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好方洁和徐天则推门而入,看见她的样子,赶紧和后面赶上来的何叔何婶扶起她。
方洁看着她的样子,心疼的紧,刚要安慰她两句,就被她的眼睛吓住。
双目赤红,充满恨意。
她扶住她的手臂,“天晚,怎么了?”
她和徐天则听说她又住院了,来了好几次,何叔都不让他们进来,这一次,她本来也没报希望,可是听到里面情况好像不对劲,她以为天晚怎么了,才和徐天则推门而入的。
穆天晚还在哭,只是再也发不出声音,她听见方洁问她,转头盯着她一会儿,突然双手挣脱他们的扶持圈上方洁的脖子。
“去死!”她盯着方洁,神情像一只将死的兽,“要死大家一起死!”
穆天晚其实久病并没有多大力气,但是面上那股戾气却很吓人,四个人俱是被她弄得一惊。
很快,徐岑东反应过来,手利落地扳开她掐在方洁脖子上的手。
他护住方洁问:“你没事吧?”
方洁摇摇头,想要说其实根本没事,可是一张嘴,泪水流下来。
她看见穆天晚哀嚎一声,还要冲过来,被何叔何婶拉住。
心被狠狠一击,“天晚到底怎么了?”
徐天则沉默。
他知道。但知道的太晚了,刚刚警卫才通知他。
穆宅被卖了。是徐岑东干的。
他赶徐岑东出家门的时候,其实一直有关注他们两个人,但后来两个人办了离婚。他就撤了人。
他以为,只要离婚了,徐岑东的目的就达到了,两个人便不会再有伤害,没曾想,刚才警卫急匆匆给他打来电话说,徐岑东几乎套走穆家全部财产,还拍卖了穆宅。
一瞬间,他只感觉到火气上脑,胸闷气短,偏偏听到病房里声音不对,这才和方洁推门而入。
“小小姐,你怎么了?你清醒一点啊!”何婶抱着穆天晚,哭起来。
会冲着她糯糯说着想吃什么的小小姐,被逼成了这副模样。
别说小小姐,就是她,都恨不得让他们徐家人去死!
穆天晚斜靠在何婶怀里,还在挣扎着想起来。
可是,没力气了……
她连哭的力气没有了……
眼睛空洞地睁着,嘴里喃喃自语,“为什么要这样呢,我是真心……把你当自己丈夫,把你当……妈妈,把你当……爸爸的。我真的把那当成一个家。可是……为什么呢?”
眼前越来越模糊,她像是有看到了爷爷。
在一片光芒中,爷爷脸上带着笑叫她“乖妞妞。”
她向虚空中伸了下手。
爷爷,你带我和我的孩子走吧。
你可知道我多想念你……
生活太不堪了,希望换来伤害和毁灭……
倏地,一个钻心的疼从小腹传来,让眼神涣散的穆天晚清醒过来,她惊慌地捂住肚子,喊:“帮我叫祁谦佑,快……”
手术室外,方洁抱着手祈祷。
徐天则面色暗沉,伸手搂住微微发抖的方洁。“放心。天晚……”
他本意是想安慰方洁,可是“不会有事”几个字却完全说不出口。
这样徒劳的安慰,连自己都骗不了。
他记得那个医生的话,“孩子是保不住了,大人……你们家属先去签字,我们尽力。”
他搂着方洁肩的手,指节僵硬。
何叔和何婶相依靠着坐在手术室外的长椅上。何婶靠在何叔身上,默默地哭。
何叔脸紧绷着,盯着手术室。
手术室门口,站着祁谦佑。
如同平时一般笔直地站姿,竟然有些僵硬的感觉。他双眉蹙着,薄唇紧抿,黑色眼眸里有光,明明灭灭。
穆天晚的手术,他选择了不参与。
原因无他,他在紧张。
做了那么多台心外科手术的他,竟然在紧张。这种情绪,让他心惊。
他在手术室外静默了一会儿,突然转身离开回到办公室里,给自己冲了一杯浓浓的斯里兰卡红茶。
醇香茶味流于齿间,他却想到那个夜晚,穆天晚喝醉了在他车上哭的那一晚,她捧着那杯银针的样子。
眼睛轻轻闭起,握着骨瓷茶杯的手却……青筋暴露。
李冉冉没想到她不过是出国待了两个月,穆天晚就能变成这副死样子。
她剥了山竹给她,她只是机械地张口,东西到了嘴里却一动不动,仿若死了一般。
她实在看不下去,半拉山竹摔到桌子上,盯着她问:“穆天晚,你到底要不要活下去!”
她是个聒噪的性子,声音又大,此时气急,几乎是吼起来。
可是,穆天晚却全无动静,眼皮都没抬起来。
苍白的脸,在一片白色的床褥里,颓废如枯枝。
李冉冉看着难受。
她想起那个翘起嘴角骗她的穆天晚,眼角眉梢都是活的。现在的穆天晚……
她不见她有动静,气得瞪大了眼睛盯着她,许久,她无力地咬唇,剁了下脚,跑出去。
病房外,何叔、何婶、方洁、徐天则、任小虎都在。她冲出来,走到任小虎面前,刚才鼓鼓作气的脸瞬间垮下来,抱着任小虎哭起来。
“怎么办?我也不行……天晚根本不理我……”她越想越伤心,哭得更厉害,“已经三天了,这样下去……她……”
她话说的断断续续,但大家都能明白她的意思。
众人方才还包含希望的脸瞬间变得有些暗。
何叔一转头,看见徐天则和方洁,脸色更黑,牙关都喀喀作响。他顺手一个反手,把徐天则的手臂扭过来,压了半身差点俯在地上。
“徐伯,何叔……”任小虎还在安慰李冉冉,看见何叔的动作,已经阻拦不急,只好叫了一声。
方洁和何婶反应过来想拉住何叔,旁边有警卫也想要冲过来,都被徐天则摆手制止。
他被压的气息不稳,喘着粗气说:“何茂,你动手吧。今儿我绝对不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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