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仲婆,你老大把年纪了怎么躺在大街上睡觉?”吕洛奇怪地蹲倒地上研究仲婆的哭相,“这地上都是灰啊粪啊,真的好脏。仲婆,你看,你看你……”吕洛从地上捡起一只死蚂蚁,“你看你都一大把年纪了,跟这么小的小小蚂蚁叫什么劲,非得致蚁于死地做什么?好可怜的蚂蚁,走路也不长眼睛,我看八成是被吓死的,这可跟仲婆没有关系。”
“闭嘴,小姐!”仲婆蓦地从地上弹起,掐着吕洛恶狠狠又痛苦万分地哭道,“夫人啊夫人。”
吕洛吓了一跳,忙挣脱开来,吐着舌头,抚着脖子,撒开脚丫拼老命似地向祖祠跑去。他心有余悸地看着屁股后追来的仲婆,嘴里嘀咕道,“我的妈啊,好人做不得。我就见你老人家太过伤心,开个小玩笑啊,你老可将我往死里掐,我的上帝,保佑你的子民吧。”
东大陆历纪元元年,龙女抚养在人间的养女与容氏祖先、梦氏祖先及枝氏祖先发动觉醒起义,率领人类将神魔两族赶出东大陆,开启了人类当家作主的新纪元。从此以后,无论朝代如何替换,东大陆的这四姓家族女、容、梦、枝都受国民朝拜,朝廷以国士之礼供奉,或为官,或为爵,尊荣之极。同时除了朝廷圣殿内凌烟阁摆放的四姓家族祖先圣位外,各家族在自己的起源地都建有自己的族祠。族祠皆由朝廷供养的铁骑护守,享受国祠之礼。
女氏家族祖祠在小村的后山右侧。后山每步一岗,军容齐整,军士见到吕洛都啪的一声以军礼相敬。吕洛又得意起来,双手枕在合脑勺,迷眼看着这些军士,暗自得意,这些士兵都是我家的私兵吧?看上去很有精神嘛。
仲婆与一名校尉交待了几句,回头见吕洛围着几个军士身边转悠,搞的几个军士满脸透红、莫名其妙,仲婆忙上前拉住吕洛,“小姐,进祖祠了。”
吕洛忙跟着进去。
祖祠一溜的七个宝塔,呈北斗七星排列,七星勺柄最为宝相庄严。
吕洛一呆,搔搔脑门,想起自己“前世”晚上最喜欢用一个奇怪的姿势对着北斗七星的勺柄,可怎么也想不起来具体是如何那样做,只得暗骂了一句,我当年肯定是失心疯。心里又想,我好像记得有个白胡老头说是渡我成仙,还传了什么仙诀、天书,可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也不知道那片异云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又是怎么会穿越到这个时代。
仲婆看了眼站着发呆的吕洛,暗自叹了口气,祈祷道,“夫人,小姐病好是好了,可也多了些奇怪的动作,说的许多话也好奇怪。夫人在天之灵,可要保佑小姐平平安安,吉吉祥祥。”祈祷完毕,见吕洛还在发呆,忙咳嗽了声,提醒道,“小姐,开塔门进去啊。”
吕洛哦、啊了声,茫然地看着仲婆,“进……进去,开门进去?”
