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很羡慕无方端盘子的本事，他也不藏私，半天功夫，就把原理和手法教给了每一个同行。经过那天的考试，这本事就像长在他身上了，并没有随着扎西的离开而消失。

他的无私博得了大师傅的好感。有一天，表示可以教他刀功。

无方以为是切菜的那种刀功，便立刻答应了。

他跟着大师傅到了一处隐秘的杂物间。满屋都是大大小小的刀，从巨大威武的青龙刀，到能剔指甲缝的雕花刀，都无一遗漏地挂在墙上，有的还散着微微的寒光，一看就是难得的利器。

“都是我的宝啊，”大师傅心满意足地说，“一辈子，也就攒下这么点家当。”

无方反应过来，大师傅想教他的，只怕不是刀功，而是刀法。

“前辈是行伍出身？”

大师傅叹了口气，沉默不答。

无方抚摸着那些刃尖，指尖竟然隐隐作痛，似乎已经被割破，但仔细一看，又完好无损。

“好快的刀……”他由衷地说。

“唉，刀再快，又如何？”大师傅伤感地说，“人都废了……”

无方不解地看了看他。

“当年我在林州干边军的时候，中了一伙暗精灵的埋伏，被他们抽了脚筋，要不然，今天也能混个刺史当当了！”

无方激动起来，“精灵这么残忍？”

大师傅哼了一声，“这还用说？我们根本没去招惹他们！该死的杂碎，完全是偷袭！老子跟他们不共戴天！”

无方突然想起了小蛮蛮的精灵肉铺，于是给大师傅描述了一番。

“那是骗人的吧？还精灵肉呢！”

“没错！这精灵肉啊，专供达官贵人！别以为每年捕获多了，就能轮到他们！还拿出来卖？笑话！一般人买得起吗？”大师傅愤愤地说。

无方愣了一下，“什么？他们……真的要吃精灵？”

“那又怎么了？那些狠毒的下流胚，就该被杀死，被吃掉，被糟践！现在一到晚上，整个林州，哪条街上敢有人出来？老子就盼着千生大典，把他们一个个……哼！”

“前辈，千生大典到底是什么？”

“那是老子毕生的向往！好几次都错过了！告诉你，咱和那帮狗娘养的，必有一战！前一阵子大皇子和三公主就专门为了这事――”

“老大，你的话太多了。”

门口突然传来一个阴冷的声音，打断了大师傅。

两人回过头去，居然是蔫头蔫脑不爱说话的三师傅。此刻他却不是那副病夫样，而是目光灼灼，神态严肃，肉干不见了，代之以一根油光黑亮的细鞭。

大师傅闷闷不乐地走到一旁，拿起一把锈迹斑斑的破刀，找了块油石，嚓嚓嚓磨将起来。

“你是什么人？”三师傅也没怎么动作，一下子就掠到无方面前，“老实说，我不难为你。”

无方吃了一惊，“我？新来的堂倌呀。”

“堂倌？”三师傅紧紧盯着他，“当我是傻子？”

“他真是新来的，我招的！他叫无方，不是探子！”大师傅说。

“没你的事。”三师傅丝毫不给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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