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走了的两天之后,我们几个老乡就开始动身了。临走之前我给她打了电话,她也是刚刚到家不久,我们又在电话了聊了好久。最后她还说,我到家的时候再给她电话。
那年的春节,我算是领略了一下春运。火车上基本上都是无立锥之地,特别是安子和大海,他们买的东西太多,什么衣服啊,特产啊,都是一些不顶用的东西。他们每个人都是大大小小三个包,我呢,东西最少,可是也是最累的一个,东西也是最重的一个,因为我拿的都是书,足足装了一大包。他们看着我的包最少,所以上火车的时候,女同学就让我给他们提包了。哎,那也没有办法,谁让我是个男人呢?
在火车上摇摇晃晃的三十多个小时,终于到了西宁站了。
第五十四章回家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差不多腊月十几了,还有半个多月的时间就要过年了。我坐车到县城的那一天,一下火车就感觉到一股寒意,像是万把钢刀向我刺来。四面都是光秃秃的荒山,没有一丝绿的气象。三九的暖阳照在身上没有丝毫的暖意,只有那刺骨的寒风吹在脸上,如刀割一般痛。我自己在骂自己怎么就半年没有回家,这么点寒风都受不了?真是没有用!大街小巷的都是买各种各样的年货的,什么糖果了,对联了,蔬菜了,等等。自己就半年没有呆在这个我曾经熟知的小县城了,除了越来越浓的年味之外,我感觉到好象没有什么根本性的变化,楼房还是原来的楼房,街道还是原来的街道。偶尔还能看到我经常路过的那些铺面的老板。街道上却是一些陌生的面空,看着一个个都忙碌地赶着年,我的心里不免有些惆怅起来。俗话说的好,有钱人过年,没钱人作难。今年的年比往年肯定过不好,这一点我是最清楚的。自从我上大学以后,家人都做好了过苦日子的准备,爸爸曾说过,这几年过年不再杀猪,等过年了卖了要么买化肥,要么就给我当学费。所以,家里今年肯定是没有肉吃了。现在我只是知道今年的年不好过,可是让我具体地说出点什么来,我却一时没有了言语。
这些不愉快的想法在我的脑海了只不过像闪电一样一闪而过,更多的是回家后的喜悦。满大街的花花绿绿的装饰和百货丝毫没有吸引我的注意了,我加紧了脚步赶紧往汽车站跑。看着我周围的人大大小小的包,我下意识的往口袋了摸了摸,我身上还有五十多块钱。要不要给家里买点东西?毕竟自己从那么远的地方回来了。特别是给我还有两岁的小外甥要不要买点什么?记得小时候,我最盼望的就是爸爸搞副业(打工)回家,那时候的农村还是很穷的,当看到爸爸回家,第一个反应就是先打开包,看看有没有好吃的东西。每次爸爸都会给我们带来糖果,虽然一角钱可以买十个的那种水果糖,放到今天的孩子面前他们可能看都不看一下,可是我和姐姐都吃得津津有味。奶奶生怕我们打架,就会分给我们,我的嘴谗,吃的快。到最后我不但吃了我自己的那一份,就连姐姐的那一份我也是都偷吃光了。我停下脚步到一个百货店给我的小外甥买了一个自动的小汽车,然后我又称了三块钱一斤的瓜子和一点糖。总共花去了十几块钱。之后我就匆匆地去坐车。
