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急忙想阻止，却像陷入了坚硬的泥淖，空气突然变成固体，他们的手脚，再也无法移动分毫。

郡主咬破舌头，想施展紫英神功，却发现那口血倒灌回来，堵在她嗓子眼。兰焰的大剑，抡了起来，还没有砍出，就再也移动不了半点距离。李多的飞拳，甚至被反弹回来，眼看要砸到自己脸上，却猛然停住。国师想念动咒语，却只听见自己的声音越来越粗，越来越慢，终于，什么也听不见了。

四个人的一切动作，都被彻底打断，完全停滞，视觉却留存着，还能看到发生的一切。

他们满头青筋，血脉贲张，却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团飞速旋转的银光，那两个几乎成为尸体的男女，在血火中，残骸中，一点一点，复原如初。

“前辈，怎么还不动手？”

“我很犹豫，你的力量太可怕，我真该唤醒它吗……”

“有多可怕？”

“从没见过这样的潜质，”青衣人说，“一旦唤醒，哪怕只是第一层，也是毁天灭地，无所不能……”

“你不也拥有那种法术吗，前辈？而且，还不止一种……”

“我是我，你是你，”青衣人说，“我付出了难以想象的代价，才控制住它们，而你身为白丁，却如此暴富，只怕……”

“什么？”

“跳转空间，支配时间，操控万事，构解万物……”青衣人喃喃地说，“这么大的能力，会带来多么大的责任，你想过吗？”

此时此刻，无方终于体会到了这种力量。他的神志苏醒了，原力被抽得一空，但他并不慌乱。他和海瑟在银光璀璨的波纹中对视着，海瑟痴痴地看着他，满眼都是崇拜和震撼。他只觉得天地之间，没有什么值得畏惧，也没有什么能再将他阻挡。

他看了看那四个人，他们空有一身功力，却满脸惶惑，充满了对未知力量的恐惧和茫然。

青衣人天才绝伦，却没有想到，因为有了海瑟这个变数，无方领悟到的第一层法术，不是四种超法之一，而是糅合了空间和时间两重威力。虽然他还不能分别拥有这两种超法，却可以在濒临死亡时，让时光停滞，甚至倒流，让空间跳转，受伤的一切自动复原，毁灭的一切完好如初。

他还能给伊芙制作风衣，给自己覆上盔甲，那是物质法术的雏形吗？而他在几次遇险前感到的不祥，是否又证明，他对预言之术也有着某种感应？

跳转空间，支配时间，操控万事，构解万物……无方心神激荡，一时间，只觉得怀揽云天，无所不能。

两个人慢慢落下地来。血肉模糊的升断之台，已经洁净如初，地面也是光亮如新，四大高手表情狰狞，就像四尊剑拔弩张的雕塑。

无方还在回味，海瑟却去夺兰焰手里的大剑。刚扯出来，哐啷一声掉在地上。他急忙拉了她一把，她身子一软，倒在他怀里。他才发现两个人都相当虚弱，几乎走不动路了。

他突然有种感觉，功法可能随时失效，必须赶快逃掉，不然敌人一醒，就很危险了。

他用力搀起海瑟，朝洞口走去。

“我要杀了他们。”海瑟挣扎着。

“你杀不了，”无方说，“我们要找个地方恢复功力。”

“不，我要亲手报仇，我……”海瑟说。

“赶紧走，不然他们就醒了。”

“要走你自己走。”海瑟说着，还想去抓大剑。

无方一把搂住她，连滚带爬地奔向洞口。

海瑟嘤咛了一声，突然乖巧起来，也搂住他，慢慢挪过去。

“我看见了……”她出神地说，“那些星星，那些银河……那是另一个世界，对吗？”

“管它是什么，只要能救你。”无方说。

“是你来的那个世界吗？”

无方摇了摇头，“不。”

海瑟眼波流动，沁满了深深的莹蓝，“你在骗我，白心人……”

无方沉默了。要告诉她吗？该怎么给她解释四大超法？他会在她突如其来的温存中，成为精灵一族的同盟，英风帝国的死敌吗？

他们爬到洞口，那些浓密的白雾，此刻轻轻一碰，便像真正的雾气一样，消散而去，再也不见。

“你刚才用的，是什么魔法？”海瑟说。

“这个法术，”无方回望着那四个人，轻声地说，“我把它叫做――凝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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