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馆的门口急匆匆的走进一位中年妇人，她满脸的皱纹，一双烂眼边的眼，左眼眉上还生了一颗大大的黑痣。

袁天翔见到那妇人，便放下手上的筷子想走，但被明玉硬生生的拉住了。

“哥，妈想你想的眼睛都哭坏了，你就不能和她说上两句话？”

袁天翔阴沉着脸，仍然直挺挺的站在那里。

“妈是我叫来的，你若是认我这个妹妹就坐下来好好和妈聊几句！”

袁天翔的身子终于被明玉死死的按到了座位上。

中年妇人此时已经走到了饭桌前，不过她看着袁天翔一脸的怯懦。

明玉欢喜的拉过妇人的手说：“妈，快坐，我和哥正等着你呢！”

妇人便很不自在的笑了笑，惶恐不安的坐在了凳子上。

“天翔，你来了？”

袁天翔依然阴沉着脸没有说话。

妇人再也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低下头无声的抽泣起来。

明玉看见妇人的表情再也挤不出笑容来了，只是紧紧的拉着夫人的胳膊。

“天翔，妈知道对不起你，也不求你原谅啥。现在妈老了，还能活几天？村里我是没脸回去的，妈只求你来城里时去家里看看！”

袁天翔仍然没说话，只是他的鼻子忍不住在呼扇，眼圈里眼泪在打转转。妇人想再说什么的时候，他再一次的站了起来，不由分说的走出了饭馆。明玉在后面追了上来，拉住了他的胳膊。

“妹，别拦哥咧，你和她说一声，说我不怨她！”

袁天翔甩开明玉的手，头也不回的走了。

气的身后的明玉直跺脚，在他身后大声的喊：“哥，有时间我去村里看你和嫂子！”

袁天翔的脚步停顿了一下，但马上又加快了脚步，消失在通往汽车站的街巷里了。

公路依旧像尺子一样笔直,大山依旧高大的阻隔了人们远眺的视线，袁天翔重又踏上了这片熟悉的土地。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抑起脸望了望渐渐西斜的太阳，便抖擞了精神，迈动开矫健的步子。

初夏的阳光已有了几分火辣辣,袁天翔擦了擦额头的汗珠,摘了一片野梧桐的叶子边走近扇着冷。两只灰头山雀叫着一前一后的飞进了山坡上的松林里。一只没长全翅膀的土蚂蚱,从石缝里跳到袁天翔的脚上,又一弹腿消在长满嫩叶的香蒿丛里了。

大山处处孕育着生命,焕发着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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