。
人们都追求安逸的日子,殊不知安逸后必然是危机,引用皇帝的话:“爱卿莫非思之过忧,岂非杞人忧天”。
我们的校园从过去香火不景气的寺院变成一个遥远的偏安西南一隅的国都,可以说这是个质的变化,从过去的睡觉着念经、念经着睡觉到今天的一派盛世气氛掩盖下的悠然自得,算不得进步,但少了些寂静。
包围我的却是更幽广的空虚和寂寞。
老鹰捉小鸡的田野稻草人眼里有一群麻雀、阳光里有雨那个旧衣衫裹着的女人身体里有一只做梦的花瓢虫炊烟里有一支疲惫的歌我看着娜夜的肖像,开始喜欢她,她的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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