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时分刚刚露出一丝的月牙早已不见了,二人又续了许多咏夏的诗句,此刻二人均觉腹中空空,恰在此时,门外响起来敲门声,一阵香气从门缝钻了进来,直扑进二人的肠胃,顿时更觉饥肠辘辘,许用连忙起身开门,只见小莲双手托着个托盘睡眼惺忪的走了进来。随着小莲的脚步,屋内的香气更胜了。
就算用头皮猜也知道,小莲必是来送宵夜来的。
“昨夜一夜未睡,今夜又熬到三更,刚睡着一会儿,小姐就叫我起来,给你们弄宵夜,也不知你是几世才修来这样的福气,娶到了这样疼你爱你的人,我上辈子定是欠了你什么了,却要这样被你折磨!你们吃完把杯盏且放着,我明早再来收拾。”小莲边说边把手里的托盘放在书案上,临出门时对孟原说了声“叔叔请慢用!”这才转身出了书房。
天色刚明,孟原就醒了。多年勤修他已经养成了习惯,无论当晚多晚才入睡,他都会在清晨时分醒来。
孟原披衣出来院间活动,厨房的门上贴着一幅对子,“寻常无异味,鲜洁即家珍”。从字迹上来看这幅对子显然是出自女子之笔,想来必是荷花所为。一个富家的千金竟然舍弃养尊处优的奢华,甘愿苦守清贫,并能在其中怡然自得,这是何等的难得可贵!孟原心中对荷花的敬意不由得又重了几分。
晨风送来了阵阵花香,孟原这才想起昨夜那直沁心脾的幽香,赶忙环顾四周,原来昨夜所见的那些爬满院墙的花是蔷薇,此刻被晨曦镀上了一层金黄,在晨风的抚摸下欢快地扭动着身子,煞是好看,不由得想起高骈的名句,趁兴吟道:“朵朵精神叶叶柔,雨晴香指醉人头!”
“叔叔真是雅致,大清早兴致就这么高啊!”听声音孟原知道是小莲。
“二夫人早!打扰您清修了!”孟原听着她的话语中微有些嗔意,赶忙致歉道。
“大家早啊!昨夜睡得如何?”许用是被渴醒的,他刚才口渴难耐,打算弄点水解渴,刚好听见孟原吟诗,索性也披衣而起,刚到门口,又听见小莲的声音,所以插口道。
“亏你还问得出口啊!昨夜你倒是逍遥快活到了极致,整夜高谈阔论不算,半夜还有人送宵夜,吃饱喝足以后接着逍遥,心中何曾有我们的位置?”小莲一脸的冰冷。
“听二夫人言下之意似乎昨夜并未安睡?”许用陪着小心问道。
“昨夜相公兴致高昂,就连聋子都无法安睡,更何况我们?”小莲前一夜陪着荷花彻夜未眠,昨夜又是送酒又是送宵夜,好容易忙活完了却又被许孟二人给搅得无法安睡,胸中一腔怒火正无处可泄呢,刚才孟原问起她碍于孟原是客人,只得暂且将心间的怒意按下,正在这余怒未消之际,许用撞了上来,于是这满腔的怒火尽皆泄在了许用的身上。
许用原想先问候一下顺便感谢昨夜小莲的盛意,却不料讨了个没趣,本就未睡醒的他更是愣在了当场。
“嫂夫人早!”孟原见荷花也出来了,赶紧躬身请安。
“叔叔早!怎么不多睡会,经常熬夜对身体不太好!”荷花还了一礼,娓娓地说道。
“多谢嫂夫人关怀!只是每天天光放亮我就醒了,醒了之后就如芒在脊,所以每天我很早就起身了,多年来我已经习惯了!”孟原解释道。
“原来叔叔如此刻苦,难怪学识若斯!”
“夫人过奖了!三哥在此我焉敢造次!”
“叔叔过谦了!”
“夫人早!”许用的表情讷讷的,还没有完全的清醒。
“小莲,快伺候相公和叔叔洗漱!”
“是!”小莲答应了一声就顺从地准备去了,对于荷花,小莲非常的顺从。自从小莲被选入何府当了荷花的贴身内侍后,荷花一直待她亲若姐妹,经常的嘘寒问暖,甚至把自己内心的世界都和小莲分享,能遇到这么好的一个主子小莲满怀感激,对待荷花同样也就更加的全心全意地了。
洗漱已毕,小莲很快又奉上了早餐,杭州风味的小吃别有一番滋味。
早餐之后许孟二人拜别了许用的两位夫人,孟原临出门前还和被小莲安置在柴房里的‘四蹄踏雪’打了个招呼这才和许用一道前往明伦堂赴约。
许用及他两位夫人的雅韵都让孟原感触良多,有娇妻美眷若斯,夫复何求!三哥有此福禧应当在家好好享受,怎可再做那造作之事,岂不是辜负了何员外的盛意,待我找个机会好好劝劝他!
而许用心中也正为此事烦心,自己走的是一条无法回头的路,但是一旦举事失败了不但会连累自己的家室,更会连累到自己的岳丈大人,自己本是贱命一条大不了赔上自身性命倒也无妨,但荷花和小莲也会跟着受牵连,对不起荷花和小莲不算,甚至会把整个何府都牵扯进来,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自己不但完全辜负了何员外当初了知遇之恩,反而还恩将仇报啊!
二人各怀心事,一路竟是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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