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骆昭睁眼的一刹那,远在未央派镜门的袁逸心头突然涌起一股奇怪的感觉,不由自主的收了手中剑回到房中,思索了一阵,便取出包袱里的地品灵丹。正放到嘴边时,袁逸略一考虑,将灵丹分为两半,自己服了半颗后便取出缁衣剑气的玉简,握在手中开始五心朝天打坐运气,修炼缁衣剑气的心法。
缁衣剑气表面上看去只有心法和剑招两类,比七类的鸿蒙七诀简便多了,实则不然,缁衣剑气的心法和剑招都分为九层,只有修炼了这一层的心法,才能练成这一层的剑招。袁逸天赋强过骆昭,修炼起来通畅许多。
他天赋异禀,竟接连练成第一层第二层心法,于是回过头来将神识侵入玉简中,学习第一层的剑招,袁逸凝神定气,心如止水,须臾脑海中便出现一人,身着缁衣,舞出一套精妙绝伦的剑招,剑气纵横,长剑挥洒之间有一种说不出的洒脱快意之感,然而缁衣人使出的招式极其复杂,直看得袁逸眼花缭乱,饶是他天资聪颖,仍是丁点也没记住,袁逸就这么将第一层的剑招翻来覆去的看了无数遍,也不知道修炼了多久,灵丹药力耗尽,袁逸缓缓睁开眼睛,却见房门大打开,薛白夜站在门口,面露疑惑之色:“你就这么从昨天下午打坐到今天中午?你不饿么?”
袁逸一眼就看出门口的薛白夜是胡小烟扮的,却不说破,缓缓站起身来道:“有劳师父费心!”
“薛白夜”一脸不悦道:“你知不知道,第一次做早课你就逃课了!为师很生气!一定要重重罚你!”
袁逸心中暗笑,表面上仍做出一副忐忑不安的样子,担忧之情溢于言表:“弟子打坐练功忘记时间,还望师父恕罪!”
“薛白夜”冷哼一声道:“你少来这套,睡懒觉就睡懒觉,还说什么练功?真是睁着眼睛说瞎话,你受了困龙罩,没有丝毫真气基础,怎能打坐一天?”
袁逸点头道:“师父教训的极是,可是师父你为什么不进来啊?”
“薛白夜”慌忙摇手道:“为师站在外面就行了!”
袁逸嘿嘿一笑道:“那怎么行!师父站在外面训话,岂不是看不起徒儿么?”说罢便伸手去扯“薛白夜”,“薛白夜”受了困龙罩,速度远不及以前,闪躲不及竟被袁逸一把拉入怀中,她终于醒悟,慌忙一把推开袁逸,瞪眼问道:“死猴子!你从一开始就认出我来了,是么?
袁逸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胡小烟沮丧无比,伸手在脸上一抹,现出原来面目,跺脚道:“真没趣……又被你认出来了!”
袁逸道:“你扮作你不熟悉的人,自然容易露馅了。”
胡小烟兀自不服气,问道:“死猴子,你是怎么认出来的?”
袁逸伸出四个指头,道:“你假扮师父,有四个破绽!你到承认之前,一共说了四句话,每句话都露了馅。“
“四个?”胡小烟睁大眼睛道,“这么多?”
袁逸点了点头,分析道:“第一,你的第一句话就露了馅――你问我打坐一天,不饿么,就证明了你不是师父,师父修为甚高,自然有过打坐一天的经历,也明白练功打坐入定一天之后,不但不会饿,反而会精力充沛;而且师父虽然与我有一面之缘,但关系还没有好到会关心我饿不饿,所以我就猜测眼前的师父是你假扮的。”
胡小烟啐了一口,佯嗔道:“谁关心你了!自作多情!”
袁逸笑了笑,不以为意道:“第二,你的第二句话也露了馅――本派根本没有什么早课,纯粹是你吓唬我的。”
胡小烟讪讪道:“我还以为你不知道。”
袁逸道:“你若想骗人,就永远不要低估你要骗的对象。第三,你说的第三句话又露了馅――你说我没有丝毫真气基础,却不知师父替我设了困龙罩之后,担心我无力自保,便给我渡了一点真气,这点真气虽然不足以令我有心打坐一天,但是足够让你露一个大破绽!”