到乡下农村去的我们那里现在都是七个座位的面包车,现在正是春节期间,到县城里来来往往的人很多,基本上都是些置办年货的农民。我想是不是能碰到我们村的熟人呢?可是一个都没有碰到。我到车站的时候,一辆车已经走了,没有办法只好等下一辆了。就在我等的那时,我突然想起来,我好象一件重要的事情没有做。我应该给芳打个电话,如果到家里去了打电话既不方便,而且还很贵。这里的公用电话一分钟才三角钱,可是家里要八毛钱,还要收什么代办费要一块钱。于是我给芳打了个电话,接电话的是她的妈妈,芳不在家,去他外婆家了。所以我也就没有多聊,只是告诉她我是芳的一个同学,打个电话问她一下,告诉芳我是青海的就行了。再加上他妈妈一口的山东话,虽说是听得懂但是也很费事。就这么几句话等我给他说清楚,我听懂她说的意思,差不多就已经三分钟了,害的我又多掏了几角钱的电话费。没有听到芳的声音是我最大的遗憾,于是我就用她的手机给她留给我的她爸爸的手机上发了个短信,我不知道手机在谁的手上,所以,过于露骨的话我没有说,只是简单的打了几个字:我已经到家了,祝你春节快乐,赵。发了短信我心里才塌实了些。手机小说阅读m.hrsxb想看书来华人小说吧
第五十五章特殊的“年货”
等我打完电话出来的时候,我数了数身上的钱,还有三十块钱,除了五块钱的之外,我还有二十块钱可以支配,我突然想起我应该给另外的“一个人”买点东西,这个人就是我们家的“家神”。我们家很相信神,据奶奶讲,现在我们家供奉的这位家神名叫“赵黑虎”。关于“赵黑虎”的来历,奶奶不只一次的给我讲过,说他是武财神赵公明的坐骑,还说如何如何的了不起,只要家里有它一切邪门歪鬼的都进不了家门。可是,我最感觉这离我相去甚远,再说了,我也没有见过什么赵公明,更不用说他的坐骑了。至少我连“赵黑虎”的画像都没有见过。我问过奶奶见过没有,她说她也没有见过,我们家的这个“赵黑虎”听奶奶说,还是她的爷爷当年到甘肃的窑街做生意去的途中捡到的。她的爷爷当时生意做的很不好,最后没有办法的时候正好在路过一课大树,看到树上面挂了一块“手红”(一块由神汉写的有字的红绸),下面有一块木桩(奶奶说不应该叫木桩,应该叫神桩,实际上跟灵位差不多),上面写着“赵黑虎之神位”。于是奶奶的爷爷就在这神桩前许下心愿,说如果这次生意做得很好,他愿意把这位“赵黑虎”请回家,每逢初一和十五都香火不断。果不其然,他这次生意做得非常的顺当,我们家原来所有的田地都是用那次做生意得来的钱给置办下的。最后他也履行了当时的诺言,就把这位“黑虎”请回了家。从那个时候开始我们家就开始供奉这位给我家曾经带来好运的神。可是,现在我却是也没有看到。我问奶奶神桩是怎么回事,奶奶说那神桩原来是有的,可是后来在破除“四旧”的过程中被人给烧了,还有我们家各种神的画像和赵氏祖先的画像都给烧了,现在留下来的只有那块所谓的“手红”。那块所谓的“手红”就放在一个专门的“佛匣”里面,平时奶奶不让我们任何一个人去动它,可是我小的时候,在没有人的时候偷偷地拿出来看过,确实是一块不大的红绸,不过上面的字我都不认识,我看过好几回,还问过爸爸,他说那些都是“梵文”,一般的人看不懂。
原来,祖祖辈辈供奉了那么多年的神,竟是一块上面写满了谁都不认识的字的红布。
