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开学的第三天。早晨起来阿远熬了一锅粥，喝了半碗，就去打篮球。打篮球是阿远现在唯一的爱好，出上一身臭汗，是一天最美妙的感觉。

开学第一天，开了一个老生常谈的会，也就一天。这天没有一个学生。第二天，还是没来几个学生，但教务处通知各班主任领书，阿远和我等几个班主任一趟又一趟亲自抱书，没有学生，不能发书，就先抱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第三天，阿远和我几个住校的老师已是喝了三天的米粥了，刚开学都是这样，每个老师都凑合着，看到办公室里凌乱的书还有落满灰尘的被褥，再加上懒惰的本性，也只能喝粥了。因为米粥是最好做的，在没有菜，没有面，只有不多几碗米的情况下，熬上一锅粥，是解决肚子饿的最好办法。有人就会问，为何不到饭馆吃，也许你可能没有从头看，关于我们的学校，第一章就有比较简明扼要的介绍。

虽是第三天，但学校里还是很冷清的，我和阿远等班主任早上把书发给学生，通知学生明天早上正常到校。然后，阿远再喝了点米粥，上床睡了一觉，起来已是晚上八点钟，肚子饿的难受。

于是第三天就这样过去了。

每年开学的时候，都是教育局突击检查最佳的时机，所以还得饿着肚子写教案。第一天，开会的时候，学校领导分析了教育局领导班子大变化的形式，说现在刚上任的新局长，是原先水利局的局长，根据多方面打听，询问以前共事的同志，确切消息是脾气绝对的大，而且新官上任三把火，所以我们要绝对小心谨慎，不能让这三把火烧到自己身上，所以，我们要倍加防范，确保在头三天内，教案要写上一百多页。这是我们学校领导的指示。

我和阿远都是兼任三个头子的全才教师，阿远和我一样，都是语文、历史，阿远兼政治，我兼英语。这样计算，三个头子就得写至少四百多页的教案，而且字迹不能凌乱。当然这才是头三天的教案，本学期完，学校规定至少每门课要写完两本教案，我和阿远等全才，就得写至少六本教案。

第四天，学生报到注册，我检查了一下作业，总共还有没写够一百页的作业，我气愤。说，你们看看，我三天时间写了多少教案，如果都和老师这样学习，能考个十几分吗？

当然这样的气愤，显得有气无力，因为喝了连续四天的粥，唯一希望周末回家吃顿面。

第五天，教学步入正轨。

工作的重头戏当然是卫生。每年开学的几周之内，举校上下，上至副校长，下到每一个学生，每天必须做的两件事：其一，吃饭；其二，打扫卫生。

关于打扫卫生，我毫不夸张地说，这个风吹来的黄土高原，大有从哪里吹来的，就扫到那里去之势。从理论上讲，或许永远扫不完，但从刚进校和现在相比，我们教室的地平面下降了至少六厘米，按照这种速度，每年地平面下降至少一厘米，如若是不知情的领导要到教室去检查，势必就要有我们的校长亲自冲到前面，做搀扶状，因为当你前脚迈进教室时，没有足够好的平衡性，就会一脚踏进深六厘米的坑，弄不好当场出洋相。地平面每年下降一厘米的奇怪地理之谜，就是我们长期坚持不懈努力打扫卫生的结果。当然了，不要把我们的地面理解成大理石或瓷地板之类的，如果是这样，我的这个说法就有点夸张了，我们的地板就是地球表面，大体位置处于祖国大西北的黄土高坡。

勤恳的老师和学生们，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搞着实在是有害于身心健康的卫生工作，因为这样尘土飞扬的糟糕空气，就要比平时多上好几倍的时间。不过，我们现在已具备抗沙尘暴的免疫力，据不完全科学考证，土尘具有杀毒解毒功效，所以心里便有些许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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