袁逸接着道:“第四,你的第四句话还是露了馅――你不敢进门,想必是闻到了房中的异味,四个大男人住的房间,有些异味是正常的,这对于师父来说应该是完全可以接受的事,但是对于你这姑娘家,可就有点受不了了。”
胡小烟作弄袁逸计划屡遭失败,心中不快。袁逸见状道:“小烟,我送个东西给你,你等着。”说罢转身回房去翻包袱。
胡小烟只道袁逸送什么漂亮首饰玩物给她,正欢喜间,却见袁逸郑重其事的掏出半颗黑乎乎的地品灵丹,大失所望道:“我还以为是什么――原来是颗黑不溜秋的丸子,还是吃剩下的!”
袁逸正色道:“这灵丹,吃了可不得了!你受了困龙罩吧,吃了这个,保准你直接跳过蛰伏期,直达化形后期!”想到胡小烟不要练缁衣剑气,半颗灵丹肯定够她到化形后期了。
“化形后期?这么神?你真的要把这灵丹送我?”胡小烟又惊又喜,她练了十八九年,也不过是化形后期而已。
袁逸笑道:“当然了,你是我表妹嘛!当表哥的自然要对你好一点!”说罢替胡小烟渡入真气到她体内,胡小烟拿了地品灵丹欢天喜地的回月门了。
胡小烟远去后,袁逸想起刚才修炼的缁衣剑气的心法,他明明已经修炼到了心法第二层,但是别说第二层的剑招,就算是第一层的剑招,他也是一式都使不出来,他只知道脑海中的缁衣人的招式精妙绝伦,威力无穷,可他偏偏一招都学不来。
“试试看再说!”袁逸走至院子正中,拔剑出鞘,努力回想自己领悟的招式,可惜那些剑招太过复杂,往往使出前面忘了后面,使出后面忘了前面,使出中间则前后忘光,袁逸试了许多次,连一式完整的都没使出来过,更遑论什么威力惊人的缁衣剑气了,只像个傻瓜一样乱比划,倒练出一肚子火气。
正在袁逸郁闷憋气时,忽听得一声冷笑:“哼,这算什么狗屁剑法!简直是乱砍一通!”袁逸回过头来,却见一人站在屋顶,身穿一件赭色衣衫,神色倨傲自负,想必刚才发声讥讽的人就是他了。
赭衣人见了袁逸不甚友好的目光,也不回避,反而将胸膛一挺,直直的回盯着袁逸,嘴角还带着挑衅式的嘲讽笑容,仿佛在说:“想打架么?小爷我正求之不得!”
袁逸忍住,也不与他计较,冷哼一声,头也不回的走了。
走了几步,忽听得身后之人冷冷的骂了一句:“孬种!”
袁逸霍然回头,眼神犀利如刀,仿佛直欲插入赭衣人心脏,冷冷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赭衣人似乎很欣赏袁逸此刻的眼神,啧啧称赞了一番后,淡淡答道:“莫凌风!花门莫凌风!人称剑狂的莫凌风!”他将自己的名号连报三次,仿佛生怕袁逸不找上门来一样,显然是个十分好斗的人。
袁逸终于明白,莫凌风就是一个闲极无聊,到处惹事生非,没事找事,以打架为乐的家伙,同时他也知道,莫凌风除了剑狂这个绰号之外,还有一个震惊未央的称号――未央四俊!
袁逸道:“剑狂莫凌风?我记住了,看来你不应该叫剑狂,而应该叫打架狂!”若是骆昭听得莫凌风这般挑衅,早已捋起袖子与他大干一场了,然而必定会因为实力悬殊而被打得鼻青脸肿,爬都爬不起来。袁逸不是骆昭,所以他现在安然无恙。他深知以自己新修的化形初期的实力,与未央四俊之一的莫凌风斗,无异于以卵击石,所以他明智的选择了忍。
莫凌风见了袁逸先前的眼神,莫名的兴奋起来:“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就是有一股和你打一架的强烈欲望――尽管你的剑法差劲到了极点,不对,你拥有那样的眼神,你一定隐藏了实力!是么?你很厉害!拿出你的真正实力和我打一次吧!无论你提出什么条件都行,只要能让我和你打!”莫凌风自顾自的说了一大串,越说越快,说到最后竟渐趋狂热,眼中仿佛有一团狂热的火焰在腾腾燃烧。
袁逸闻言心中苦笑:“我隐藏实力?我倒是很想隐藏实力,可惜根本没有实力可以隐藏啊……”表面上则叹了口气道:“无论我提出什么条件?既然你这么想打,我就成全你吧,我只有一个条件!”
“好!你快说!”莫凌风喜形于色。
袁逸转身道:“我的条件就是――三年之后再打!”说罢一溜烟跑了。
莫凌风愣了一阵,才反应过来,仰天大吼道:“小子!竟敢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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