仲婆老脸更苦,浑浊的眼珠又要湿润,抓着吕洛的胳膊摇晃道,“小姐,夫人教你的法诀你不会不记得了吧?你快想想,只有身为女氏家族后裔子孙用法诀才可以开启塔门,我们才能进去。”
哦,吕洛被摇的头晕,蹙眉凝神,似觉得有这个口诀,忙念了出来,“前方宝塔,封印之门,将悠久家族的荣光传承,子孙朝奉,世世代代,昭显先祖万世悲悯之怀。听令在此,法门开启……”
口诀才毕,塔门缓缓向两启退开,里面射出万道光芒,吕洛忙用手护住眼睛。
光芒渐渐散除,仲婆才道,“小姐,可以进去了。”
吕洛怀着朝拜之心进塔,后面只有仲婆相跟,其余军甲守护门旁。
塔的一层正中挂着一幅巨画,画上一个龙身人头女子在朦胧云海间牵着一个小女孩嬉笑游玩。
仲婆见吕洛站前凝思,恭敬地对着巨画叩了个大礼这才起身道,“奴婢听夫人说过,那个小女孩就是我们女氏祖先,是龙女的养女,名字也叫养女,所以我们女家的后辈,姓在后名在前,都以单字为名,大异于世间百姓。”
吕洛也低首拜了拜,暗自祷告道,我不知道怎么着就来到这个世上,也不知道怎么着就成了女氏的后裔小辈。不管怎么说,我还是要感谢你们,让我有了重生再来一次的机会,我会好好珍惜的。
祷罢,两人拾阶而上,里面情形不一一而述。到了七层顶楼,方才见到数百位牌位依次按对摆放,细看去,却是每个女氏家族女子与夫婿合作一个祭龛。靠最前端右四位,孤零零地摆放着一个牌位,正是贞女二字,简单明了。
吕洛忙协助仲婆摆放好祭品,依礼参拜。
礼毕,仲婆在牌位前方香炉旁一按,弹出一个锦盒,很是恭敬地捧过来递与吕洛。仲婆叹气道,“奴婢快有三年没有来此地了,让夫人孤零零地陪着先祖。依着夫人的性子,或许会感到寂寞未可知呢。”
吕洛诧异地接过锦盒,细心地拂掉表面灰尘。
盒内一枚配玉,一册书卷。
仲婆向贞女牌位喃喃低语数句后才又道,“这个锦盒内之物是咱们女氏家传之宝。夫人在世时说,若哪天小姐清明有知,便将这个玉佩配戴身旁,也好传宗下去,不致没了法器。”
吕洛哦了声,拿起玉佩迎光线眯了眼。
玉佩纹络古朴成形,细细揣摩,似成狐狸形状。吕洛忽见这狐狸的眼睛似乎眨了眨,吓了一跳,差点将玉佩摔了。这当头,脑内响起一个非男非女的声音,“你能看的见我?”
吕洛更是吓了一跳,跳起喝问道,“谁?”
仲婆一呆,上前捉住吕洛,伸出枯燥干瘪的鸡手摸吕洛的额头,“小姐你又发病了?”
吕洛脑里的非男非女声音又出现,嬉嬉笑道,“你不用紧张。”
“我哪有紧张。”吕洛只觉脑门子汗水流了出来,心想这是什么样的时代啊,不但有修练成人的蛇妖,还有这莫名其妙的怪物。
“你说我是莫名其妙的怪物?”那非男非女的声音似乎很生气。
吕洛却看到仲婆身后幻出一个狐狸形状的线条,线条由虚而实,狐狸渐渐变化人形,似男似女,最终幻作一个手持羽扇的朦胧女子,因为朦胧,似乎诱人般的美丽。
吕洛只觉喉咙忍不住咕噜声淹了口口水,又惊觉地捂住快要流出口水的嘴巴,脸色布满红丝。
那狐女见状似感到非常有趣,嘻嘻地笑了起来,说话的声音清脆悦耳,如乐声琴音,“女家的人要是都像你这般的有意思也不至于让我憋闷了许久。哎呀,活了1860多年了,除了那个养女调皮些,贞女颇似其祖之风外,就剩下你了……嘻嘻,嗯,有意思,看来那帮笨蛋的诅咒也失灵了哦,竟然让女氏家族生出一个貌美的男娃娃来。”
“什?什么?”吕洛觉得自己刚才表现太过色狼,忙掩饰地咳嗽了声,不理会旁边哭丧着脸的仲婆,问道,“你,你是谁?”
狐女又掩口笑了笑,接口道,“你不用说话,只要想一想我就知道你想说什么。”又吃吃地笑了起来,歪着头想了会道,“我么,早忘了叫什么名字了。呐……贞女曾经好像叫我狐魂。”
“狐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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