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瑟低下头，用力碾着地面的小石子，“我很难接受，但此举对埃尔蒂斯有利，我可以考虑帮你。”

“他们有一种办法，就是让我……给他们灌注，让他们修炼出更高的功夫，去夺取皇位。”

他看到海瑟的眼睛一下子瞪得浑圆，满脸惨白，充满惊悸。

“你再说一遍……”她喃喃地说。

他又说了一遍。

“你要把我们的魔力和斗气……送给英风鬼？”海瑟不敢相信地侧着头，沉声说。

无方没想到她有这么大反应，“对，他们发现我可以给你灌注，所以，也可以给他们。”

“绝对不行，”海瑟一个字一个字地说，“这是个圈套，白心人。”

“为什么？”

海瑟竭力平息着情绪，“他们用了三千名最精锐的禁卫军，才越过边界，杀了我们两百人，抓住了我，你知道为什么？”

无方茫然地摇了摇头。

“旷世大陆国家之间，总有些天然屏障。我们和英风，是大森林；英风和桃源，是大峡谷，”海瑟急促地说，“不管是谁，只要越界，功力就下降一半，谁也不能例外。”

“你本来功力深厚，到了英风，才处处受制？耗子和蛮子，也是因为到了英风，才被我轻易干掉？”

海瑟点了点头，“英风几百年来大肆生育，可以随时征兵，我们却不行。我们生育能力很差，又对伴侣情深义重，所以繁殖极慢，死掉一个就是一个。”

“我知道英风的人口基数是你们的十倍，甚至更多，”无方感到身上有些寒意，“如果我帮了他们，他们就可以大肆侵略，以一换一地消灭你们？”

海瑟定定地看着他，“现在，你还要帮吗？”

“可是他们只要我灌十三个人，郡主、兰焰、十个卫士，还有飞扬公主，这么点人，就能颠覆埃尔蒂斯？”

“飞扬公主是绝世高手，紫英功已经修炼到顶峰，如果再提高一倍功力，我不知道我们能有几个人能抵挡，”海瑟凝重地说，“郡主也是皇亲国戚，也修炼紫英功，还有这么厉害的阵法……至于十个‘卫士’，更是一派胡言！你想，真要去夺皇位，他们会用普通卫士吗？”

无方不知道说什么了。

“你想让埃尔蒂斯沦为地狱，让精灵一族灭绝吗，白心人？”海瑟厉声说，“那么，请你先杀了我。”

无方心中烦乱，回到住处，便往床上一躺。

两个丫鬟送上晚餐，他也吃不下，挥挥手让她们走人。

他知道，不管作出什么选择，都会对英风，对埃尔蒂斯，乃至整个大陆，造成深远的影响。郡主和海瑟好像都有道理，又都有漏洞。郡主的确深沉狡猾，但海瑟也干练机警。她们的立场各异，究竟该听谁的呢？

他越想越乱，干脆从床上蹦了起来。白雾依然笼罩，但好像比白天淡了一些，还可以看到天上隐约的星辰。那里有他的故乡和亲人吗？他有些伤感，因为他发现，在这个陌生的地方，竟然没有任何人，可以让他倾吐心事，言谈无忌。

突然，他听到一丝若有若无的歌声，如轻烟，如魅影，飘飘忽忽地传了过来。

那肯定不是海瑟，也不是郡主和兰焰，更不是那些丫鬟，她们都哼不出这么诡异，又这么凄清的声音。

他轻推院门，循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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