我到附近的一家店铺里面买了些供奉用的香和纸,还有其他的一些用物,花了我十几块钱,实际是我买不买这写东西都无所谓,主要是我要是买去了以后,奶奶看到就会很高兴,比给她买些好吃的都高兴,只要奶奶高兴也就罢了。等我买好这些东西之后我就开始在车上等了,由于过年人多,没过几分钟车上的座位已经坐满了。
还是那条熟悉的道路,还是那种熟悉的车,此刻坐在车上却是不一样的心情。看着窗外荒凉的田地和树木,田野里偶尔还能看到雪的影子,说明前一段时间下过雪的,山上的那些沟沟坎坎里还有些残雪。河里早就结上了一层冰,汽车就是沿着这条河上面的公路行走的。这河就从我家门前流过,这点我很清楚。此时的河水没有一点的声音,倒像是一条洁白的哈达穿梭在着黄土地上。河的两岸是一些零星的白杨树的小树林,现在已经没有一点点的生机了,光秃秃的,只有那干枯的枝桠有气无力地指向天空。
汽车渐进家的时候,地上的积雪慢慢地变地有点厚。山上的阴暗面基本上全是雪,就连田地里也有点薄雪。可是,再怎么样也没有阻挡勤劳的农民,他们忙着给地里送冬粪。我们这里不能用车,全部都是畜力。拿驴或骡子用口袋驮,我不知道我家怎么样了,如果爸爸来的早点可能粪已经运了,来的晚点可能就没有运。
半个小时的路程转眼间就已经到了。我的思维还没有来得急回过来,车就已经停在了村口,往上再走几步就是我家。村口的小买部门前没有一个人,因为现在已经是下午四点钟了,天气太冷。如果换了平时的话,在村口肯定围满了好多人,有老人下象棋的,有小孩子掷硬币的,有三五个人闲聊的,也有纯粹是站在路上“嫖眼风”(看漂亮的姑娘)的。下了车我就抗着我的书包往家里走。小面包车先我而走了。
第五十六章家的感觉
我在想,此刻家人可能正在吃饭吧!我家在公路的下面一点,站在路上可以看到我家的一切,院子里干什么都可以在路上看得见,我本想打算站在路上先看一下他们三个人在干什么。可是,当我走到路口还没有下去,看到父亲抱着我的小外甥已经一点一波地跑出来了。
“来了!终于来了!”父亲轻声地说,脸上却露出了憨憨的笑。
“是的,你怎么知道我今天来了?”我问父亲。
“我刚才在院子里看到上了一辆拉人的面包车,所以就出来看看。来了就好!”父亲的语气还是显得那么平稳。
说完他就伸手来提我肩上的包,“这么大个包累坏了,什么东西怎么这么重,肯定是书吧。”父亲像是问我,又像是再自言自语。
我不让他拿,可是他偏要来拿。我说,这包不重,也没有几本书,可是他不信,说我没有干过什么活,书呆子一个,他怕我累坏了。我知道他还抱着我的小外甥。说什么也要来拿我的包,我没有办法,我知道我强不过他,于是我就抱起了我的小外甥,他则拿起了在我的看来那很重的书包,他一把手很轻松似的甩到了自己的肩头上,然后又拎起另外一个小包,自己走了。我抱着外甥跟在后面,父亲那宽阔的肩膀似乎还没有变,依然是那么的结实,只是走路的时候已经不像原来那样灵便了。今年我明显能感觉到他变得苍老了许多,看着看着我心里一阵阵的酸楚,眼泪好象要出来了似的。
到了门口,父亲突然停下了脚步,他要先让我先走。我愕然了!我不知道父亲为什么会做出这样决定,要知道平时父亲也是说一不二的人,父亲的决定让我非常的难堪。
“阿达,你先走吧!我先走什么啊!?”我说。
“你走呀,大老远的来了。”父亲说。
最后我把他推了一把他才走进门去。进了门父亲走的比我还快,他先一把推开房门,高兴的给奶奶喊道:
“阿妈,尕赵回来了!”
