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昭正欲起身,却发现脚边有两块晶莹剔透的玉简,其中光芒流转,发散出一股苍莽神秘的气息,想必就是九黎壶中的秘密了,连忙捡起仔细一瞧,发现并无异样,试着输入真气,竟在脑海中出现一幅幅接连的画面,仿佛在向他演示一套精妙绝伦的剑法,这剑法名叫“缁衣剑气”,从九州神器中来,自然艰深奥妙,晦涩难懂;将真气渡入另一玉简中,发现了一套《鸿蒙七诀》,同样艰深难懂。
骆昭将两块玉简收入怀中,心忖:“缁衣剑气与鸿蒙七诀自九黎壶中来,自然是一等一的功法剑技,恰好猴哥使剑,就把缁衣剑气送给他,我自己则练鸿蒙七诀。”打定主意后,便准备冲破壶盖与印记,逃出生天。
若骆昭是个纯粹的修妖者,就算他有天大的本事也休想冲破印记,只是现在壶上印记对他来说一点威力也没有,自然就等于一张薄纸贴在壶上。
此时骆昭已经达到御气后期,身形缓缓御气升起,直升到顶,便聚气于脚,一脚将壶盖踢开,正欲跳出九黎壶,心中转念一想:若此时方知微正在外面,自己出去岂不是被捉个正着?一摸身上还有两张神行符、两张天雷符、三张影遁符、一张定身符,便打出一张影遁符,隐身在壶底,屏住呼吸不动弹。
骆昭打的好如意算盘:若方知微在外面,察觉到九黎壶声响,必然会看一眼九黎壶,然后定会发现壶盖翻转,人去壶空,此时的方知微大惊失色,不知骆昭如何从他眼皮子底下逃脱,定会着急四处寻找,待方知微走后,隐身在壶底的骆昭便大摇大摆的走出来,逃之夭夭。
可惜一切并不如他想象的那样,骆昭等了半晌,却不见任何反应,心中奇道:“怎的不见人来?莫非首领还未发觉?”他忽又猛的想起方知微每年的秋季都会闭关练功,不由得心中一阵狂喜。
一念至此,骆昭再无顾忌,御气飞出九黎壶,落在惊铃阁,他本是胆大包天之人,此时一不做二不休,运起蒲英书上学的“怀中日月”之术,将九黎壶裹入怀中,转身便走,惊铃阁是惊铃内部议事之处,他作为水部堂主也来过两次,是故认得出路。正欲走出,忽听得门外有人试探询问:“首领?”
骆昭一惊,慌忙又打出一道影遁符,原地隐身了,稍后便见神子良走了进来。
原来方知微守了两天九黎壶,发现并无异样,便将九黎壶藏在惊铃阁,要去闭关练功了,正欲叫姬凉守护九黎壶,却发现他已外出,此时六部护法只有冯蒙与神子良身在惊铃,方知微略一思索,将神子良唤来,也不说九黎壶在惊铃阁,只是吩咐他守在门口,不许任何人接近,防止有人打扰他闭关练功,待姬凉回来,便要姬凉顶替,说罢便进入惊铃阁的密室闭关了。
也是天佑骆昭,神子良守了七天,明天姬凉便要回来替班,今日是神子良最后一天守卫惊铃阁了。神子良听得惊铃阁中脚步声响,以为方知微有事出关了,叫喊了一声,却无人应答,心生疑窦,便进来查探一番。
神子良游目大厅,发现内无一人,竟两手推出真气查探起来。原来神子良作为控弓者,对自己的感觉十分自信,他一听到有脚步声响,又不见人影,就知道一定有古怪,当下缓缓推动真气,一片一片的检查起来。
九黎壶原本藏的隐蔽,但是骆昭跳出来后,已经走了几步,又原地隐身,是故暴露在神子良的搜寻范围之内,须知影遁符本为埋伏躲藏使用,虽能隐身,却只能站在原地不动,假若隐身之处有人打斗,真气扫荡过去,也可将隐身效果打散。
须臾神子良推动真气缓缓行至骆昭隐身处,骆昭知道再也藏不下去,便收了影遁符小声道:“神老大,是我!”
神子良乍见骆昭出现,一惊道:“你怎么在这里?”
骆昭将方知微为何捉他之事简略说了,神子良听毕,愕然道:“想不到你竟能从九黎壶中出来!”
骆昭无心解释太多,便直截了当问道:“神老大,你是要捉我还是保我?”
神子良不悦道:“你当我神子良是出卖朋友的人么!”
骆昭赞道:“不愧是我的神老大,只是你保我出去,岂不是连累了你?”
神子良恍若无事道:“首领只吩咐我守卫惊铃阁,不让别人打扰他闭关练功――惊铃阁中有九黎壶么?在哪里?我怎么不知道?想必姬凉也不知道吧。”
骆昭恍然大悟:“神老大是想让姬凉当替死鬼!”
神子良点了点头道:“事不宜迟,我们快走,被冯蒙发现就不妙了。”
两人同行许久,惊铃中除了冯蒙谁也不知道方知微对骆昭下手之事,再加上骆昭略微化装,两人便一路畅通无阻,出了内围。
神子良嘱咐道:“我还要回去守卫惊铃阁,只能送你到这里了,至于怎样出外围,你自己去想办法,记得一切小心!”
骆昭抱拳道:“神老大之恩,他日骆昭必定涌泉相报!”他也知道,这一别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到神子良,心中微微有些怅惘惋惜。
神子良笑了笑道:“别说什么报恩的,我们是朋友,有情义就足够!”
骆昭正色道:“有情义就足够,神老大这句话我记住了!”
神子良也不扭捏作态,哈哈一笑,转身负手便飘然走了,虽不如朋友知交间依依惜别般惹人情动,却独得一份洒脱,这也是神子良的真性情。
骆昭目送神子良走后,便思忖出外围之计,正想着,忽瞥见一熟稔身影,前方一人身着青衣,愣头愣脑,身材强壮魁梧,不正是天部堂主铁牛么!铁牛是他在惊铃中除袁逸外最好的朋友,此人虽然是姓铁名牛,却当真如一头铁牛一般,既壮又倔,认定的事,就决不会更改。
骆昭乍见铁牛,欣喜的打了个招呼。铁牛却不理不睬,依旧闷声闷气低头走路,骆昭见他没反应,又急急喊道:“铁牛!”铁牛这时才反应过来,愣头愣脑的四处望了望,却见骆昭直朝他勾手,他茫然看了一阵,又苦苦思索半晌,才猛然醒悟,扯开嗓子大声道:“这不是小二么!”原来骆昭略微易了下容,他看了许久才看出来。
铁牛嗓门甚大,这一句直吓得骆昭胆战心惊,所幸知道小二就是骆昭的人极少,不然被冯蒙听见两人都要死翘翘。
骆昭简略将事情讲了一遍,铁牛拍着胸膛道:“你的事猴哥早跟俺说了,放心,外围交给俺铁牛了!”铁牛也是条讲义气的汉子,浑然不顾带骆昭出去有什么后患。
铁牛领着骆昭走了许久,终于走出了外围。骆昭出惊铃大门时,不禁回头一望,九百九十九个铃铛随风舞动,叮当作响,他心中顿时生出一种古怪感觉,总觉得这一大串铃铛有些不对劲,却也无心再想许多,别了铁牛,便匆匆赶往太湖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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