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呆住了。

他直觉李多话里有很多水分，但他对这个世界了解太少，所以无法判断对错。不管如何，这些精灵在他眼前被分尸，被虐杀，被煮来吃掉，还留下一个鲜活的头颅充当消遣，都是滔天的惨景。他只知道，即使精灵像李多说的那么险恶，他也会去救他们。

“这一批，一共十六白精灵，十五暗精灵，”李多踱到无方身后，缓缓地说，“今日大典，你也看见他们是如何凶残无耻了。眼下还剩一个白精灵，是他们的首领，听说还是什么大剑师！此人杀伤我英风战士，竟有百名之多！如此狡诈狞恶，一旦被蛮子耗子得到，会大大增加实力，对我英风不利哪。”

“你的意思是……”

“我很发愁，”李多叹了口气，“卖也不能卖，杀也不能杀，放在手里，始终是个祸害……想来想去，还是交给宋吃宋大师，细细烹之，分而食之――”

“不！不要杀！”无方猛然喊了出来。

李多惊奇地看着他，“为何？”

“不要，求你了，我求你。”无方急得额头上开始冒汗了。

“那怎么办？一直关押？万一――”

“把他交给我，”无方说，“我……我去杀了他！”

“你？”李多又严肃起来，“你没有丝毫魔法、斗气、武功、仙法，如何对付他？那可是精灵大剑师！我手下人才济济，国师也有众多学生，随便找一个去，岂不更好？”

“我……那些人目标太大，容易泄密，让别人看出是你叫人杀的，”无方口齿突然伶俐起来，“我就不一样，我跟任何势力都没有利害冲突，我也不会武功，杀了他，谁也不知道是我下的手。”

李多定定地看着他，慢慢笑了起来。

“你真要去杀？”李多一个字一个字说。

无方勇敢地盯着对方，“是，杀了他，总比让他遭罪强！”

李多点了点头。

“好，我让你去，”一双肥厚的手掌抚在他肩上，“事成之后，你有何打算？”

“远走高飞。”无方老老实实地说。

他感觉大掌柜的眼光一下子凌厉了起来。

“不想跟着我？”李多眼里射出一丝寒光。

“不想，”无方说，“哪怕去乡下种田，去到处流浪，呃――”

一阵冰冷到极点的感觉，突然从头到脚袭遍无方全身。他看到李多双目如电，盯住了他。

他脑海嗡的一声，几欲晕厥。一种强大的力量仿佛从每个毛孔汹涌冲入，在头脑、四肢、脏腑、血脉里乱窜，让他濒临撕裂般的剧痛。

“跪下……”李多喃喃地说。

“你……要，杀我？”无方全力挣出这几个字，从来没感觉到自己的声音是那么陌生。

李多渐渐加重了劲力。

他的身体几欲崩溃，脑子却突然清醒了。他明白过来，李多并不想杀他，只是想控制，想征服，想剥夺他的灵智和自由。

“我早已认出，你是个白心之人，”李多轻轻地说。

无方听不懂这些，只是咬紧牙关，坚持抵抗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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