当我跨进房门的时候,看到奶奶正在炕上缝补袜子。被子拉开了,平铺在炕上,旁边是奶奶的针线筐。里面放着一些针头线脑之类的东西,房子的中央是火炉,已经锈迹斑斑了,我知道从我小时候记事起的时候,就是这个炉子,到现在还是这个炉子。虽说是在车上,但是刚才还是有点冷,我下意识地去揭开炉盖,想烤一烤我冰冷的手。
“赶紧上炕,炉子没火!”奶奶说。
是啊,这个问题我本应该早就想到了,想想看,我一年就要花掉几千块的钱,家里拿什么来买煤生炉子呢?大冬天的,我家的炉子完全就是个摆设。
“赶紧上去,炕很烫!”父亲喃喃地说。
奶奶早已经揭开了被子等我上炕,我确实有点冷,于是我就脱了鞋子上炕。顿时,一股暖流通向了我的全身。
家的感觉就是好。
第五十七章一幅中国地图
时间过了一会儿,我才感觉到身上有了点暖意。当我环视家徒四壁的房子时,我突然发现在灰暗的墙壁上多了一幅崭新的中国地图,就挂在炕对面的墙上。我心里暗暗发笑,我真不知道这地图是从那里捡的,可是又像是捡的,捡的东西没有这么新。于是我又想到着可能是父亲从学校里打的垃圾,或者是学校的那个老师不要了给父亲的。因为我们家离学校很近,公路的上面是学校,下面就是我家。我开始笑父亲有点迂了,家里又不是什么其他的地方,挂什么中国地图啊,简直就有点搞笑。我就问奶奶这地图是怎么回事,奶奶才给我说出了其中的原委。
奶奶说,这么多年了,你从来就没有走这么远的路,你爸爸是想你啊。他早在前一个月就来了,今年副业(打工)他们两个人也没有挣到多少钱。来的时候差不多就够自己的路费,你爸来的那几天我估计他是很想你的,每天都在念叨你的名字,老是看着日历,数着那一天放假,他早上起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翻日历,然后就自言自语的说,离你放假还有多少多少天。这里学校放假的那几天,每天黄昏的时候,他就抱着孩子去村口遛一圈,这那里是遛啊,分明就是去等你,看看你来了没有。天气冷的时候,他就站在大门口或是院子里看着上上下下车子。有一天,他终于给我说,他现在很想尕赵。奶奶让他给我打个电话,可是电话费在这里贵得很,再说你马上也就来了没有那个必要,所以就没有去打。恰巧,你表姐出嫁,去县城上吃席,他就专门到书店里买了这个地图,大概花了十几块钱吧。买来了以后就挂在了家里,没事干的时候他就给我和你妈在地图上找你所在的城市,我看了看你走的太远了,你爸说要隔三四个省才到。哎,我看他是真的想你了!
啊,原来是这样!我为我刚才的想法而感到可耻!父亲是如此的想着我,如此一张中国地图是却承载在父亲对我深深思念。我似乎能想象到他们三个人在昏暗的电灯下是怎么样看这幅地图的,虽然都不是军事家,但是我相信他们比军事家研究的更详细,更认真!
我问奶奶母亲去那里了,奶奶说你妈妈去扫树叶去了,大冬天没有买煤过冬,今年的天气又格外冷,不多扫点树叶烧炕怎么过冬啊。
是啊,为了我家里把该省的都省了,不该省的也省去。我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我,他们这样只是让我出人头地,有所作为,他们希望我能走出大山,不要延续他们的生活方式,就像大伯一样,去城市中生活,光宗耀族那就更好。
第五十八章树林里的身影
转眼间已经到下午四五点钟了,奶奶望着窗外暗下了的天空,自言自语地说,怎么你阿妈还不来啊,该吃晚饭了,树叶少扫一点也可以了,这个冬天比以往扫的够多的了,娃娃来得也一会儿了,肚子该饿了,赶紧回来做饭。她这样说着,爸爸说,我去叫吧!这人怎么了,难道娃娃来她不知道吗?语言中明显得透露出不满。他们两个的心情我是理解的,可是妈妈也是为了个家啊!于是,我说去那里扫,我去接吧。奶奶说就在河边的树林子里,你出门叫一声她就能听得到,不用去接了。
