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深深的无力感。这些天来，他沉默寡言，处处小心，却还是招来了这种杀神。今天是蒙过去了，明天呢？后天呢？

他想跑回去，问问青衣人，到底怎么回事。这还仅仅是第一站，那以后呢？岂不是凶险无比，九死一生？

无方没有想到，从第二天开始，三位师傅就不来酒楼了，据说做的什么大菜出了差错，贵客发怒，大掌柜不喜，所以被赶了出去。很快，来了几位满脸阴冷的师傅，炒菜烧烤的时候根本不让堂倌们接近厨房。其他人都很不满，因为没法偷师；但他很高兴，至少可以离这帮人远一点了。

他偷偷跑去大师傅的宝刀房看了看。房门紧锁，一片死寂。他紧贴着门缝瞅了一眼，墙上那些收藏，已经不见了。

又过了几天，新师傅们谁也没来搭理他，只顾着准备千生大典。听说他们的上司就是传说中的天下第一厨，他们只是来打前站。无方踏实了一些，总算没人来找麻烦了，等千生大典一开始，注意力一转移，他就更轻松了。这样也好，世界用不着他来改变，照样能正常运行，就算有几个邪魔妖怪，也不会让他费心劳神，历经凶险。

一天傍晚，无方突然看到了扎西。这个家伙包下了一个大雅间，身着一套华丽的官服，搂着两个红姑，嘻嘻哈哈地推杯过盏，吟诗作乐。

“是你？”无方惊讶地说。

扎西屏退两个红姑，仔细打量着他。

“吃苦头了？”

“你怎么知道？”

扎西笑了起来，“普天之下，没有我不知道的事。”

“真的？那我是谁？从哪儿来的？为什么来？”无方急忙问道。

“这个……你必须醒过来，我帮不了你……”

“三师傅说到什么十殿，那是什么？”

“这也不能说，不过，是我把他搞走的。”

“你？”

“他们把顺序弄乱了，以后这种人不会再出现了。”

“顺序？”

扎西定定地看着他，笑了起来。

“你的灵性比我强，将来一定大有所为。”

“我？灵性？”无方苦笑，“你为什么帮我？”

“我们来自同一个地方。”

“什么？”无方激动得喊出声来，“哪儿？你快带我回去！”

“不行，你的事情没做完。”

“我不想做，我要回去！”

“这是你自己的选择，你必须做完它。”

“不可能，怎么可能！”无方咆哮起来。

“你总是这样，多少次了……”扎西同情地看着他。

“什么？你知道些什么？我以前是什么样？！”

扎西摇摇头，笑而不答。

无方怒视半天，越来越沮丧，只能一屁股坐在凳子上。

“你实在不够意思，”他喃喃地说，“亏得我们还是同乡。”

“我很想帮你，”扎西说，“可是，我不能害你。”

“至少能帮我回想起一些东西吧？”

“你需要时间，自己来回想。”扎西说。

无方沉默起来。

“你知道吗？那一天，我用的是什么功法？”扎西说。

无方一愣，“端盘子那次？快说！是什么？”

“那是你教给我的。”

“怎么可能！你越说我越糊涂！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以前是个什么人？你就不能说一点吗？哪怕一丁点……”

“你要记住，”扎西说，“不管多么艰难，也不能放弃。”

无方一阵茫然，脑子又开始痛起来。

“记住，你不能死，你死了，情况只会更糟，糟糕得超出你的想象。”

“所以，我只能什么都不知道，被你们逼着，一点一点往前赶……”

“再说一次，这是你自己的选择，”扎西叹了口气，“我会守护你，还会在命运来临时提前告知你。你要做好准备，因为，一切都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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