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儿！］一声微弱的呼唤在两父子身后响起。

［季常，柯儿呢！］姬月娥一睁开眼睛，就扯着正面荆季常的衣领坐起，一时间她的眼中只有荆季常，她根本没发现在旁边，扶着她后背的人就是她的柯儿［柯儿是不是……］

［妈，我在这……］荆柯强制平静的说。

［柯儿，我的柯儿……］姬月娥看也没看荆柯身上的血，一把就当宝贝一样抱住了，边哭边喊着宝贝儿子，不停的用手扯着荆柯的衣服把荆柯的身躯往怀里搂，似乎是打算死也松手了。

荆柯闭上了眼睛，悄悄举起唯一一只还能小范围活动的小臂，面色一狠就向姬月娥的后颈斩下。

手上一震，荆柯睁开了眼睛，发现用手臂架住自己手刀的人竟然是父亲荆季常，荆柯不由面露不解的神色。

［唉！］荆季常叹着气摇头说［该来的总是要来，还不如一个痛快，估计台下的人死光后，妖怪也许就会出现了。］

姬月娥也清醒了一点，抱着荆柯的身体也在不停的颤抖，声不成调的说［妖怪！季常，你……你不要吓我，你……你告诉，这不是真的，我看见的全部不是真的，只是个梦……。］

姬月娥凄厉的冲着荆季常喊［季常，这不是真的！你告诉我，这是个梦，是个梦啊！］

荆季常却象是被吓坏了，突然睁大了眼睛一动不动的注视着姬月娥，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但是眼中的泪水却仿若有声的流下……。

荆柯的心脏猛的跳了下，一股腥甜的味道涌上喉咙。他连忙微微一笑，掩饰住咽下口唾液而一上一下的喉结，很自然的转过姬月娥对着荆季常的肩膀，看着姬月娥的眼睛笑着说［还是妈聪明，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呵呵，您闭上眼睛休息下，再睁开时我保证梦就会醒了，相信柯儿就闭上眼睛。］

荆季常看着儿子荆柯，像他母亲姬月娥小时候哄他一样，哄小孩般让他母亲闭上了眼睛，再将姬月娥拥入怀中，轻轻啪着她的背……这一切的一切，让荆季常仿若看见荆柯的儿时……随着一个手刀下去，荆季常的梦醒了，姬月娥整个身躯软绵绵的瘫在荆柯的怀里。

良久……天地无声。

荆季常对着荆柯平淡的一笑［柯儿，月娥虽然是你母亲，但好象也是我老婆吧！你抱的够久了，最后的半小时就留给我和月娥俩人吧。］

荆柯的心脏又是猛的跳了下，那股腥甜的味道，这次硬是涌上他的喉咙，灌满他的口腔。

硬着脖子硬是咽下口中的腥甜，荆柯不敢开口，只是平静的点了点头。

荆季常平淡的笑着弯下腰接过姬月娥，荆柯猛的伸手拥住他和姬月娥，久久不肯放手。

片刻后，荆季常微笑的腾出手啪了啪荆柯的脸说［我娶你母亲的那年四十一岁，不惑之年都过了。而你母亲那年才十六岁……在没有生下你之前，有几句话她老是对我说，女孩的衣服她还没穿够，就为我换上了厨房的围裙和女人的衣服，成为了一个名正言顺的女人。

连个考虑都没有，也没尝试过被爱的滋味就选择了我，为我生下了你，成为我真正的妻子……她说这些都不重要，因为她爱得幸福。

不过他很希望我能浪漫一点，给他那怕一点点，我并不是大他二十五岁，起码我表现得也应该和他差不多大的幻想。不过我知道，她是因为彼此的年龄距离摆在那，他怕我先她而去。

可惜我除了是你父亲，是她的丈夫，也是荆族上百口人的族长，我没有时间，再累也不能……］

荆季常抬起来头看了下天空说［现在终于没有族人作为我的借口了。

啊！今晚虽然没有月亮，星空却很美，两个人并排躺着观星也不错，这已经是我补偿她的最后机会了。

柯儿，乖！放开手，乖！放开，乖，柯儿乖。]

荆柯缓缓的放开了手，缓缓闭上已经模糊的视线，仿佛看不见抱着姬月娥站起身的荆季常，偻着平时不服老总是挺得笔直的背，一步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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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良久……

荆柯睁开了眼，静静的看着祭天台离他最远的那个角，胳臂上枕着姬月娥并排躺着望天的荆季常和姬月娥，微微一笑。

风干了泪水，干燥的脸连微笑都难受，返酸的胃让荆柯明白，那是父亲荆季常和母亲姬月娥的世界，他再也进不去了。

鼻子的猛然发酸，让荆柯的嘴角嚣张的向上翘，很不屑的一个冷笑，泪水已经不属于他了。

荆柯解下右手小臂上的火匕，抓着平举在眼前，直直的走到祭天台正中，再直直的走到台边，正对着已经没有一个活人的篝火广场，平静的微笑着说［就剩下我一个活着的人了，不管你是什么，出来吧！

告诉我，你们的目的是什么，为的又是什么，是这把火匕吗，是的话就出来拿啊，出来杀了我就可以拿到了！］

良久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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