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的血腥味渐渐散开在湿热的空气里,惊觉有异的诀成猛然拉开了紧拥的二人。
一时重心不稳,柳焉踉跄着连连后退,跌倒在白色的厚毡子上,紫玉簪自发间滑落,墨色发丝散落铺陈开来。
“焉!你有没有事?焉……焉……”南宫逸棣急切唤道,起身想要把伏在地上的人重新拥入怀里,却被诀成牢牢按在了椅子上。
正文第七十九章能不能好聚好散?(中)
“放手!谁敢阻止本王格杀勿论!”
“放手!听到没有!”
“放开本王,违令者斩!放手!”
南宫逸棣嘶吼大喊,众人越是施力按压他,他便越是挣扎,望向毛毡上那人的双眼悲痛万分。
柳焉伏在毡上一动也不动,泪水不断溢出眼眶,滑过苍白的脸颊滴在了毛毡上。
心,似乎痛得要裂开了般。
“放手!师兄放手,放手……”南宫逸棣倾尽全力拼命挣扎,嘴里不停地低声哀求道:“师兄,求你放开我,我……”
“啪”地一声清亮响声,“王爷!你清醒点!”诀成低垂的手掌不住地颤抖着,眼里满是悲愤之色。
堂堂王爷竟开口哀求自个儿的属下!
似全身的力气在一瞬间被抽离了般,南宫逸棣跌坐回椅上,放弃了挣扎,左脸豁然印有五个红肿指印。
“师兄……他摔在了地上爬不起来了……肯定是受伤了,让我去看看他……”南宫逸棣双唇微微翕动,神情呆滞。
喃喃低语,字字落入柳焉耳里,生生绞着他的心,想要爬起来紧紧抱住座上那人向他澄清所有的误会,可南宫金康的话却似冰刺般划过心口,斩断了着他瞬起的欲望。
纤长的手指紧紧揪住身下的毛毡,眼睫再度缓缓落下,掩却了深入骨髓的痛,掩却了深入骨血的绝望。
柳焉果然是个不祥之人!给你带来厄运!你肯定还不知道自个儿早因柳焉而身中了剧毒,性命堪忧,不过一年的活头而已罢!
你怎能因柳焉而有负天下人?而柳焉,又如何忍心看你死在自个儿面前?厄运既是柳焉带来的,就该由柳焉承受,不该牵扯到你。
纵然此后再无相拥而眠的可能,但至少你还活着!
至少……还活着!
眼眸再睁开已是决绝之意。
不知过了多久,喃喃低语渐止,紫铜炉内的熏香也早已燃尽,偏厅陷入了沉寂之中。
门外,纷飞雪絮“簌簌”地坠落声格外清晰,这年冬的雪终于落下了。
漫天飞雪,纷扬不止。
“焉,只要你说没有我便相信你。”南宫逸棣的嗓音幽幽响起。诀成挥手示意众侍卫退至一旁。
十指揪紧了毛毡,才止的泪水又溢出了眼眸,柳焉紧咬住下唇不让哭声溢出,十指挣扎不休。
信我?我说了你便信我?痴子,教我如何狠得下心?
“盈月楼,名满洛阳的青楼,逸王爷早已听李管家说过了罢!”清泠嗓音蓦然传来,冰冷的让人有种空洞的感觉,“我就是那盈月楼的花魁,舞月。”
全身的血液似在瞬间被冻结,心口也不受控制地猛力收紧,狠狠地揪痛起来,摇头嘶喊道:“我不信!我不信!焉,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紧紧地看着伏地不动的人,眼中满是凌乱伤痛的神色。
“逸王爷听了可是很受打击?现下正心疼得紧罢?”柳焉轻笑了说道,低缓的嗓音透露出慵懒的媚意,讥讽低道:“这也难怪,原以为是‘香雾云鬓湿,清辉玉臂寒’心头宝贝,却不想他是‘一双玉臂千人枕,半点朱唇万人尝’,一个万人骑的小倌!”言毕,又吃吃地笑开,酥媚撩人,透过珍珠玉帘,落在漫天的飞雪里,空洞绝望。
心疼得麻木了么?不然为何感觉不到它在跳动。
“不是!不是这样的!你不是!”南宫逸棣嘶吼道,冲过来将伏在地上的柳焉一把搂入怀里,“不是的……不是这样的!焉,你在骗我对不对?焉,你告诉我你是我一个人的柳焉!你说啊!你说啊!”双臂紧紧箍着怀里的人,眼里涌动着近乎疯狂的痛楚。
“逸王爷不相信?这让舞月好生为难呀!舞月该怎样做才能让王爷相信呢?”苍白的薄唇张合着,细密的牙齿染着缕缕血丝,指甲深深掐入掌心。
“我不信!无论如何我也不会相信!”
“不如这样好了,舞月为王爷舞一段成不成?舞月的这段舞可值黄金百两,舞月从不轻易展示呢,四爷也才看了不过三回!今日在这偏厅里跳一次可就便宜了在场的人呢!就这么说定了,王爷先请放开舞月坐回椅子上细细品味观赏,舞月自信王爷会很喜欢!”双手用力抵住那温暖的胸膛,挣扎着欲推离紧拥他的人。
逸,放开我,再不放开我的话,我怕自个儿再无勇气推离你的怀抱。
“放开我!放开我!再不放开我就咬舌自尽在你面前!”
南宫逸棣顿时松开了双臂缓缓起身,不可置信地看着地上的人,踉跄着跌坐在椅子上,满脸悲痛欲绝的神色。
咬舌自尽!咬舌自尽!不……不……你竟如此厌恶我的怀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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