奶奶说的树林我是知道的,过了河就到,就在河岸边上。我执意要去,临走的时候,爸爸要我换件衣服,把我的衣服脱下来,免得弄脏了。他给我他的衣服穿,我穿着父亲的衣服显得有的肥,也有点短。我知道我现在我已经长大了,但是不够强壮,父亲比起我他肩上挑在更大的责任,现在我也应该把这个担子挑过来。
出了门,走不了几步,跨过冰封的小河就到了那片树林,远远的我看到一个妇女在佝偻着腰,在树林中间移动。我知道那就是母亲,她扫树叶很用力,整个的田野里和林子里就只有母亲扫树叶发出的“唰、唰”声,很有节奏,也很有力。我知道这一定是母亲的声音!这就是母亲的声音!别人不会这么晚,这么冷的天气跑到这里来的。
当我走近些的时候,我发现母亲已经扫了三大堆树叶,堆得跟个小山丘一样。傍边放着一个大麻袋,已经结结实实的装了一大麻袋树叶。我走近的时候,母亲还没有发现我,在她的眼里她只是专注于她眼下的树叶。我看着母亲的身影,他穿着很厚的棉衣,我认得这件棉衣是姑妈送给她的。我知道,我们家这些年穿的衣服都是我有钱的几个亲戚送的。母亲这么多年来从来就没有给自己买过什么好的衣服,她穿的衣服、鞋什么的都是我几个城里的姑妈们送的。衣服虽然是他们穿过的,可是对于我们家来是就如同新衣服一样。母亲的头发很蓬乱了,中间还夹杂着几片树叶,在寒风中和头发一样蓬乱。母亲单薄的身体在寒风中打颤,臃肿的衣服掩饰不了她瘦弱的身躯,我看到他的手套上密密麻麻打满了补丁,而且还有一个指头已经差不多磨破了,露出紫红的手指头。看到这一些,我再也控制不住了,我的眼泪簌簌地落下了。老半天了,母亲才发现她后面站着一个人,她艰难地支起身体,左手卡住腰,慢慢地转过头了,脸上的表情很痛苦。
“娃,你啥时候回来了?你怎么到这里来了?”母亲看到我又吃惊又高兴地问。
“我。我。。我刚回来。”我支支呜呜地说。
“我看你怎么好象哭了?”母亲问。
“没有,风眼。刚才风太大。”我说。
“你还没有吃饭吧,走,我们不扫了,赶紧回家去做晚饭,你爸和你奶奶可能也等不急了。”母亲说。
于是她就停下手了活,往麻袋里装树叶。她让我张着口袋,自己就开始往麻袋里狠狠地装树叶,最后她还在麻袋口狠狠地踩了几脚,结结实实地装了一麻袋树叶。回去的时候她要她背,可是我不让他背,我坚持我背,她说你不要以为是树叶就很轻,我装得很结实,会很重的。最后还是我来背上了那一麻袋树叶,树叶的确很重,我不知道这么重的麻袋母亲平时是怎么背起来的。看着这些如小山一样的树叶母亲要背多少麻袋啊!那袋树叶确实很沉,我差一点就没有起来,当母亲看到我有点吃不消的时候,赶紧伸手过来扶我一把,我突然呆住了。我惊诧于母亲的手,那根本不是什么手指,而是十个又细又长的竹签,又像是十个长短不一的烧火棍。我发现母亲的手已经完全皴裂了,他的手如同家里山一样,千沟万壑。看到这里我的眼泪又哗哗地下来了。txt电子书分享平台华人小说吧
第五十九章一罐“洋姜”
当我把那一麻袋树叶背到家的时候,我已经是汗流浃背了。母亲心疼地给我擦额头上的汗珠,手已经不在是当年那双温柔的双手了,像枯树皮一般,不,枯树皮要比这好多了,那简直是锯齿一样,触在脸上可以划出血来。
我发现在院外的墙根边,堆了好大一堆树叶,像个小山包一样,旁边还堆了一些枯的野草。妈妈说,这些都是她和爸爸这几天上山割的,一方面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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