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勉强?”
“一点也不。”
她又习惯性的用手指拢拢头发。“还记得第一次去她的家里。”不知为何她停顿了五秒钟。刚刚她眸子里的光彩也徒然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就像突然断电的灯泡一般。“他的母亲在他很小的时候便过世了。是他的父亲一手把他带大的。坐在他家的客厅里,他的父亲只看了我一眼便独自到了卧室里再也没有出来。第二天,我知道他被父亲从家里赶了出来。他父亲要他立刻和我断绝来往。因为他父亲认为我的面相‘克夫’。他被从家里赶出来后也就断了一切的经济来源。俩人只能依靠为中学生做些家教来维持一切。总算挨到了毕业,还好我俩在找工作方面都比较顺利。我们被分配到了同一家医院,薪水都还不赖。我们刚刚领了结婚证,本打算他从北京回来后就结婚的。可是…。”她抬起头来冲我问道:“你说他的死和我有关联的对吗?”
“哪有这样的事情!他父亲所说的和这场交通意外只不过是种巧合罢了。”
“我以前也不相信这些的。可是,现在我相信了。”她语气坚定的说道。“你知道他为什么会出以外吗?”她的眼神里充满了一股很奇异的气息,不是自责,不是过分的悲伤,谈不上是种什么东西。但我知道这种气息像冲满气球一样瞬间充满了她的身体。
我摇了摇头。
“在他尸体旁有一盒果脯。是我最爱吃的用杏子做成的果脯。”
车厢里的大灯熄灭了,夜深了。车窗外只剩下漆黑的一片。甚至连刚才还依稀散落的灯光也消失不见。只剩下凝重的如同奶酪一般的幕色。
“关灯了,该休息了。”她用淡淡的口吻说道。
“不要把所有的罪过都归咎到自己身上。你知道这只不过是场交通事故罢了。”我拉起被压在身下的毛毯盖到身上。车厢里的冷气让我觉得有些凉了。
“你有女朋友吗?”
“以前有的,现在……”
“为什么会分手?”她打断我急切的问道。
“跟你多少有些类似之处。”
“记住,千万不要和命运抗争。”说完我听见她转了个身,我便合上了眼睛。现在我只能听见那由车窗外穿来的有节奏的“咔哒”声了。
第二天,当我醒来的时候她正蜷缩着身体坐在铺位上凝视着窗外。那神情活像在追忆着遥远的往昔一般。我穿上鞋子坐起身来,从行李架上取下背包拿出洗漱用品直径朝车厢尽头的洗手间走去。在外面排队的人很多,我便退回到车厢相连接的吸烟处抽起了香烟。车窗外阳光明媚,时儿有几只麻雀会尾随着列车飞上一阵子。偶尔也会遇见个极小的村庄,依稀可见炊烟枭枭。
洗漱过后走回所在的车厢。她依旧目光呆滞的坐在那儿。我没有上前搭话,我看得出她在回忆着和他在一起的那些片段或许就像电影的回放一般。
由于无事可做便从旅行包里面取出亨利&;#8226;米勒的《北回归线》阅读了起来。这本书虽说已不知道读过多少次了可是现在每每读来都会发现一些新的,以前不曾读到的东西活像一个深不可测的富饶矿藏。
合上书看看腕上的手表已经是十二点零五分了便对她说:“要一起去餐车吃点什么吗?”
“好吧!”她不假思索的回答道。
穿过六节车厢一路摇摇晃晃的来到餐车。找到位子坐定,我点了一份牛肉面而她则点了一份蛋炒饭。
“喏——以前在学校的时候他就很喜欢吃蛋炒饭的。”服务生为我们端来所点的事物后她喃喃得说道。
“你说他现在会快乐吗?在上面。”她一面说着一面拿起手边的汤匙朝上指指。“一定会很快乐的。那么直率的一个人,对谁都不会苛求什么。他现在一定过的很快乐,一定的。”她仿佛自言自语般的说道。
旋尔她又问道:“你说他现在是否也在思念着我呢?”
席间,她几乎没有碰过面前的蛋炒饭,只是呆呆得坐在那儿看着。我知道现在的她一定是混沌的不行而我又不知该如何开导她,生怕说错些什么反而惹的她更加的难过所以只好闭口不语。
吃完饭返回卧铺车厢。我走到饮水机旁为她倒了一杯热水,放在了她面前的桌台上。她依旧像上午一样的蜷缩着身子坐在那儿,目光呆滞的看着窗外。直径走到车厢尽头的吸烟处。前颚抵着车窗的玻璃,从口袋摸出香烟抽出一根点燃。不知为何感觉到脑子里乱的不行活像被猫儿拨弄过的毛线团一般,根本无法理出个头绪来。列车员从身旁经过时拍了拍我的肩膀提醒我说,我必须在下一站下车。
抿灭手中的烟蒂,返回铺位。她不知道去到了哪里。对面的铺位上遗留着她依偎过的痕迹。从旅行袋中取出《北回归线》坐到了窗边的折叠椅上继续阅读了起来。直到翻过最后一页她依旧没有回来。
车窗外的阳光已经变的柔和不再刺眼。列车员通过车厢内的广播提醒着要下车的旅客提前做好准备。把《北回归线》放进旅行袋里,抬头朝行李架上望去。看到的是她那只不算大的旅行箱,现在里面装着的是她的丈夫,是她今生今世的依靠。可如今他已经变成了一把可随风而逝的骨灰。想起她难过的样子,脑海里不禁泛出“徒劳”这两个字来。看的出她那种对美好生活的憧憬现在已经隐藏在纯朴的绝望之中了。
列车放慢了速度要进站了。我背起旅行袋朝车厢的尽头走去。
列车员走过来拦住我说道:“你现在还不可以下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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