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汉山发现林绮文的门是开着的，穿着薄羽般的丝缎衣透出身材的窈窕，高高盘起的圆髻显得异常妩媚动人。她独自喝着米酒，凄凄切切地边喝边唱。

当章汉山走进门时，林绮文一点也没有惊讶，仿佛等的就是章汉山。她只微微一笑：“不好意思，这时候唱个小调把你吵醒了。”

章汉山赶紧说：“不不，我是被你的歌声引来的，你唱的真好听。”

绮文说：“这么伤心的歌还有啥好听。”

章汉山恭维道：“你人美歌当然好听。”

绮文苦笑笑：“人再美歌再好听别人不来也是空欢喜。”

“是啊，大阿哥这人真不懂女人味道，现在你后悔了吧，当初要是嫁给我还会落得今天下场。”

“到这时候说这话还有啥用，阿山哥，来，陪我吃几杯米酒解解闷。”

于是林绮文纤纤素手为章汉山把盏换杯，而自己无言地喝下一杯，长长叹息一声。

章汉山真被这幅多情的仕女图搞晕了。他跟着也把满满的一碗米酒一饮而尽，然后慷慨说：“有啥事要阿哥帮忙尽管开口，为了你阿哥上刀山下火海不眨一眨眼睛。”

林绮文宛尔一笑，又给章汉山斟了一碗：“阿山哥，你不晓得这几年我心闷，没人说话，没处走动，像一只困在笼里的小鸟，飞不走死不了，这滋味你可是没感觉。今天夜里，你好好陪我喝几杯，多喝几杯，我……”

林绮文的话还没说完，章汉山的馋眼迷离起来，一只强有力的手突然飞出去，出其不意地叨住绮文高耸挺拔的乳房，捏得紧紧的，差一点让林绮文从椅子上跌落下去。这烂货真是妖精，养了小娃娃这奶子居然还那么坚挺。章汉山想。

绮文忽然掠过一阵触电般的快感，但很快控制住了，惊呼一声后推开了章汉山的手。看着他淫荡的笑脸，用筷挑开他嘴角挂着的亮晶晶的垂涎，笑笑说：“急啥呢，日子长着呢，只要你不怕鸦片鬼，不怕做第二个杨天明，今天晚上，我好好陪你喝几杯。”

章汉山说：“为了你，我啥也不怕。”

“阿山哥，你是顶天立地的汉子，咋与我们女人一样喝米酒，我给你去拿绍兴老酒来，我们喝个痛快。”

“好，我们喝个痛快。”章汉山豪爽地答应。

林绮文拎出一小坛黄酒，封泥已经启开，香气扑鼻而来。

章汉山斟满一碗，慢慢喝起来，喝了半碗，体内立刻热腾腾了，郁结了许久的欲火势不可挡澎湃而出，他一把拉过林绮文的手，一下按在自己的腿上，腾出左手又紧紧捏住了绮文的乳房。

绮文没有挣扎，没有反抗，眼眶里涌起两行晶莹剔透的泪花。她看着章汉山喝酒，看着章汉山如何一口一口喝下自己亲手配制的毒酒，她在心里默默说：阿爹、阿哥、阿弟，我为你们报仇雪恨了。

章汉山一手端着酒碗，一手捏着乳房，感到无比幸福快乐。他慌慌地一口喝下酒，几年来日想夜想跟这烂货做一番好事的宿愿今晚终于要了了，高兴啊。

林绮文强忍着羞辱，强忍着章汉山慢慢滑下去的手，眼睛紧盯着他的酒碗。一碗酒终于喝完了，她长吁一口气，从章汉山腿上站起来，说：“阿山哥，你慢慢喝，我再给你炒只菜。”

章汉山赶紧站起来：“不用不用。”他想拦住林绮文，突然肚子里有条虫在爬，爬得肆无忌惮，无孔不入，慢慢地这条虫越爬越厉害，到处乱窜乱咬。绞痛剧烈起来，他抬起头，突然从林绮文恶恶的眼光中看到了自己的末日。完了，这烂货，我完了。他忍着巨大的疼痛，抄起一把竹椅猛劲向林绮文劈头盖脸砸去。

林绮文早有防备，立刻碎步跑出了门，顺手把门扣扣上，匆匆向东厢房走。

王忠德正披衣从房里走出来，问：“劈里叭拉咋回事？”

绮文的嘴唇已经黑紫：“章汉山窜到我房里，被我毒死了。

王忠德的眼睛一亮，他正为如何处置章汉山伤透脑筋，想不到放不下拎不起的事情被林绮文一下理清了。他的心头掠过狂喜，喊了几个人小心翼翼推开小耳房的门。

章汉山在地上痛苦地趴着，浑身抽搐，口吐白沫，一丝丝一条条银白的涎水四处张开。

椅子倒了，桌子翻了，烛头在地上灭了，只有月光偷洒进来照着章汉山阴不阴阳不阳的脸。

章汉山指着王忠德，笑了起来：“你、你真是我的好、好阿哥，你好、好良心。”

王忠德疾步走过去，狠命扇了林绮文一个耳光，林绮文顿时鲜血迸流，旋了半个圈倒在地上。王忠德并不理睬林绮文，只扶起章汉山：“兄弟，阿哥来晚了，阿哥不晓得这烂女人会对你下毒手，阿哥对不住你啊！”

章汉山瘫软下来，痛苦地闭上眼睛。

王忠德放下他，走过去又对林绮文狠狠扇了两个耳光，然后对身后人说：“好好埋了，千万不要声张，别让任何人晓得。”说完就走。

林绮文没有一滴眼泪，她咬着血淋淋的嘴唇，无言地看着几个人男人把章汉山拖出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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